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4章 要走大運
“我願意娶你。”
就在海心心以為她聽錯的時候,莫言又笑眯眯的重複了一遍,他語速很緩慢,似乎特意要把這句話印刻在她心尖兒上。
“你要願意嫁,我就願意娶。這年頭,知道我年齡還願意嫁給我的女人,太少了。難得有你這麽個傻丫頭心甘情願的往這個火坑裏跳,我絕沒道理攔著你。你都不嫌棄老夫少妻,我還怕什麽?”
她還沒問,他便明白。
這就是所謂的默契了?
海心心笑了笑,主動離開了他的懷抱,“莫董,我怕您明天睡醒了,又翻臉不認賬。”
人不能一個坑掉進去兩次。
幾年前,她已經頭腦發熱了一次。今天?還是算了吧。
她太累了經不起折騰。
或許等她養精蓄銳幾天,還能陪他玩上一次。
“莫董,開車吧,我回酒窖。”
他說,“這一次我沒跟你開玩笑。”
海心心搖頭,“我相信您上一次也是真心的。”
可他還不是翻臉不認賬了?
“怎麽,不相信?”
“聽真話?”
“真話。”
“我還真不信您。”
聽了她這話,莫言也不惱,“真的,信我一次?知根知底的,你是啥人我清楚,我是什麽德行你也了解。試試你不吃虧。”
“怎麽試?”
“你是想先上車後補票呢,還是先買票後上車?”
海心心挑眉,“有什麽區別?”
“你選先上車後補票,我這就開車去民政局。明兒一上班咱倆就扯證。感情慢慢培養,實在不行就好聚好散。當然,你得跟我簽個婚前協議。”
海心心啞然失笑。
嗯,是莫老板的性格。視財如命,摳門的要死!
“那先買票後上車呢?”
“咱倆先處處,覺得合適了再結婚。不過,婚前協議還是要簽!”
海心心樂了,“莫董,您這算求婚麽?”
“你說算就算。你說不算就當我放屁。”
抬起手腕掃了一眼,十一點五十九分,還沒過淩晨十二點。
“一天的功夫,有兩個男人跟我求婚。看來我今年要走大運了。”
莫言漫不經心的斜睨,“除了我這個眼瞎的,還有誰眼瞎?”
“眼瞎的人太多了。比如您,比如陶公子。”
再比如,那位手握重權的裴皇爺。
“你今兒吃錯藥,就是因為那個跟你求婚的男人?”
裴翩皇?
“算是吧。”
事情都是引他而起,算在他頭上不委屈他!
“我不介意你心裏有個不可能的人,你也甭介意我心裏有座墳墓。你能接受了,咱們倆就處處!”
海心心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莫董,我心裏沒有一個不可能的人。您別瞎猜了。”
“我說也是。你的交際麵我還能不知道了?你認識的男人,我都認識。”
“可您心裏那座墳墓,是實打實存在的。”
“不然以我這等容貌身姿,輪得到你禍害我?我早膝下兒女成群了!”莫言勾唇,桃花眼水波流轉,“試試,嗯?”
“您容我考慮考慮。”
“嗬!那你得盡快考慮了,我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自戳雙眼。”
“不怕,到時候我可以幫您戳。”
莫言笑,她也在笑。
笑的同樣虛偽,笑的同樣隻停留在表麵,沒有深達眼底。
有一點真的很可笑!
開口說要娶她的兩個男人,都不愛她。
一個不知道打的什麽鬼主意,另一個純粹是湊合過日子。
這麽想想,她也挺悲哀的。
其實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她是能夠接受的。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莫言都比裴皇爺合適了太多!
首先,他們知根知底。莫言的喜怒哀樂,她能夠猜到,且毫不費力。其次,同樣都不是什麽好人,但莫言不會讓她怕的要死。最後,那位爺權威勢大,她真心高攀不起。
攀上莫老板這根高枝她已經夠辛苦了,那位爺?不敢想!
樹大招風。給那位爺當夫人,風險太大。
不湊巧的很,她大學的專業念得是風險投資評估。
得到的與收益不成正比,賠本買賣!
而莫老板的話……
她腦袋一點,“好。”
“先上車後補票?還是先買票再上車?”
“還是先買票吧!莫董是文化人,咱們得遵紀守法不是?”
“成,聽你的。”莫言眼尾挑開一抹風韻,“你們這個年紀是怎麽談戀愛的?”
哦,她差點忘了。旁邊這位莫老板是天山童姥,長得像個大學生,年紀已經能嚇死個人了。
“交往、吵架、分手、複合,再吵架、再分手,最終——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以過來人的經驗很負責的告訴你,那玩意兒不叫殿堂,叫墳墓。”
“莫董心裏的墳墓,就是這麽來的?”
莫言嗤笑,“打住啊!你少打探我的過去。”
“你不問我的經曆,我也不打探你的過去。嗯,倒也公平公正!”
