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銜花靜_0075森寒銀光
內爾吉突然尖叫了聲“哎呦……”,引得高嬤嬤走過來:“怎麽了?不知道紫圍子裏麵的規矩?這麽大呼小叫地嚇到了貴主子怎麽說?你也是進宮多年的,怎麽還這麽毛燥?”
內爾吉低頭站了起來,把手指頭伸了過去,小聲應著:“嗻。我錯了,請高嬤嬤責罰。”
高嬤嬤垂眼看向內爾吉的手指頭,上麵一滴黃豆大小滾圓的血珠子。高嬤嬤再扭臉看了看內爾吉剛才撕弄平鋪的絲綿,臉板得越發緊了:“怎麽弄的?”
“我隻是把這絲綿扯開鋪平,沒想到絲綿裏麵居然會有根針,不想就給紮了。”
高嬤嬤把雪白的絲綿拿了起來,細細地看著,一根發著森寒銀光的繡花針藏在絲綿裏,給絲綿的瑩白光彩遮蓋著,真不容易發現。高嬤嬤後背生起了陣陣寒意,這繡花針若是沒有紮內爾吉的手,就這麽一起藏在絲棉裏,穿在了貴妃佟氏的身上,那後果可不堪設想了。真要是有什麽,這一宮的人都可以死了。
“這絲綿之前誰還動過?”高嬤嬤的聲音都控製不住帶些抖,又透著些尖利,像要把內爾吉的五髒六肺都挖出來看著,容不得內爾吉的一句假話。
內爾吉似乎是給嚇住了,聲音打著結巴:“是……是……霽蘭。”
“霽蘭?”高嬤嬤的臉色從通紅變成了灰白。難道她看走了眼?若真走了眼,那她可是害了貴主子,幸好上回去乾清宮正遇上地震。事後聽塔娜說沒見到主子,當時挺惋惜的,現在看來倒是天意了,至少沒讓自己犯下罪該萬死的錯。高嬤嬤的兩條腿都發軟,站立不住,伸手抓著內爾吉的肩膀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嘴抖著想要說話,卻沒說出話來。
內爾吉扶住了高嬤嬤,又扶著高嬤嬤坐了下來,去給高嬤嬤倒了杯茶,看高嬤嬤的臉色漸趨平緩,才猜測著問:“嬤嬤,你這是讓我去喊霽蘭來嗎?”
高嬤嬤點了點頭,意思是去喊霽蘭來。內爾吉又關切看了下高嬤嬤,確信沒事可以離開,這才去找霽蘭。
沒一會兒,霽蘭就給找了來,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發了什麽,站在了高嬤嬤跟前。
高嬤嬤已經緩過了神,剛才那會兒功夫也想過該怎麽問了:“霽蘭,這絲綿你前頭動過?”
霽蘭看了眼絲綿,伸手要碰絲綿確認下。高嬤嬤伸手一把打落了霽蘭的手:“你動沒動過?”
霽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事,縮回了給打痛的手,老實的先應了:“是。隻是我剛才……”
高嬤嬤不要聽了,揮手一擺:“不必說了,你去那跪著吧。”
霽蘭的眼睛睜大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卻也知道這是規矩,不說什麽辯解的話,想著等高嬤嬤氣消了,再來解釋吧。低著頭走到了牆角根,默默地跪在了泥地上,兩個膝蓋才挨著地,就是一陣寒氣升了上來,蟄得膝蓋陰陰的疼。
塔娜看到霽蘭跪那,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若有個好歹不是要連累到她這個姑姑了。想著能這麽直接罰霽蘭的,怕也隻能是高嬤嬤。看到高嬤嬤和內爾吉還有伊哈娜在那,就走了過去。
高嬤嬤冷笑著:“真沒想到霽蘭是這樣的人!光跪不行,得先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