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069 駙馬的無奈

恒聿應了,隻是一如既往淡淡地笑,但僅此就已能滿足德恩,這個公主,似乎永遠都那麽快樂。

忽有近身的侍從過來,手裏捧了厚實的信函遞上,“三爺,杭州平南侯來的加急賀信。”

德恩見恒聿從容地接過,自己則忽然撫掌笑起來:“是不是杭城那位襲爵平南侯的定圻大將軍?延叔你知道嗎?當初瑜母妃被她在國宴上慪得氣不過,又礙於父皇最惜能臣幹將,不能治他的罪解氣,實在沒有辦法了,就想了一出亂點鴛鴦譜,硬是把靖康公那個刁蠻的大小姐配給他了。哎呀!不曉得他們現在怎樣了。”

然這些玩笑恒聿半個字也沒聽見,他仔細地看過賀信中每一個字,最後停留在恒聿“愚兄攜內子恭賀”的落款上。終究,滿篇連“佟未”二字都不曾出現,便更不曉得她此刻如何了。

不由得,甚為失落。

“延叔。”德恩輕輕喚了一聲,“外麵風大,很快就要下雨,我們回房再慢慢看好不好?”

恒聿抽回了神思,淡淡笑著點頭,順手從德恩手裏拿下琉璃燈給那侍從,隻道:“在前麵引著。”語畢主動挽起了德恩的手。

德恩欣喜不已,她喜歡恒聿牽著自己,她喜歡恒聿對自己所有親昵的舉動,隻覺得丈夫身邊,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所在。能夠離開那個勾心鬥角的皇宮,一心一意地跟著恒聿,真的很好。

夫妻倆款款往臥房而去,背影裏卻融進了兩份完全不同的心境,誰也沒有發現,恒聿在寬大的衣袖中,單手將容許的書信緊緊拽成了紙團。

翌日,天晴氣朗,遠離京城的杭州並未受到暴風雨的肆虐,依舊在濕濕潤潤中升起了太陽,不多久便熱烘烘起來。

容宅正院裏,綠綾將一碗已晾溫的鉤藤湯藥遞到馮梓君的麵前,勸道:“老夫人好歹喝兩口,平一平肝氣。”

馮梓君單手抵著額頭,歎:“喝這東西做什麽,叫我養好了精神再叫媳婦欺侮到頭上來?這麽多年,我倒許久不知道什麽是‘忤逆’了。”話雖說著,卻還是就著綠綾的手喝了幾口下去。

綠綾則道:“聽說昨兒三奶奶也收了二奶奶的禮,難怪今天不見她那麽殷勤地來看您,是怕萬一您惱二奶奶,她在一邊看著臉上過不去吧。”

“一個吃貨,與她計較什麽,隻盼她照顧好我兒子才是。”馮梓君冷哼一聲,忽聽外頭老媽子報說二爺二奶奶來給老夫人問安,她旋即指著綠綾道,“出去攔下,就說我要死了,不見他們還能多喘幾口氣。”

“哎呀,老夫人不興說這個。”綠綾念了幾句佛消戾氣,才對馮梓君道,“今兒準是來給您賠禮認錯的,要打要罵還不都隨您,何苦不見,難不成叫二奶奶以為您怕她?”說著也不等馮梓君答應,轉身就迎了出去,自然她是了解主子的,那也不過是個要麵子、嘴上強硬的人。

出得來,果見容許與佟未並肩立在廊下,一個穿了玄青色的家常袍子,另一個也換下昨日華麗的服飾,隻穿了密合色絲綢上裳,腰下係一條月牙白的雪紡百褶裙子,簡簡單單,倒是裙底幾朵手繡小粉花兒添了些許靈氣。

“二爺、二奶奶早啊。”綠綾滿臉堆笑,“這麽早就來給老夫人請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