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三章 對的人

社會對女人的要求很程序化，當了一定年齡就要結婚生子，而對男性，不問娶不娶妻，隻有一條“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也就是說，管你結婚不結婚，隻要有個後代，那你這一代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其實隻是限定了女人必須承擔社會的生育責任，而對於男人，則要寬厚的多，畢竟，幾千年的男權社會不是一下子就能顛覆的了的。

歐陽樹沒有出現之前，不管是同學還是同事，甚至是父母的同學戰友，幾乎都給袁淑蓓介紹過對象，由於各種你的我的原因，都沒有成功。其實他們對袁淑蓓的評價挺高的，她哪裏都好，長的也漂亮，對人真誠大方，工作穩定，唯獨沒有男朋友，大家一提到這個，仿佛就是袁淑蓓人生的一大缺憾，久而久之，袁淑蓓也有點慌了神了。但是，對於一個年齡和思想都漸趨成熟的女人來說，感情的事，需要兩情相悅，也講究八字合和，門當戶對。初戀之後，漫長的等待愛情的道路讓袁淑蓓一直很壓抑，歐陽樹的出現正是在她空蕩蕩陰沉沉的現實的世界裏灑下來的一束陽光，讓她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上帝關了一扇窗，真的會在適當的時候為你打開另一扇窗，並且這扇窗的玫瑰更加瑰麗，視野更加開闊。

盡管歐陽樹不是開著寶馬而是坐著公交車來的，她一樣心中歡喜，反正自己也是什麽都沒有，有什麽關係呢，正好門當戶對，隻要兩個人一起奮鬥著，終有一天可以過上有房有車有票子的生活。當然，袁淑蓓也不是這麽純粹的人，她已經見識過了歐陽樹的工作能力，這樣的工作能力，不愁來日沒有好的生活。他牽著她的手，深情地問她喜歡吃什麽，她還沒來得及想過這個問題，但她知道不能說“隨便”二字，這樣顯得自己太好打發或者不上心。“吃日本料理吧。不容易發胖。”她回答，總算是有態度的。“嗯嗯，我晚上也不喜歡吃油膩的。日本料理清淡。”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來搜索了附近的日本料理的店，沒幾分鍾就查到了，他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牽著袁淑蓓進了車裏，不一會兒，到了一家不錯的日本料理店。袁淑蓓一看，很喜歡，這家日本料理店以生鮮魚片聞名京城，平時偶爾也來這家奢侈一下，但一年不會超過一次，因為人均消費不是很大眾的，以她的工資水平，這家店不在她的消費範圍之列。她深信歐陽樹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她要求不高，可以買套房子，以後不用因為柴米油鹽這點錢發愁就行了，她是個適合娶回家過日子的好姑娘。“經常來這裏嗎？”坐定之後她問歐陽樹，“很少。”他回答，“可能你們女孩子喜歡吧。”他看著菜單上精致的食物，看著她，笑著說。

“那今天委屈你了，謝謝啊。”袁淑蓓一聽歐陽樹的話，覺得他可能不太喜歡日本料理，來這裏隻是為了遷就自己，有點不好意思。“我比較喜歡垃圾食品，吃上太重口味。”歐陽樹剖析自己剛才說話的理由。“是的，我也偶爾放縱一回，吃路邊攤的燒烤呀，麻辣燙拉，味道真心不錯。”袁淑蓓說的是實話，她確實喜歡那些垃圾食品。“看來是臭味相投了。”歐陽樹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她飛快地低下頭去，長長的睫毛遮住羞澀的眼神，美人垂首，風情萬種，歐陽樹更加出神地看著她。她抬起頭，認真地回望著他，天真地問：“為什麽我們明明知道那些東西不好還要吃呢？”這真是一道難題啊，說邏輯呢，女人肯定聽不懂，怎麽說好呢。歐陽樹把頭轉向窗戶，神采飛揚地侃侃而談：“要是人都隻做好的事情，知道是垃圾食品就不吃，知道抽煙不好就不抽煙，知道晚睡不好就不熬夜，知道不讀書就沒有前途，那，人生該多麽順風順水啊。可是，誰又能做到呢。”他又怪聲怪氣地逗她：“臣妾，臣妾真的做，不到啊。”袁淑蓓笑的眼睛月牙般地彎了很久。