“我這個人,一向如此。”
“可我的經曆,莫董不必問您也一清二楚啊!我十九歲認識你,在此之前,我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
“真巧,我總跟男人握手。咱們倆互補!”說著,莫言一手握方向盤,騰出一隻手出來,笑眯眯的道:“我犧牲下,給你摸摸看。”
海心心被他逗樂,小手,輕輕的放入他的大掌之中。
隨即,他手指緊縮,與她十指相扣。
平靜,平靜的不像是在談戀愛。
“莫董,我沒一點兒心跳的感覺。你呢?”
“心跳是啥?”那人更是直接,“老子的心早八百年前就埋進墳墓裏了。”
無語的笑笑,將小手從他掌心抽回。
“莫董,你死了之後,財產會留給我嗎?”
瞧,他們兩人之間,一向坦誠又坦蕩。
“我死了的話,可以。我咽氣兒之前,你想都甭想。”
“那我挺劃得來。畢竟按照我國男性的平均年齡來算,您老沒幾年能活了。”
“海心心,我警告你,注意說話。”
“誒,莫董,您今年四十幾來著?”
“閉上你的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嘖嘖,年紀,絕對是莫老板的死穴!沒有之一!
又跟他逗了一會兒嘴,很快,騷包的跑車便停靠在了酒窖門口。
莫言搖下車窗,“真的不去酒店睡?放心,咱倆一人一間房。”
“就是跟您一間房我也沒在怕的。”
這麽多年了,莫言要對她下手早下了,何苦等到現在?莫老板,身邊從不缺女人。
說到底,她還是顧忌裴皇爺。
剛才一直沒機會問,如果莫言知道了跟她處對象,有可能會被裴皇爺盯上,他還願意不願意娶她。
其實,不是沒機會問。是她不敢問。
莫老板深諳明哲保身之道。
就算是冒險吧,他也不會為了她去冒險。
說到唯一的不好,或許就是她跟莫言彼此都太熟悉了吧!
距離產生美,這句話有一定的道理。
又是頂著個東北亂燉的腦袋,海心心累極了。
一進酒窖,胡亂的將高跟鞋踢飛,手包更是往吧台上一丟,連走進小休息室的力氣都沒有,刺咧咧的把自己砸在招待客人的沙發上就睡了。
她做了一個很美很溫暖的夢。
在夢中,她擁有一個很溫暖的懷抱,一個能替她遮風擋雨的懷抱。
在那懷抱裏,她很安心,真正意義上的什麽都不怕。
“!!!”
眼睛猛地張開,烏黑的眼珠瞪的有汽車軲轆那麽圓。
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海心心有點崩潰。
什麽情況這是!?
伸手,試探性的推了推男人的胸膛。
是如記憶中的堅硬如磐石。
在她堅持不懈的推搡下,那妖眸緩慢睜開,邪氣四溢。
一大清早都這麽邪乎!這男人沒救了!
“操——推什麽推?這才幾點!”
他臭嘴一張,她就確定了,那不是夢。
她是真真正正的躺在他的懷裏。
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牢牢的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胸前,犯規的大長腿毫不客氣的壓上。姿態是如他性格一樣的強勢霸道。
他拿她當什麽了?人形抱枕麽!
海心心淩亂了。
姓裴的他昨晚什麽時候摸進來的?
還有!好端端的他不在他的MI6大本營待著養傷,頂著個失血過多的身體是作死麽!
她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憋著!
啥時候裴皇爺睡飽了,啥時候給她解決疑問。
這一等,就把海心心等困了。
啥時候睡著的,她自己也記不住了。反正理智的最後一刻,是定格在了他右手的繃帶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的傷口,被她壓裂出血了。
再睜眼,狹窄的沙發上隻有她一個人。身邊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師傅你醒了!”小助手嗷嗚一聲,蹦蹦跳跳的蹭了過來。
難不成還是她做夢?
海心心有點恍惚了。
她好像做了個夢中夢。先是夢到了他,然後夢醒,發現自己就躺在他懷裏。然後看著他的俊臉又睡著了。其實,這兩個都是她的夢。
但如果是做夢的話,那懷抱的溫度也太真實了一點。
他的體溫,她清楚的記得,清楚的感受著。
甚至連他的鼻息噴在她的脖頸,那酥癢的感覺,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師傅,吃午餐吧?嘿嘿……雖然已經涼了,但心暖呀!”小助手哈巴狗兒似得小眼神兒,怎麽看怎麽討打。
“你、你——”猶豫了一下,忍不住想要確認,“你是幾點來的?”
“十點呀!”小助手一驚,差點跳起來,“師傅,我今天可沒遲到!我發誓!”
“你來的時候,沙發上就我一個人?”
小助手於是笑的就更欠揍了,“嘿嘿,不是!”
海心心徹底懵了,不是她一個人?
那到底是不是她做夢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