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持共偕斬奸佞_第46章 揚州城外,初次匯聚
日正中天, 揚州城外,一輛馬車緩緩地行駛在路上,不多時,趕馬的車夫便“籲”的一聲,將馬車停在了一個樹林的前方。
“禦央,為何在此處停下?”帶著絲疑惑的女聲從車裏傳出來,然而被叫做禦央的男子卻並沒有回答女子。片刻後,一隻修長白皙的手伸出來,將車簾掀開來,隨後一身竹青色的男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穿著簡單卻掩蓋不住一身貴氣的禦央緩緩下車立在一旁,再次伸出一隻手將馬車的車簾向一邊掀開,同時將另一隻手伸到車簾處。馬車裏兩個同樣穿著簡單的女子,便是朝容和流雲。
丫鬟流雲看到禦央伸出的修長的手,有些臉紅的說道:“禦公子,我們家小姐畢竟還是未出閣的……”流雲的話還未說完便深深卡在了喉嚨裏。瞪大了眼睛的看著朝容的手慢慢伸過去,絲毫不差的搭在禦央的手心裏。愣住的流雲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雖然在這段日子裏相處得知,自家的小姐早已和當初不同了,但她卻根本沒想到小姐會如此不拘於禮節,這般隨意的將手搭在陌生男子的手上,哪怕這個男人已經認識了一段時間。
然而此刻的朝容心裏根本就沒有想這麽多,她隻是本能的選擇了相信禦央,這麽認識不久的男人。既然選擇了相信,那麽那些綁架著她的所謂禮節又有何重要?更何況平日裏的馬夫不也是這般站在車旁等待?
朝容搭著禦央的手走下馬車,而在裏麵愣了會的流雲也隨即跟著下來。
突然幾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施展輕功飛過來,一個飛在前處的男子看到竹青色衣服的禦央時眼睛一亮,帶著絲激動的喊道:“主上!”穩穩的立在禦央麵前,爾後單膝蹲下右手放置胸口處行禮,以示敬意。
禦央看著跪在麵前有些風塵仆仆的暗衛隊隊長晟影,不禁心下動容,出聲安慰道:“晟影,起來吧,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晟影先是站立起來,微低著頭的回答道:“主上安排的事,我等自當盡全力完成,何談辛苦,主上不必多慮。”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也隨即站了起來,微低著頭,一副忠心的模樣。
聽及此處的禦央,也不在說什麽,而是側過身對朝容說道:“這便是我的暗衛隊。”朝容微側身子行禮。晟影有些慌張的說道:“小姐不必行如此大禮,小姐既然是主上要幫助的人,那我等也自然盡全力配合。”
朝容自然知道眼前的幾個黑衣人完全用不到自己行大禮,但她經曆了這麽多後用不會連這麽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就算這幾個人隻是屬下,但說到底和自己還是非親非故,連最低的禮節與信任都不給對方,對方就算會盡力也不會是盡全力。
“閣下既然是禦公子的得力屬下,自然當得起朝容一拜。”說罷,便垂下眼眸立在一旁不再說話。另一邊的晟影看到朝容此態,頓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女子看起來和主上說的完全不一樣啊,若不是看過朝容的樣貌,恐怕現在隻能懷疑主上帶錯了人……
而禦央看到這般場景,心裏湧現出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因為朝容隻會在自己的麵前露出真正的性情,絲毫沒有掩蓋,此時的禦央已經選擇性遺忘了當初對方對自己的戒備。
朝容輕抬眼簾,看似隨意地瞟了眼暗衛隊的幾個人,卻不想在這一眼拋出去便回不來了。一個身材略削瘦的男子正眼眸間帶著笑意的看過來,這人……
“啊!”朝容的思緒突然被身後流雲的驚呼打斷,轉過身挑眉看著她。流雲看眾人的目光被自己的驚叫聲吸引,一時紅了臉,低下頭向朝容的身後縮了縮。
卻不想,朝容也正一臉不解的等著她解釋。本身就漲紅了的臉瞬間變的更紅了,一副快要落淚的委屈道:“小……小姐……我看到……那個,大小姐在這,不,啊……”在眾人目光中支支吾吾的解釋著的流雲,更是尷尬,說出的話顛三倒四沒有邏輯。
但同樣發現的朝容卻知道流雲在說些什麽,是的,她同樣看到了那個臉龐有隻有八分相似,身形卻是一模一樣的容依,那個南宮朝歡時時刻刻帶在身邊的丫鬟容依。但那個狐假虎威的容依此刻卻是以禦央的暗衛隊出現在眼前,也怪不得流雲會嚇到叫出聲。
心有疑問,而不解決可不是她朝容的風格,便輕聲詢問道:“小女子看這位公子有些眼熟,不知閣下家中,是否有過兄弟姐妹?”
