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71章 行動失敗
咽了口口水，無論內心如何驚慌，現在還不是她害怕的時候。因為，那方的攻擊，才剛剛開始！
隨著密道入口的打開，越來越多的劇毒暗箭飛射而出，速度極快，讓眾人疲於應付，簌簌的破風聲和刀箭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顧今息手無縛雞之力，這種時候隻能盡力後退，免得拖了眾人的後腿。
顧不得腰間的酸麻，顧今息掙紮著起身，小心而快速地向一邊跑去。
快點！再快點！隻要到了那柱子後麵就安全了！
可就在這時，一道不詳的綠光伴著月光反射到顧今息眼中，讓她瞬間有種炫目的感覺。偏頭一看，顧今息瞬間心髒停跳！
隻見在她幾步遠處，柳令春正奮力抵擋著麵前的毒箭，而在他身後，一隻淬毒的暗箭正穿過層層阻礙，直衝其背後而去！
“小心！”一聲幾乎變調的低吼在身後響起。
柳令春連忙回頭，隻見一道黑影向著自己撲了過來，嬌小的身形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能將他整個壓住，護住。隨即，一聲低低的悶哼聲和刀箭破肉而入的鈍聲，炸響在柳令春耳邊。
“顧兄！”
柳令春已經隱隱猜到發生了什麽，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兒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頓時心慌得不成樣子。
“顧兄……顧兄，你……你怎麽樣了！傷在哪兒！來人！快來人！”
柳令春驚慌失措，連話都說不清楚。隻恨自己無能，竟然還要顧今息一個文弱書生舍命保護！
“砰”的一拳頭砸在地上，柳令春這個錚錚男兒眼中竟然蓄滿了淚水。
眾暗衛好容易抵擋住了密集的劍雨，脫身而出，注意到此處的異常，悉數大驚，連忙趕了過來。
曉春最先搶到，一把將顧今息從柳令春懷裏奪了出來，翻身就要檢查顧今息的傷口。
柳令春此刻就像是一頭護犢子的野獸，被搶走了懷中的人，瞬間雙眼通紅，就要撲上前去。
“沒有我們來救治顧大人，她必死無疑！”
冷冷的一句話，頓住了柳令春所有的動作，讓他瞬間僵立在原地。
“救他！”兩個字艱難地從喉嚨裏擠了出來，柳令春的臉色難看得仿佛中了毒箭的人是他一般。
曉春不再搭理他，輕輕地將顧今息背麵向上放在地上，原本習慣性的想要直接撕開顧今息的衣服方便查看傷口，手上卻一頓，隨即改為從靴子裏拔出一把匕首，劃開了傷處附近的衣服。
顧大人是女子，自己護主不利，回去之後還不知要被皇上如何責罰，若是再……他不敢想象！
簡單清理了傷口之後，曉春仔細地檢查著傷處，眉頭越皺越深。
“顧大人，您還清醒著嗎？”
顧今息忍著一陣陣的眩暈和背上的劇痛，輕輕地點了點頭以示回答。
曉春快速道：“顧大人，情況緊急，為了保住您的性命，必須采取特殊手段！待會兒，屬下會點了您的睡穴，但是……您很有可能被疼醒！為了您的性命，請您忍受一下！”
疼醒？！
這話一出，顧今息和柳令春都是一陣心驚膽戰。這是要有多疼，才能從點穴中疼醒？！
但是，此刻他們已經別無選擇。多耽誤一刻，就多一份危險。
顧今息咬牙，當機立斷地點了頭，示意曉春盡管放手做。
“柳大人，請您忍著些，得罪了！”
一句話交待完，曉春不再遲疑，出手如電，點了顧今息的睡穴之後，就握緊手中的刀柄。
手起刀落，就將匕首插進了顧今息的傷口附近，一刀一刀地將那些被毒氣浸染的肌膚割下，直到流下的血液，從紫黑到青黑再到鮮紅色，這才停下手來。
又從腰間取出一粒藥丸，捏碎了灑在柳令春的傷口上，撕下一條條衣衫臨時包紮了一下傷口，方才算是完工。
整個過程，柳令春一直在一旁看著，心疼後悔疑惑……各種滋味交織，讓他此刻像是失了魂魄一樣。方才那瞬間，他甚至有種拿自己的命換顧今息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感覺。
怎麽會這樣？這種已經遠遠超出了兄弟之情同僚之誼的強烈感情，讓他恐慌了，害怕了，隻能呆愣著不敢上前。
顧今息早就被疼醒，一直咬牙忍著，沒有喊出一聲來，隻有身體時不時地抽搐顯示出她正承受著怎麽樣的痛苦。
曉春收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看著顧今息的眼中倒是有了些真心實意的欽佩。
他方才所用的方式，是暗衛在任務中受到重度毒素侵害時的做法。若是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極少有人能夠有這個毅力，一聲不吭地堅持下來，更何況，是顧今息這個弱智女流？做到這個地步，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陛下的眼光，果真是獨到得很！
