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個技術活_018 真麵目
柴胡這幾日之所以不回順二娘處,是因為害怕那醜丫頭,他在城前巷子混跡多年,自覺沒怕過誰,可那丫頭實在是太慎人了。就說見她的第一晚,他早先喝了些小酒,所以就睡得早,到了半夜竟然一陣陰風。這順二娘的宅子哪兒有不透風的地方,他心想,這麽大的勁一定是北風吹開了屋門,所以沒有理會,隻蒙著頭繼續睡,但是就在他快睡著時,一冰冷的東西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雙手,他一個寒顫,轉過頭來一看,站在床邊的人,哪兒能說是人,臉上就沒一處人樣兒。
“你,你幹什麽?”他大呼一聲正想朝她揮拳頭,卻見她從袖中摸出一把刀子,開口道:“客官,這狗肉你是要橫著切還是豎著切,內髒要嗎?不要我就喂豬了。”
她的聲音喃喃的,本來應該很好聽,但現在卻陰森得很,而那雙眼睛平視前方沒有定點。是夢遊吧,他抹了把汗,但很快的她手起刀落,嚇得他一骨碌光著腳丫下了地。
“客官,你別走呀。”聲音竟然追著他出了門,直到他消失在巷子那頭。
柴胡自幾年前認了這幹娘都一直住在順二娘的宅子裏,從前隻嫌她那兒簡陋,但這幾天到處露宿又逢著天寒地凍,才發現有片瓦有張床就是好地兒了。他終於決定回去,打了個哈欠,眼瞅著太陽露了頭才往城前巷子裏去,他是琢磨著這大白天總不會再見鬼吧。
想到這裏,伸腳踢開院門,再推開自己的房門,接著他愣住了。
房裏站著一個小子,麵如覆粉唇紅齒白,一張鵝蛋般的臉上五官分明,身上穿著他幾年前的舊衣,但那雖是舊衣往他身上一罩卻多了說不出的韻味。他一直覺得自己長得已經算俊美了,但眼前這個卻更甚,就像……就像那瓷瓶畫兒上走出來的仙君一般。就這小子的這幅形容,看來自己在城前巷子裏玉麵小子中的“玉麵”兩字要改一改了。
柴胡本以為自己會有些嫉妒,但後來一想,長這模樣那還不就是娘氣,而且這小子隻到自己下巴處,有什麽好得意的。所以如此一開導,他挺著胸膛上前一步問道:“小矮子,你誰呀?怎麽在我房裏,還穿我的衣服?”
“是嗎?這是你的嗎?”對方看了眼身上的衣裳,“難怪有股傻瓜味兒。”
“你說什麽?你他媽到底是誰?”
對方撇嘴,“二娘的親兒子,你又是誰?”
“不,不可能,幹娘沒兒子,隻有個女兒。那醜丫頭。”
對方似乎不屑與他說話,轉頭對著鏡子理起自己的帽子來。柴胡沒受過這樣的白眼,氣得臉通紅,正想上前將他趕出屋去,後腦勺卻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記。
“哎喲?誰他媽……”這頭還沒罵完,順二娘的臉已經放大般地出現在他眼中。
“猴崽子,你罵誰是醜丫頭呢?”二娘順手揪住他耳朵。
柴胡一邊掙紮一邊大喚,“就是那阿九,醜八怪。幹娘……娘……親娘,你快放手呀,痛。”
二娘並沒有因為他的求饒而手軟,“要是醜八怪,那你盯著人家看這麽久幹嘛?”
“什麽看呀?”
二娘扯著他耳朵將他腦袋抬起來,“咯,你剛才不是在看嗎?還色咪咪的。”
柴胡本已經痛得腦袋不好使,但聽了這話,忽地一凜,瞪大了眼,“你說她是……”
她不就是九丫唄,怎麽變那杏仁核般的眼都是那樣幹淨分明。好看,真的好看,柴胡心裏暗罵自己從前沒好好討好她這未來的“媳婦”。而九丫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自己可比鄒大小姐漂亮得多,所以這幅身體,她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