容依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然而他並沒有回答,而是眼光瞟向禦央的方向。朝容很上道的轉過頭看向禦央。立在一旁等著她來問的禦央看到她滿臉的好奇,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回答道:“容依家中並無姐妹,南宮大小姐南宮朝歡身邊的丫鬟就是他,容依擅長易容偽裝,讓他偽裝成丫鬟隱藏在南宮府再合適不過了。”
聽著禦央的話,朝容思緒萬千,本以為重生後的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卻不想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被迫離開南宮府,現在更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棋子,而這枚棋子也不知打聽到了多少關於自己的事情。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禦央有些無奈的看著她說道:“朝容,你知道現在你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嗎?”
抿著唇,朝容眼裏帶著戒備的看著禦央,是的,她極度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更何況眼前這個在剛取得自己的信任後,便被自己發現,原來他早就安插了棋子在自己的身邊。原來,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都不是偶然,自己居然還慶幸過老天待自己不薄,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更是給了自己這麽多有利的提示和幫助,卻不想這一切原來都是假的,都是眼前這個看不透的男人計劃的。
心裏的想法閃現的太多,這些想法滿滿的充斥在腦海裏,她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回南宮府?不,她既然已經選擇逃離,那便不能再回去了。可是……若要自己相信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跟隨他的腳步,卻也是…
被事實震驚到的流雲,抬起頭想要問問自家小姐,解開心中其它的疑惑。但在看到朝容臉上的風起雲湧後,便知道自家小姐沉入到自己的思緒中了,隻好喚了聲:“小姐?”但還在自己思緒中的朝容卻沒有聽到流雲那聲如同小奶貓叫喚的聲音。
深知朝容有多容易將每一個人往深處想的禦央,連忙在她提出走人的意見時出聲,說道:“朝容,我可以對你發誓,容依的出現並非是你所想的那樣,這一切隻是個巧合。”朝容聽到他的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問道:“巧合?我什麽都沒說出口,你何必解釋?”眼裏的戒備紮到禦央的心裏,他知道,現在的情況下,他必須馬上對這件事解釋清楚,並且要打破朝容再次建立起來的戒備與不信任,否則,接下來的朝容定是會永遠對自己保持著那副白蓮花的假麵。
“朝容,你應該知道南宮府在東豐國是有著不小的勢力,更何況,我們早期便發現到了南宮府曾出現過鳳族的蹤跡,我們便安插了容依在你們府做眼線。後來發生的一切的確是巧合,你母親的事,我們也是在後來的調查中才了解的,這些我知道的,你也絲毫不差的都知道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禦央挑出重點的將事情解釋了,發現朝容眼裏的戒備鬆懈了一些後,再次不遺餘力的說道:“若是你想知道具體的細節,我可以慢慢和你說,保證不會有絲毫隱瞞,我覺不會害你,更不會試圖掌控你。”
在這番真誠的解釋下,若說朝容沒有動搖,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戒心還沒有完全消除,可是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她深知禦央這個人,哪怕心思再深,但他卻也是誠懇的,做便是做了,他不會否認,更準確的來說,或許是他不屑於做這些背後的事。而在想想自己,除了有個鳳族母親的自己,還有什麽可圖的?隻要自己的仇報了,犧牲掉的那些又算什麽呢?
想明白了的朝容也不在計較禦央說的是否是真話,既然已經將隔閡豎立起來,那短時間裏定是消除不了的。再次擺出一副嬌弱少女的模樣說道:“有何信有何不信呢?隻要禦公子記住答應過的事情便好。”
禦央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回答:“好。”
說罷,一行人再次趕路出發。
日懸西山,眾人停在一家客棧前。
“主上,天即將黑了,不如就在此處休息,明日再趕路。”晟影雙腿夾著馬肚,來到禦央的身側說道。禦央聽到晟影提議便知道他是在為車裏的兩人著想。
軟轎裏的兩人畢竟都是女子,連門都很少出的人,在長時間的趕路途中定是受不了的,再軟的轎子也是會顛簸的。否則憑他們長年來的到處奔波和練武的體質又何懼這點路程。念及此處,禦央便點點頭示意在此處歇息,明日再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