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一章 隻能相信
“因為你們知道那個奸細是誰?!”郝雪又插嘴了。
爾宇頓了頓,緩緩點頭,“我們逃了出來,我就想先把元帥找到再做打算,不想身後有人繼續追殺,我們當時就是在邊界不遠處紮的營,慌亂之中逃到燕起來了,之後不隻是奸細那方在追殺我們,還有燕起的人也在追尋我們,把我們當叛國草寇……我們隻好隱藏起來……”
“那枚玉佩能讓你們回去?”這次是爾宇停了下來郝雪才說話的。
爾宇點點頭,“那是兵符,我想應該是元帥也到這邊來了,正想去你說的嶺北城找找。”
爾宇不再猶豫告訴郝雪實話,也許把玉給郝雪保管的就是元帥。
“兵符?這個小玉佩這麽會是兵符呢?”
郝雪很意外,趕緊抽出東西細看,卻什麽也沒看出來,就是一枚玉佩罷了。
“撞擊一下……”爾宇道。
郝雪看著爾宇眨了眨眼,“撞一下?”
好,那就撞一下!
郝雪聽話地一鬆手,玉佩“哐啷~”一聲落地,沒有任何反應。郝雪狐疑地撿起看向爾宇,爾宇眼中透出一絲笑意,郝雪就當他在鼓勵她。
郝雪掄起手臂聚集力量,快速地把玉佩投向牆壁上。這回確實是撞了一下,“呯嗙~”的發出清脆的響聲,果然有變,玉佩落下地上攤來成了兩瓣,變成了三樣東西。
“謔謔~”
郝雪驚歎地跑過去查看,隻見玉佩中間躺著一個金色的小玩意。
郝雪小心翼翼撿起來,是一個像翅膀一樣的金物體,是像扇子可以折疊的。郝雪很驚奇,兵符是這樣子的嗎?
郝雪拿給爾宇看,爾宇說:“是兵符沒錯。各國的兵符各不同,雀聲國是金羽模樣,其他國的我就不知道了。”
郝雪仔細端詳這小玩意,通身金黃,她用手使力捏捏,沒有變形。翅膀模樣的兵符,難怪能縮身在小小玉佩之中,連水無雨的眼都瞞過。
郝雪轉動翅膀,竟比扇子還可以打開的大,扇子是半圓,這個平常是翅膀樣的玩意可以轉到整圓,中間有個小小孔。爾宇說本來還有一個金鏈子栓住掛起來的。
郝雪盯著金色兵符眼光一閃,張嘴就咬了一個角,沒敢用大力,隻是試一試。郝雪擦擦自己留在上麵的口水,能看到兵符上麵殘留著她的微微牙印。
郝雪睜大眼,這樣不會給兵符造成什麽影響吧?
郝雪想問爾宇,一看爾宇見他眼中帶笑意看著自己,頓起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在人家麵前對人家神聖的兵符做了什麽呀!
爾宇理解郝雪的反應,想當初他見到兵符拿到手時,也是先咬一口再說。
見爾宇沒有意見,那就是沒有問題了。
郝雪回到正題,問爾宇:“你怎麽知道這麽重要的東西在玉佩裏藏著?你在營中是什麽等級的?”
看那些人都聽令於爾宇,想必他是有軍銜的。
“那些都已不重要了,我現在已落到這地步,那些早已不算什麽。”爾宇淡淡說著。
郝雪也不追究別人的傷痛,但她還是在意為何爾宇知道兵符在玉佩之中,這麽隱蔽的地方,其他人本來就不知道兵符長啥樣,現在又給藏在玉佩中,誰會知道裏麵的東西其實是有巨大的作用,可以抵國的。
阿鼠偷了郝雪的錢袋後拿回去給爾宇邀功,爾宇看到郝雪的東西扣下了玉佩,他一看玉佩就知道裏麵暗藏著什麽東西,說明他不隻是對兵符熟悉,還對兵符的藏身窩熟悉。
而這包裹兵符的玉佩,一定不是左鳴泉臨時裝扮的,是從那元帥那流出的,爾宇以前見過,所以他知道。
郝雪眼中的疑問爾宇自然瞧見,爾宇幹脆道:“元帥是我義父。”
郝雪點了點頭,一家人啊!她歪著腦袋瞅爾宇,“那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爾宇不語,他還真沒什麽能證明的。
“那你告訴我,左鳴泉是誰?”郝雪笑著湊近爾宇,她現在不得不了解情況了。
爾宇聽郝雪說的人名,臉色頗為驚訝,但頃刻間便猜著了是誰把東西交給郝雪了。
“是左鳴泉把東西交給你保管的,是嗎?”爾宇幾乎肯定地說,眼中閃著一絲疑慮,他還在燕起嗎?為何把東西交給郝雪?
