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浩劫_第四十三章 酒後失德的罪惡感
在莊斯齋一臉茫然的時候,喬焱已經嘖嘖有聲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呂芒的電話。
“喂,啟稟女王陛下……”
喬焱給呂芒打電話,是準備幫莊斯齋向呂芒借一雙高跟鞋,然而電話那邊呂芒的聲音卻讓喬焱嚇了一跳。
“嗯,是我,你給我打電話怎麽了?”
這聲音……溫柔得簡直不像人!喬焱將手機拿開,送到眼前,瞪大了眼睛盯著屏幕,確定上麵顯示出來的是呂芒的號碼沒錯兒,而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十點鍾,基本可以排除呂芒大清早喝醉的可能性。
喬焱頓時覺得喉嚨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塞住了似的,喬焱吞了口口水,順了道氣之後,才對著電話那邊的呂芒道:“你……沒事兒吧?”
呂芒隻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用無比溫柔的聲音道:“沒什麽啦,隻是一點點不舒服而已。”
電話那邊的環境似乎非常安靜,在呂芒說話的時候,喬焱聽到了一個皮鞋踩在地上的腳步聲,立馬就此判斷出呂芒那邊肯定是有個男人在走路,再重新分析呂芒今天反常到有些詭異的語氣,喬焱馬上明白了什麽,配合著呂芒,提高音量故意大聲道:“啊,身體哪裏不舒服啊?”
“人家有點感冒了啦……”
喬焱恨不得把電話放成免提,也讓莊斯齋和白可人聽聽呂芒這反常的表現,好在喬焱克製住了這份衝動,對著電話那邊道:“感冒了要趕緊吃藥,身邊有沒有人照顧你啊?要不要我打飛的去看你啊?”
呂芒發出了一陣讓喬焱起了渾身雞皮疙瘩的嬌笑聲道:“不用啦,我知道你關心我,沒關係的,已經吃過藥了,一起出差的總監在照顧我。”
“你們總監是男的女的啊?如果是男人我可是要吃醋的!”
“討厭,我都這麽難受了你還吃醋!”
氣溫算不上冷,但喬焱卻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別扭地揉了揉脖子,連忙對著呂芒道:“那你好好休息,工作做完了就趕緊回來,我會想你的。”
“嗯,我也會想你的!”
“順便說一聲,”喬焱壓低了音量,對著呂芒道:“我把你的高跟鞋拿去給莊斯齋穿了,你不要反抗哦,我會拆穿你的!”
說完,喬焱立馬聽到電話裏響起了呂芒欲言又止並夾雜著憤怒的喘氣聲,立馬趕在她發飆之前掛斷了電話。
喬焱剛把手機揣回兜裏,立馬迎上了白可人、莊斯齋和柯乙莫名其妙的目光,幾人此時正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地望著喬焱,隻見喬焱長出了一口氣道:“都這麽看著我幹嘛?我就是……打錯了個電話,剛剛接電話的一定不是呂芒,一定不是……”
也不知道喬焱這話到底是在敷衍白可人等人,還是在欺騙他自己,總之電話裏呂芒的態度實在詭異,不過也正因如此,讓喬焱明白了些什麽。
呂芒那邊不對勁兒。
而事實情況正符合喬焱的猜測。
就在幾天之前,呂芒和楊立德一起出差,到魔都去談關於影視合作的事宜,大概是不太適應那邊的氣候,出差的第三天,呂芒就因為發燒病倒了。
在一般人看來,像呂芒這樣的女人,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呂芒的確很怕一件事情。準確來說,她以為自己不怕,實際上,潛意識裏怕得要死。
那就是生病。
呂芒不是怕死,也不是怕生病的難受,她怕的,是生病時的那種悲涼,簡直讓自己覺得好像天都塌下來了一樣,那種躺在病榻上還要勉強倔強假裝堅強的感覺,才是她最怕的。
更合怕的是,似乎所有人都覺得呂芒並不脆弱,更不需要被照顧,這種感覺才更讓呂芒絕望。
吃了退燒藥的呂芒本來堅持參加會議,沒想到在中午時就垮下來了,整個人雲裏霧裏,走路都覺得踩在棉花上,燒得滿臉通紅,硬是被楊立德扶回了酒店。
接下來的劇情就如預想中的一樣,楊立德照顧了呂芒兩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守在她身邊。
那種寸步不離的小心嗬護讓呂芒感到恐慌,在病榻上,她時時刻刻警告著自己,麵前的這位,是個已婚男人,不想被蒼蠅叮,自己最好做個沒縫隙的雞蛋。
這樣的想法讓呂芒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和楊立德之間的距離,卻在楊立德的輕聲細語之下險些淪陷。
“看著你累成這樣,”楊立德盡量維持著聽起來好像開玩笑一樣的語氣,“還真是我這個做領導的失職,不過,再強的人也有垮掉的時候,是該有人照顧你了。”
呂芒簡直恨不得馬上從床上跳起來--她沒辦法反抗楊立德的溫柔,隻希望自己能馬上恢複過來,這場生病對於呂芒來說就好像是一場拉鋸戰,正在一點點磨掉呂芒最後的小心翼翼。
而真正讓呂芒感到可怕的是,她能感覺到自己對楊立德其實一直有好感,這一點才是最可怕的,她不知道在楊立德這種溫柔嗬護下,哪一秒鍾,她會繳械投降。
在喬焱打電話的前一天晚上,呂芒高燒三十九度,幸好被守在旁邊的楊立德及時發現,扶著呂芒跑到醫院掛急診。
直到現在,呂芒還記得自己被楊立德扶著下出租車走進醫院裏的情景,因為整個人都被燒軟了,呂芒幾乎是掛在楊立德的身上,被他緊緊抱著,才扶進醫院裏。
在那個瞬間,呂芒心中突然湧出了陣陣感慨。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在和自己開玩笑,偏偏讓自己對楊立德有了好感,那一刻,身心都脆弱至極的呂芒甚至忍不住在心底祈禱。
如果這個男人能屬於自己就好了。
以前所有的裝腔作勢,所有的清醒理智,都在這一刻淪陷崩塌。
呂芒記得,在抽血的時候,她閉著眼睛,任由楊立德用那雙寬厚的大手蒙住了呂芒的眼睛,隻因為知道她怕看到針。
呂芒記得,楊立德拿著化驗單在醫院裏跑上跑下跑前跑後。
呂芒記得,打針時,楊立德一直在幫她輕輕揉搓著小臂,隻為了幫她舒緩藥液對血管的刺痛感。
這一切呂芒都記得,在那場朦朦朧朧的高燒中,呂芒突然任性起來,她任由自己靠在楊立德懷裏。
什麽狗屁堅強狗屁倔強,統統都不想要了。
直到高燒退下來的時候,呂芒才好像從一場宿醉中清醒過來了一般,開始有了種酒後失德的罪惡感。
不過也幸好喬焱的那一通電話,讓呂芒覺得自己獲救了,是那通電話及時幫她拉開了和楊立德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