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六章 爾宇
這時其他人移動了身體,郝雪驚嚇得一轉身跳開,那人隻是起身去添柴火罷了。
郝雪瞧瞧屋中的人,有的已經躺下睡覺了,那個賊兒也卷縮在草堆中身上蓋了一床破被子,添柴火的人也躺下了。
郝雪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想說什麽又不知說什麽,她還在這兒呀,怎麽都無視她,這讓她情何以堪?
郝雪憤憤看向角落裏的男子,他也睡了嗎?他倒還睜著眼,隻是一動不動。
郝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他呼吸均勻綿長,她感覺不對勁,手在他眼前搖晃,他眼眨也不眨一下。
郝雪睜大眼,不會吧?這人睜眼睡覺嗎?
郝雪揉揉暈暈的腦袋,現在也不知什麽時候了,但時間一定晚了。人一放鬆就感到累,郝雪今日爬了山,早累了,此時更是感到一陣虛脫,又累又餓!
郝雪隻覺這男人不簡單,其他人貌似是聽他的話的,他留下那玉佩,莫非是認得那物件?
郝雪認為不能就此離去,得取回東西才行,天又晚了,她又累了,幹脆坐在火堆旁,搓搓手臂又掃了一圈屋中,頭埋在自己的臂彎中很快就睡著了。
在郝雪身後,那角落中的男子一直睜著的那隻眼,黑漆漆的眼珠移動了一下,探究的目光定在郝雪身上,眸色越發深邃。
郝雪睡著的時候,不知道水無雨在外麵到處找她。
水無雨一去廁房回來就沒見著她的人,在原地等了好久也沒見人回來,問了人,隻說她見有人賣花就去過去看看,之後人沒回來。茶店小二也沒在意,因為水無雨這個伴還在他家茅廁中,看著也是謙謙公子,不愁沒人付賬。
水無雨再去找,哪還有什麽賣花人?那個花童,見郝雪急忙丟下花跑開,不明所以的捧著賣掉又回到自己手中的花,不知所措的站了一會兒也沒見郝雪回來,隻好離開。
花童一離開,水無雨就回來了,所以花童不知道郝雪有同伴,水無雨不知道郝雪追小偷去了。
眼看天都要黑了也不見郝雪回來,水無雨漸漸著急,擔心郝雪回來沒見著他,水無雨才一直幹等著,現在愈發覺得不對勁。
水無雨知道郝雪不喜歡有人跟著他們倆,他也沒讓長更跟著,連暗中的長在也屏退下放了他假,現在他後悔了。
而默音整日都呆在客棧中沒有外出,更不知道郝雪怎麽樣了。
水無雨又去了聞名閱那兒,也沒人見過郝雪,水無雨愈發心慌與自責,她總是在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出事,這要他如何不自責?
水無雨在城中發了信號,長更長在趕來,說郝雪沒有回水家今日都沒見過她,水無雨吩咐長更長在去找人。
找了一夜,也沒找到郝雪,水無雨不由得感到身心疲憊,煩躁不安,端起桌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小雪聰明,相信她定會盡力保全自己。”
聞名閱在對麵安慰水無雨,水無雨現在就在“名味”樓,沒有回家,沒找到郝雪,他如何安心得下來。
“我知道,她一向勇敢機智……”水無雨有些無力。
他以為擺脫了小稻子,郝雪也沒有危險隨行,沒想到還是出人意料。水無雨不由得想到會不會是對小稻子不利的人幹的,不然他真想不出郝雪為何會不見了。
聞名閱給水無雨倒滿酒,問:“水公子,你是怎麽跟小雪認識的?”
說實話聞名閱好奇,水無雨這樣的高冷少爺怎麽會與郝雪這樣的普通女子牽扯上?而且她還會主動來找他,如果沒有水無雨給了她什麽承諾,聞名閱相信郝雪不會這麽厚臉皮主動找上門的。
水無雨抬眼看了聞名閱一眼,確實呢,他怎麽會跟郝雪扯上關係?若不是因為小稻子,要是在路上碰到她,也就一眼既過,他不會記得她,兩人也不會有交集。
“因為她的兒子……”水無雨露出淡淡笑容,透出絲絲惆悵。
“兒子?!”聞名閱顯然很驚訝,“小雪已嫁人了?”
水無雨微笑點頭,手指輕撫酒杯,簡單的說了郝雪的遭遇,當然,小稻子的事略過,隻說孩子被要求送去親戚家,所以郝雪現在是單身的。
聽了之後,聞名閱頻頻感歎郝雪的不易,也難怪她一個人女子敢做些尋常女子不做的。
這一夜,水無雨在“名味”樓與聞名閱暢飲,沒有回府。
連笙在府中一直等著水無雨回來,給她送來她前些天和水無雨出去玩時訂製的玉手鐲,但是直到要歇息時刻也沒見水無雨來找她。
連笙派人去看看,才知道水無雨今日出門就沒回來過,郝雪也是,連笙心中愈發不好受,也就是說水無雨和郝雪在外麵過夜了。
上次連笙和水無雨沒有回水府是去了郊外的大寺廟替水夫人禮佛,然後住在廟中,名正言順的外宿。可這回,他們是為的什麽?