眾人一擁而上，攙扶起顧今息。
曉春雖然內心也有些波動，但終究是暗衛出身，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此時，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和顧今息的傷勢，果斷下了決定。
“此次行動失敗，撤！”
沒有了顧今息的領導，暗衛們本就唯曉春馬首是瞻，當即點頭，扶著顧今息就要離開。
“慢！”一道虛弱卻堅定的聲音響起，竟是出自虛弱之極的顧今息之口。
“大人，方才的動靜太大，再加上這裏的血腥味，恐怕不久就會引來麻煩的！”曉春皺眉，顯然是不讚同顧今息的冒險。
“不必管我，你們快快下去一探究竟！快！”
“大人……”
“這是命令！”氣若遊絲的聲音，卻帶著說一不二的堅決。
曉春無奈，隻得撥出大半的暗衛守著顧今息，自己帶著幾個人翻身進入了打開的隧道，速戰速決。
柳令春看著虛弱地靠在桌邊的顧今息，想要靠近，卻又不敢上前，隻能呆呆地站在原處。
“柳……柳兄，我都這副樣子了，你就不來幫忙扶一下我嗎？”顧今息自然知道柳令春是過不去自己的心結，主動開口道。
柳令春渾身一震，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經站在顧今息麵前了。
“我……我……”
柳令春幾次開口，不知道該說什麽為好。
“柳兄，幫我倒杯茶水吧，醒醒神。”顧今息強打著精神道。
她現在的情況，睡過去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柳令春連忙倒了杯茶水，遞到顧今息的唇邊，顧今息才喝了一口，就倒吸了一道涼氣，沒敢再喝。
這時候柳令春才注意到，顧今息方才忍痛的時候，早就無意中將自己的嘴唇咬得慘不忍睹，此時碰上熱水，更是疼到了骨子裏。
柳令春連忙放下茶水，手足無措。
“我……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
他怎麽就那麽無能呢？保護不了自己也就罷了，還連累顧兄為自己傷成這樣，現在更是連個端茶遞水的小事兒都會出錯！
“柳兄，你冷靜一些。”看著柳令春的樣子，顧今息不顧身上的疼痛，趕忙勸說道，“都是我不聽你的勸告才會有這些事兒的，是我自己做的決定。下決定之前，我早就做好了冒險的準備，現在也不過是付出些許的代價而已。”
“我……”
“你若當真愧疚，待會兒我們離開的時候，可要好好保護我。”顧今息一笑，打斷柳令春的話。
她現在這副氣若遊絲，動都動不了的樣子，看樣子是不能像原本計劃的那樣以丫鬟的身份離開了。如此一來，就要靠柳令春和暗衛們為她暗中掩護，將她帶出相府才可。
柳令春神色一怔，隨即重重點頭。心裏對自己許諾，他要好好保護眼前的這個人，從現在開始，直到生命的終結。
我會是你的守護者，永遠，這是我欠你的！
顧今息不知道柳令春暗中下定了怎樣的決心，也放下心來，這時，密道處傳來一陣聲音——曉春他們回來了！
幾人衝出密道，曉春連忙回手波動銀釵，梳妝台啪的一聲合上，隨即一陣箭矢擊打牆壁的聲音響起，讓人一陣頭皮發麻。
“怎麽樣？”顧今息強撐著精神問道。
曉春喘了口氣，剛想開口，臉色又是一變，門外一陣散亂的腳步聲響起，有人查過來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柳令春此刻已經恢複了清明，當即上前動作輕柔地抱起顧今息，冷聲道，“走！”
留下一句話，率先轉身從窗戶一躍而出，飛身而走，暗衛見此連忙跟上，一行人踏星逐月，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顧今息一行前腳剛離開，後腳房間的門就被一腳踢開。丞相一臉陰沉地走入屋內，看著地上那攤還未幹涸的血跡和散亂的房間，頓時就是一陣氣怒，一揮袖，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到地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憤怒的咆哮聲響徹院落，眼中狠戾光芒一閃，丞相沉聲道，“來人！”
“相爺。”
丞相深吸幾口氣，壓下胸中的憤怒，道：“即刻帶人，給老夫封了所有進出府的通路。許進不許出！”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