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銜花靜_0035因笨出宮

粱九功雖說是皇帝身邊的首領太監,依然不敢造次,從承乾宮的側門進去,一切按著規矩來,先給貴妃佟氏請了安,打得是玄燁的名頭。這話倒也不假,確實是玄燁派他來的,給佟氏送荔枝。

貴妃佟氏知道,這不光是荔枝,這意謂著西南戰事漸漸平息,三藩戰事快要到了尾聲,心裏真心為玄燁高興,終於快要熬過這段最難的日子了。跪謝過了玄燁的賞賜,又打賞了粱九功,這才讓粱九功跪安下去。

出了殿門,粱九功的身子一直,由著承乾宮的首領太監送出了承乾宮的宮門,看左右無人,頭往李玉那側了下:“怎麽樣,打聽到了?”

李玉機靈著湊近了:“打聽到了,姑姑是塔娜。才來三個月,不過好像高嬤嬤對她很滿意,說是已經開始要準備跟著塔娜學遞茶了。”

粱九功不說一言,腳步不緩,往前走著,心裏琢磨著件事:“模樣長得怎麽樣?”

“嘿嘿,師傅怎麽問這個?徒弟沒了下麵,這女人看來看去長得就差不多了,也就沒去瞧了。”李玉眼睛眉毛擠到一塊做著怪臉。

粱九功舉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李玉的身上:“小兔崽子跟我玩?”

李玉痛得嘴立刻咧了上去,大叫著:“師傅饒命,師傅饒命。徒弟真的沒看到人,隻是聽人說長得不錯。”

粱九功舉了一半高的手放了下來:“你真沒見?”

李玉跪在地上,身子差不多要趴在地上了:“師傅,那個霽蘭在塌塌呢,那地哪是徒弟能去的。徒弟就問了張叔,他說高嬤嬤也在那裏,徒弟更不敢多問了。咱們要是把手插到承乾宮裏,給高嬤嬤知道了,再傳到貴主子那,徒弟倒是沒什麽,最多給打得脫幾層皮就是了,就怕徒弟莽撞的事連累到師傅,那徒弟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

粱九功看著天,琢磨著下麵該怎麽做了。做奴才的得看天辦事,不知道哪片雲彩裏會有雨呀,一切小心為妙。

霽蘭這個時候真像李玉說的,在塌塌裏,不光她一個人,還有伊哈娜、內爾吉,塔娜和雅利奇倆位姑姑,就連高嬤嬤也在了。

昨天霽蘭突然給內爾吉喚著學如何熨燙白棉紙。這白綿紙說白了就是紫圍子各宮主位用得手紙。從太皇太後到常在、答應,都是嬌貴的人,用的手紙也不能是隨便的,那得要熨燙過才行。

這熨燙的活兒也不是隨便熨燙的,也是門技術事兒。內爾吉早存了心思,事先把伊哈娜左教右教,伊哈娜也不知挨了多少的把簟把子,才學得差不多。這時內爾吉才開始教霽蘭,就琢磨著隻教一次,霽蘭練個半天,然後把高嬤嬤、塔娜和雅利奇喊了來,看看霽蘭熨燙得多不成樣,定個笨的名頭,再派去做些粗活,這麽幾下子就可以用“笨”的名頭攆出宮去了。

在內爾吉看來,這也算造化了霽蘭,這不是可以早點回家,許配人家嫁個男人,省得在宮裏苦熬著成個老姑娘,像自己還沒個著落呢。

霽蘭若是日後不感謝自己,真是沒了良心了。

霽蘭倒不知道內爾吉的這番好意,這個時候真是小心翼翼地想著如何別做錯了,丟了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