歐陽樹果真對這家店的食物不怎麽感興趣，一盤天婦羅的幾隻炸蝦她都快吃完了也不見他吃一隻，生魚片也沒動幾口，放在他前麵的壽司倒是吃了幾個，不過裏麵的魚子醬全部挑了出來，米粒吃了下去估計是用來充饑的。袁淑蓓睜大眼睛問他：“你不喜歡吃魚？”歐陽樹點點頭：“不太喜歡吃魚蝦，平時也就吃豬肉牛肉常規的肉類。你喜歡？”談不上喜歡吧，大都市裏所謂的健康飲食是吃界的風向標，物質如此豐富的年代除了味美更看重的不就是營養與健康嗎。袁淑蓓嫣然微笑：“是啊，聽說又美容又健康又不發胖，當然喜歡了。”歐陽樹以為她要擺出很多科普的理由，沒想到她說的這麽簡單直白，他開懷大笑：“愛美是女人的天性。一切從美麗出發。”袁淑蓓優雅地夾起一片三文魚，沾了點芥末醬放入口中，做出享受的表情給歐陽樹看，吃下去才對答他的話：“還不是為了美給你們男人看嘛。”歐陽樹探頭過來，故作癡癡的樣子看著她，“是嗎？我看看。”說完趁她不注意輕輕地在臉頰上吻了她一下。袁淑蓓一下子臉就紅的像煮熟了的螃蟹，她用胳膊肘輕輕地搗了一下歐陽樹，嬌嗔到：“太壞了，占人家便宜。”歐陽樹把她的肩膀扳過來，攬入自己懷中，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袁淑蓓一時間大腦有些空白，這是她一直期盼的懷抱嗎？那麽溫暖，那麽有力，他身上的氣味又是那麽迷人，她可以依靠一生嗎？她抬起頭，他也正在低頭看她，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又趕緊低下了頭，他貼在她的耳邊說：“我喜歡你。”她主動貼緊他，聲音小小的，小到隻有自己聽到：“我也喜歡你。”歐陽樹聽到她在說什麽，估計他也猜到了，故意問：“你說什麽？能再說一遍嗎？”她用小拳頭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就不說。”他夾起一片生魚片放在她嘴邊：“來，寶貝，快吃。”這時候，服務員來送菜，她推開他，自己接過筷子吃東西去了。

他們走出料理店天已經黑了，北京的冬天外麵很冷，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打了一輛出租車把她送到住處，看著她進了樓梯，他才離去。他是個懂愛護的男人，袁淑蓓心裏讚許他。其實歐陽樹很多地方跟她的初戀男友很相像的，比如細心，比如體貼，甚至長相都有點像。可是她渾然不覺，甚至從來沒想到過，她已經不會主動再去想起沈正一了，有些情，傷的太深了，時過境遷之後就很容易徹底遺忘了。

她進屋的時候蘇璐在吃炒飯，看見袁淑蓓進來很意外地對她說：“我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呢，你們這速度。我也是醉了。”袁淑蓓笑嘻嘻地坐到她對麵：“你羨慕了？嫉妒了？”說完她一臉的得意。蘇璐虛作聲勢地啐了她一口：“你這點出息，哎，你還沒跟我說說他的詳細情況呢。”袁淑蓓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蘇璐無語地看著她：“沒問過？這樣就跟人家好上了？”袁淑蓓不太高興：“你別說的這麽難聽啊，我覺得還沒到時間問呢。”“好吧，多個心眼，別太傻了。”蘇璐好心勸她。“感覺對了就對了吧，不願意考慮那麽多，太累了。”袁淑蓓一副經曆風雨的樣子。“好吧，真誠祝福你早日修成正果。”蘇璐無奈地說。袁淑蓓似乎沒有聽進去她的話，她正沉浸在美妙的戀愛的初始階段，甜蜜的好像整個世界都是美麗的，再也半分心思去考慮甜蜜之外的東西。她一邊看手機一邊跟蘇璐聊天，問蘇璐和楚波還聯係不聯係，蘇璐黯然地說之後楚波主動找過她幾次，可她實在太沒感覺了，就拒絕了，現在剩下楚波在努力追求她了。可是蘇璐說，感覺他不是真心的，是有目的的，袁淑蓓問他能有什麽目的呢，蘇璐狠狠地說：“你沒聽說嗎？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細水長流也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結果。”袁淑蓓看著手機，頭也不抬，對蘇璐說：“你這麽悲觀又現實，這輩子如何嫁的出去。”蘇璐想了一會兒，孤芳自賞去了。留下袁淑蓓一個人在客廳對著手機不時地傻笑。

蘇璐叮叮當當做了好長時間的家務，家裏煥然一新，她又把自己的衣物什麽全部收拾的整整齊齊的，袁淑蓓覺得很奇怪，問她：“你這是幹嘛呢，姐姐，迎接客人呢？”蘇璐在她頭頂輕輕打了一個酸棗，“沒錯，陳慕卿要來北京發展，這幾天給她在咱們小區找個房子，暫時先和我一起住幾天，你沒有意見吧？”“當然沒有，歡迎歡迎。”袁淑蓓說，看也沒看蘇璐。

PS:說話送鮮花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