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40 你是我的妻子
容許常想,上天給佟未一副好嗓子,就是要她多說話的,她總是能滴滴答答地說出一大車的話,叫人不得不認真而細心地聽她講了什麽。
“和你一樣,隻是人前要強。”容許淡定地答,“除了采薇和我,這裏隻怕再沒有誰看到過你傷心難過的一麵,但這不算偽善,僅僅是人前要強。我亦是如此,也就此刻能說說話罷!”
“那你我豈都不是人了?好一對鬼夫妻!”佟未呢喃一句,突然覺得這話甚是曖昧,頓時通紅了一張臉。
話雖輕,卻還是叫容許聽見,他凝視著妻子嬌若芙蓉的麵頰和那一雙清澈的眼眸,心裏熱騰騰地升起火來,這一把火,似要完全融化他心裏冰封了許久的熱情。
佟未偶爾抬頭,見丈夫盯著自己,念及方才那句話,更是麵上做燒,遂沒好氣地嚷嚷:“不談這些了,我要說的可都說完了。你如今既不惱,往後也不許再提。你是堂堂的大將軍、大侯爺,不興說話不作數的。”
容許笑著搖了搖頭,見妻子滿臉嗔怒,旋即頷首示意答應,繼而在心裏輕鬆一歎,又望一眼宥園的風景,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帶開:“這裏是先父生前讀書的地方,如藤園、莉園,這一處叫‘宥園’,這湖水是原就有的,故是活水,你猜猜它叫什麽?”
“又不是貓兒、狗兒,為什麽非得有個名字,難道時時喚它不成?”佟未興趣索然,四處盼顧起來,待回首見容許沒有要說的意思,便道,“叫‘無水湖’吧,真是奇怪的名字。”
容許驚訝,“你怎麽知道?”
佟未掩口而笑,得意地答:“本小姐天賦異稟啊。”又見容許欲信不信的模樣,遂笑著指了湖對麵開得繁華的紫薇和木槿道,“那裏不是豎了碑牌麽?我來時便瞧見了。說起來,你的父親真是有趣的人,‘無水湖’,無水豈能成湖?你再看看這園子裏的景色,我初進來時還覺得別致雅靜,此刻觀全景,隻是一塊花紅柳綠、一塊青竹搖曳、又突然假山怪石,好似是想到了什麽就設一處景致,曆年建設才成了這個園子。若叫那些中規中矩的老學究看了,一定捋著白須歎‘太隨性、毫無章法。’。”
佟未說得樂嗬,一時忘了忌諱,待想起來,連忙對容許致歉,“我隻是歎這園子的隨性好,並沒有對你的父親不敬。”
容許卻笑道:“你喜歡便好,家裏有些煩亂,但唯獨這裏是安靜的。父親生前定下規矩,除了打掃的侍者,隻有一家之主或繼承人才能入宥園,在兄長過世前,我也不曾進來過。”
“那我豈不是犯了你家的規矩?”佟未蹙眉問。
容許搖頭否認,溫和地答:“你是我的妻子,便是這家的女主人,自然可以進來。”
聞言,隻覺得心裏發熱,繼而脖子也跟著發燙,佟未不敢再多問什麽,略帶羞赧地別過頭去看風景。心方平靜些,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激靈,興奮地轉過來盯著容許,極認真地問:“你可別岔開話題,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還沒說呢。那位四姨娘,就是那個美得像仙女一樣的四姨娘,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柳媽媽告訴我,四姨娘一心要做你的妻妾,她不是你的姨娘麽?這樣不就*了!”
容許這一生所有的無措都發生在了妻子的麵前,此刻用佟未的話來形容他的神情,就是“木呆呆”。
“子虛烏有,這怎麽可能……”容許竟沒了邏輯來組織言語。
“你騙人,柳媽媽怎會隨便詆毀你?”佟未步步緊逼,她才不願意放開這好不容易逮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