“小姐,這可不是小事啊,小姐想想,正常人家女子,會與男子在外過夜嗎?會主動跑到男子的家裏住嗎?看那郝雪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女人,拋頭露麵可以說是為了幹活賺錢過日子,但是,她突然跑來水家住進來,還什麽以‘朋友’的身份,鬼才信,這太……不知廉恥了!小姐,您真讓二少爺跟這樣不檢點的女人在一起嗎?水家可是清白人家呀!”
清墨憤憤不平,對郝雪愈發討厭。倒也不怪她詆毀郝雪,這一男一女一同出門又夜未歸,任誰都會多想。
連笙輕咬唇齒,委屈著俏臉,還多了一絲寂寞,以前表哥總是陪她,她說去哪兒他都帶她去,郝雪來了之後,就都不一樣了。
更讓連笙在意的是,水無雨沒回來看她。說好的要給她帶東西回來的,卻人影都不見,此時聽清墨的言語,連笙更加動搖了。
郝雪醒來時,天剛蒙蒙亮。她昨天累一天了,要是躺在床上她肯定是睡到自然醒,現在她蹲著,身體更難受,而且還受寒,她身上可是沒蓋任何擋寒物,能睡著全因她太累了。
郝雪看著四周,入眼的一屋破敗讓郝雪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身處何處。火堆還燃著,屋中還算溫暖,使郝雪就算沒有蓋東西也不至於凍出病來,看來是有人半夜加火了。
郝雪艱難地起身,搓搓手臂扶著腦袋,腦袋還在昏昏沉沉,仔細看看,昨晚見著的人都還在,那個扣下她玉佩的人還是一動不動呆在牆角,頭埋了下來。
郝雪歎了口氣,捶捶酸痛的肩膀,她現在是又餓又累,得回去好好休息不可,水無雨一定得擔心她了。昨晚太心急,竟然忘了。
“哎!”
郝雪朝牆角的人喊,拿草丟他,她要先回去,得知道這人叫什麽。
男子緩緩抬起頭睜開眼,目光依舊銳利透亮,沒有波瀾地看著郝雪。
“你叫什麽名字?”郝雪直接問。
男子也不猶豫,爽快回應:“爾宇。敢問姑娘芳名?”
“郝雪。我告訴你啊,我先回去休息,之後我再來找你,你要是離開讓我找到我不饒你。”
郝雪又掃了屋中眾人一眼,大家還是該睡的睡沒有因她的狠話有任何反應,爾宇也是平靜得好像她什麽也沒說一樣。郝雪又瞪了瞪爾宇一眼,才不甘心不放心地走出了小破屋。
郝雪離開不久,其他人才紛紛醒過來,或是早就醒了。
“不查查她嗎?”一人對爾宇道?。
“她不是說還會再來的嗎?不急。”爾宇淡淡道,看來日子不無聊了。
那小賊也起來了,對爾宇還有大家問了安,默默掏出幹饅頭烤著。
“哈哈~輸給一個小姑娘不開心了,阿鼠,就你這樣還想加入我們?”一人對阿鼠笑道,笑聲中並沒有感受嘲笑。
阿鼠抬頭看看那人抿著嘴不說話,烤好了饅頭給爾宇送去,爾宇沒接,麵無表情,“你吃吧!”
阿鼠感到有些委屈,爾宇從沒接受過他的殷勤是不打算答應他嗎?
阿鼠知道這裏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那時爾宇還沒在這兒呆,阿鼠偷爾宇東西時被抓住,他很驚訝,他的手速很快從沒失手過,爾宇竟瞬間抓住了他,讓他很是佩服,當時就想跟著爾宇混。
爾宇說:“想要跟著他們就得有些本事,就你這本事還不夠。”
阿鼠認為是自己被發現失敗了,能力不行。所以他每次偷到了什麽就回去找爾宇讓他驗證自己的能力,因為他沒有被人發現,輕麵易舉的就取了別人的貼身之物。
爾宇卻隻是冷眼看他不作評價,這讓阿鼠很是受挫,但還是不放棄,又不知道怎麽做才能過關。
國字臉男子邊烤著食物邊漫不經心道:“‘偷人東西不被發現就算本事’。你有這個想法就已經不算得本事了。你想想昨晚那姑娘是怎麽贏的你的。”
阿鼠看著男子,不甘心道:“她出刀子有武器,我沒有這不公平。”
男子白了阿鼠一眼,“我是問你她能贏你是為了什麽,不是公不公平,再說,你偷一個無辜的人,這也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