郝雪坐直身子,避開眼不看爾宇,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爾宇見郝雪神情就知道猜的沒錯,“你見過左鳴泉,他怎麽樣了……他是雀聲國的五皇子,皇位的繼承人之一。”
郝雪眨眨眼,沒想到啊,依郝雪對左鳴泉的事情的了解,他現在可以算是落魄皇子了吧?肯男扮女裝隱身在青樓之中,可見左鳴泉也是能隱忍之人。這類人,日後也是成大事之人。
“那你跟他的交情怎麽樣?”郝雪又問。
“沒有交情。”
郝雪啞然,爾宇又道:“我常年在軍營對宮中人不熟悉,隻知道幾位殿下的皮毛事,這位五殿下,之前聽說不知何故離開宮中……卻不知殿下來了燕起,聽郝雪說的,殿下是在嶺北城交給郝雪此物的麽?”
郝雪定定看著爾宇,也看不出他是個什麽心思,便幹脆道:“爾宇,你是好人嗎?”
爾宇聽了郝雪的話,微怔,然後咧嘴朗笑:“嗬嗬~你說我是不是好人……你這麽問本人,本人該怎麽回答好呢?”
“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就是好人啊,這有什麽難判定的?”郝雪理所當然地說。
爾宇輕輕搖頭,“我是戰場上的兵士,我手上沾滿敵人無數的鮮血,那些敵人對與我而言沒有仇恨,我殺他們隻是立場不同,他們也不是惡人,退了戰場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是惡人的我們卻在相互殘殺,不管好人壞人,都殺,你說,我們的行為是傷天害理嗎?我們是好人嗎?”
爾宇聲音輕弱,語氣中透著無奈與悲涼,這就是軍人的悲哀,殺的人不是惡人,真正的惡人卻是他們拚死保護的、再在背後捅他們一刀的人。
郝雪想安慰爾宇,又不知說什麽好。沉吟半響,換了個問法:“那,爾宇是信守諾言的人嗎?”
爾宇毫不猶豫地點頭回應:“是!”
郝雪點點頭微笑,“我相信爾宇。”
爾宇聽得郝雪的話,感受到她笑容中的真誠,眼中柔光一片,看郝雪的眼神更加專注,被人信任是件多麽幸運難得的事情!
郝雪隻能選擇相信,對爾宇認真道:“這是東西確實是左鳴泉給我的,不是在嶺北城,是在離開嶺北州的路上。他之前還被人追殺……”
郝雪簡單的告訴爾宇左鳴泉給她玉佩的事,隱去了她被一束花收買的細節。
“他當時走得匆忙,也沒等我回應答不答應,我想,他當時應該是知道他守不住這玩意,寧願把它給陌生人也不帶在自己身上,一定是他不想被某人奪走。爾宇既然說他是皇子,我更大膽的猜測,你家皇子殿下可能遭到了不測,也不是,就是被……軟禁之類的,當然這是我猜的。我想左鳴泉在嶺北城就是在找這個,既然給他找著了,那他就有優先處理權吧?所以,我想說的是……我把這玩意給爾宇,你保管好它,替我交還給左鳴泉,或是,幫助他,起碼讓他平安。畢竟他把東西交給了我,我也收下了他的報酬,不希望他所托非人……你明白嗎?”
爾宇聽郝雪說完,定定看著她,目光柔和,片刻露出了笑容,重重點點,“好!我絕不負郝雪所托,也不會讓郝雪所托非人!”
郝雪放下心來,光憑爾宇拿到玉佩後想靠嘴說服郝雪放棄沒有一走了之,郝雪就認為他人品不錯。他還為救她受生命危險之苦,郝雪是相信他的。
郝雪不含糊,直接把翅膀兵符和玉佩遞給爾宇,“就這麽說定了,你要把那些找麻煩的人轉移掉。”
東西已不在郝雪身上,她可不想再背這風險,她的人身安全第一。
爾宇認真點頭,眼神變得銳利,“我不會再讓那些人再傷害你的。”
郝雪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心裏放鬆了許多,希望左鳴泉沒如她猜想的那樣遭了什麽要命的事,隻是軟禁還好,一般的皇族人被軟禁,不是隻是行動不能自由嗎?還是能好吃好喝。
郝雪不知道,她所猜測的差不多中了,此時的左鳴泉不但自由不能,好吃好喝都沒有,主要是,肉體和精神都受到傷害。
郝雪又去看了默音,給大夫付了住宿費和藥物費,出醫館時遇到了阿鼠,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各自忙活去了。
郝雪無聊在街上逛了逛,想起聞名閱說的拜佛的事,又去了那座寺廟,給水家求了平安,許了願,然後回了水府。
回到水府天已要黑,郝雪去看連笙,連笙院子傳來悅耳之聲,優美動人的琴聲配著抒情的婉轉吟詞聲,好似劍客與紅顏在吟詩對琴一般。
隻不過,吟詩的是連笙,彈琴的是水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