第一卷 重生卷_【018】唇槍舌劍

相府接連死了三人,這讓晚年禮佛的老太君心中很不安寧,聽聞京都法華寺求平安是最靈的,便想尋個機會邀法華寺住持,來做場法事。

偏偏那法華寺的住持有個習慣,凡邀請他過府的人,必須是家中的主子,不論貧賤。大家世族都傲氣,當家主母一般都不願貶低這身份去糾纏一個和尚,所以派去邀請的不是小姐就是少爺。相府,一般這類事情都是由佟婧瑤去的,如今這情況隻能換三小姐前往,一時間,讓本就計劃要出府的她,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在得到法華寺住持時間上的確認後,佟婧琬也不耽擱,直接行禮告辭。隻是還沒走到馬車處,便聽到身後有人在挑釁。

“喲,這不是相府三小姐嗎?你這掃把星什麽時候也能出府了?”這聲音粗厚,卻帶著一絲刻意的尖銳,很不悅耳。

佟婧琬今日出府目的便是找尋墨淵,一來,她想知道墨淵進宮的診治結果,二來她想到一個可以緩解墨淵懷疑又能收獲助力的理由。如今午時已過,她根本不願浪費時間,故直接選擇忽視,大步向前。

“佟婧環,你給我站住!”

前進的道路被擋,佟婧琬無奈順著視線看去,隻見一身材壯碩的女子三兩步跑到她跟前,叉腰並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佟婧琬出生青樓,對京城一些八卦之事多少有些耳聞,其中尤以眼前這個最為深刻。

此女名莊欣,雖是庶出,卻是西伯侯唯一的女兒。因從小酷愛吃食,體型比男人都要壯碩。可偏偏她不自知而後改,還心高氣傲地要一個有權有勢有貌的男子,隻是一直未能如願,早些年,她看中了一家貴公子,強逼嫁娶,公子不依又相拒不成,一怒一下便出家做了和尚。所以莊欣兩個字,在大晉國一直是茶餘飯後的笑資。

除此之外,佟婧琬還知道,這莊欣的生母出自趙家,跟四姨娘是一母同胞,想來是聽了一些傳言,找她麻煩來了。

“不知姑姑喊我有什麽事情?”冷冷的語氣,好似很不滿自己的進程被耽擱。

好囂張的丫頭,莊欣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既知我是你姑姑,為何見了我不行禮?”說話間,莊欣那粗短的眉頭動了動,活脫脫兩條的蚯蚓。

佟婧琬莞爾,也不願置氣,直接微微福了身子,算是見了禮,旋即便要離開。

莊欣本就是想找茬,哪能容她這般離去,指著佟婧琬道:“你,你竟敢這麽敷衍我?給我跪下認錯!”

那壯碩的身軀,咄咄逼人的態度,一下子引了不少善男信女的駐足。

佟婧琬看著莊欣,麵容帶了一絲冷意:“錯?我哪裏有錯!?”

“你自幼被扔在偏院,無人管教,但好歹也是丞相千金,該學的禮儀學不好,竟然還勾搭府中奴仆,若是我嘴碎,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如此下賤,看你以後還怎麽嫁人!”

“姑姑原來是擔心這個啊,不過姑姑放心,婧環貌美,不愁嫁……”佟婧琬似是自言自語,卻一句正中莊欣的心傷。

“你閉嘴!”莊欣那三節下巴因著這聲低吼,顫了幾顫,好不滑稽,隻是那壯碩的身軀不經意推了佟婧琬一下,讓她差點沒站穩!

“你要是現在下跪認錯,我便放你離去。否則休怪我把你跟府中家奴的醜事全部說出去,到時候,你可就再無容身之地了!”

佟婧琬卻突然冷笑了一聲。

這笑聲突如其來,包含著幾分滿滿的嘲諷,莊欣一愣。

“下跪認錯?”佟婧琬突然跨上前一步,直直盯著比她壯碩近兩倍的女人。

“我跟家奴的醜事?你覺得一個傷風敗俗的小姐,還會被相府派出到這法華寺嗎?”

“你不妨想想,你的好侄女為什麽這次沒有出府,又為什麽我們相府會突然要尋這住持去做法事?嗬嗬,姑姑,勸你還是收斂一下你的自以為是吧!”

冷冷瞥了她一眼,佟婧琬繼續道:

“還有,你要是想傳,我絲毫不介意。我倒想看看,你這傳出去,是會毀了我,還是毀了你那失貞的可憐侄女。”

這一番話毫不停頓的一句接一句的砸過來,原本氣勢逼人的莊欣頓時臉色大變,不由向後倒退了一步。

身邊的冬兒也是一愣,小姐雖然不再沉默寡言,但是她從不知道小姐竟然有如此咄咄逼人的口才。

“你,你!你竟敢這麽放肆!”莊欣的語調都有些不連貫。

佟婧琬輕哼一聲:“我有什麽不敢的!難道你挑我麻煩,我還要笑臉相對嗎?我今日叫你一聲姑姑已經是禮數做盡,現在請讓開,好狗不擋道!

說罷轉身就走。

“佟婧環!”莊欣怒喝一聲,“你竟敢辱罵我,我,我要……”

“要?要什麽?要跟我爹爹告狀?”佟婧琬猛地轉過身,目中射出道道冷光,完全跟她那嬌柔長相一點都不相符:“去吧,我倒想知道,你不過一個姨娘的妹妹,有什麽在我堂堂相府小姐跟前說尊道長!”

一時間,莊欣雙拳握的死死,含怒指著佟婧琬,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小姐,咱不跟她一般計較,也就個不得寵的……”莊欣身邊的丫頭輕蔑地看了佟婧琬一眼,正苦口婆心的勸著。

“啪——啪——”沒有一點征兆,直接甩手上臉,隻見那小丫頭的臉上瞬間印上了十隻手指印。

“我跟你家小姐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說罷,轉身對著不斷平撫胸口的莊欣道,“姑姑,最後送你一句話,有功夫替人擔憂,不妨想想怎麽把你自己嫁出去的好!”

“你!你!你!”一瞬間,莊欣一口氣喘不均,就這麽一直重複著一個字節。

佟婧琬懶得再作理會,喚了身後的冬兒,三兩步就跨上了馬車,她可沒忘了自己這出府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