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三章 憂慮
剛走到一半，就見到水無雨，他也一早來找她了，總不能讓郝雪一直主動。
見水無雨來找自己，郝雪很高興，一起去了郝雪的院子用早食。現在水無雨對郝雪有任何關心的舉動，都使郝雪感到甜蜜，這就是陷入愛戀裏麵的人的心態。
“雪兒想去哪兒玩？”用過早餐，水無雨與郝雪向大門口走去，
“……卻哪兒都好。無雨導遊吧！”
郝雪差點說“隻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兒都可以”，艾瑪呀！好害羞！她說不出口了。
水無雨看了郝雪一眼，見她臉上一直都是愉悅期待的笑容，跟他在一起，她幾乎都是這樣的心情。
郝雪開心水無雨心裏也高興，他希望她因他而開心，而不是難過。
“表哥，小雪，你們又要出去啊？小雪還要辦差事嗎？”連笙散步遇上要出門的兩人。
“不是……”郝雪微笑，心裏卻排斥，暗想這無聊大小姐一定想要跟著去的，她不要！
果然，連笙很期待地走近他們，帶絲撒嬌央求道：“你們是去玩嗎？我也去，好不好……我不打擾你們的……表哥……”
連笙看看郝雪，郝雪不動聲色眨地了眨眼，她當然不想讓別人跟了，連長更都沒跟，默音郝雪也放他假了。這是她跟水無雨的約會啊！
連笙又看向水無雨，郝雪也看向他。水無雨突然感到壓力，有些猶豫，若是以往他肯定是毫不猶豫就帶連笙出去，但眼下境況不同。可若拒絕連笙，她會失望，他之前已經拒絕過連笙一次了，再拒絕，會不會太絕情？
看出水無雨猶豫，郝雪心中怒火叢生，她努力的壓下情緒，麵上平靜，靜等水無雨做決定。心中卻在思考，要是水無雨答應連笙去，她要不要當場翻臉說不去了？
水無雨隻略略猶豫了一下，柔聲安撫連笙道：“笙兒，我與雪兒早些約好了要出去的，回來給你帶上次訂做的飾物回來給你。”
水無雨委婉的拒絕了，他與郝雪是已經約好了的，不宜中途帶人。這理由夠充分，又不傷人，還顯出他的無奈，因為是約好了的，他得守諾！
郝雪心裏還算滿意，靜靜站著沉默。
聽水無雨如此說，連笙聽話了，她對水無雨點點頭，柔亮的眸子中透出些許失落，乖巧的俏臉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與寂寞。
“那表哥，小雪，再見！”連笙忍下失落，微笑著目送兩人出門，水無雨又看了連笙一眼，眼中透出歉意。
郝雪視而不見，這是她和水無雨的約會，她要屏退其他雜念，好好享受。
連笙望著離開的人的背影，待看不到人才一轉身，唇邊微撅，臉色顯出些許不甘。
“小姐，您怎麽能這麽就放棄呢？那郝雪粗魯不堪，哪點都比不得小姐，與二少爺站在一起真是委屈了二少爺，小姐與二少爺才是絕配！”
丫鬟清墨為連笙道不平，一提到郝雪便露出鄙夷之色。
連笙歎了口氣，“表哥喜歡她，有什麽辦法！”
“小姐。”另一名奴婢也道：“少爺可能不是喜歡郝姑娘的，可能是欣賞罷了，水家為商，深知勞者不易，所以二少爺對郝姑娘有些在意。小姐確是與少爺才是最配，青梅又竹馬，少爺對小姐也是真真喜愛，嗬護有加，小姐應當抓住機會才是，莫到以後後悔！”
“對呀小姐，你跟少爺感情甚篤，豈能讓那粗魯女破壞了去。”另其他婢子也讚同染墨的話。
大家紛紛點頭對連笙附和，心中有些不甘心水無雨這麽美好的男子被郝雪占了去。
連笙與水無雨的事，她們作為貼身婢女豈會不知？那時水無雨與連笙相處甚歡，如魚與水般快活，大家都以為他們遲早會成親的，卻不料，自從水無雨帶連笙出一次遠門回來，他們之間就隻剩兄妹之情。
這使大家都很奇怪不明白怎麽回事，後來得知連笙生過大病忘記一些事情，大家都很為連笙惋惜。
“這……你們在說什麽呀……我跟表哥不是那樣的，而且我不是跟大表哥有談過婚事嗎？你們不許再說這種不矜持的話……”
“小姐……”清墨著急了，這小姐怎麽不開竅呢？
“小姐，您跟大少爺的事不是還沒定嗎？隻是提提罷了。二少爺待小姐這麽好，我們都看得出來二少爺真的很喜歡小姐，處處為小姐著想，您就不心動嗎？大少爺都沒對小姐這麽上心過，小姐跟二少爺在一起也是最開心快樂的！那郝雪是自己來找少爺的，隻不過她一廂情願罷了。”
連笙沉默不語，直走在前。家裏為她談婚事，且對象是大表哥，她也沒什麽意見，要是二表哥…。。她也沒意見，隻是家裏為她考慮的是大表哥。以前連笙是這樣想法，表哥們都是青年才俊，家裏人也滿意，她是乖乖女一枚，自然遵從家人的決定，沒考慮過喜歡誰的問題。
現在認真想想，二表哥確實對她嗬護有加，大表哥對她也好，隻是，還是有些不一樣，感覺上有差異，大表哥不會這麽陪她到處去玩，沒有事事以她為先。
郝雪的出現連笙也沒排斥，隻是，看表哥跟郝雪越走越進，漸漸撇下她，她還是感到不好受，加上身邊的人的言語，連笙越想越覺得不舒服。
連笙也不去水夫人那裏了，帶著不良情緒過去隻為讓姑母操心，連笙幹脆回房間彈琴看書去。
郝雪與水無雨出了水府，水無雨帶郝雪去了一些風景怡人，熱鬧的地方，兩人倒是遊得盡興，郝雪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無雨，我們去廟裏吧！上次去沒好好參拜，我想去拜一拜。嘻嘻！”
寺廟這種地方，總是奇妙的，不知她能不能在裏麵遇到什麽高僧，在這一世得到一些庇佑。
水無雨爽快笑道：“雪兒想去，我們就去。”
郝雪又一次跟著水無雨去了那座廟，這回心情與上次截然不同，麵對那高又長的階梯郝雪也不覺得那麽可憎了。
進入廟中，倆人都去大殿參拜，又獻了功德，求了簽。郝雪和水無雨都是上上簽，求了解，也無非是一些不明確的讓人似懂非懂的話。
郝雪想問問姻緣，又礙於水無雨在場，想等會兒私下問。過了一會兒，那衝動又慢慢冷卻下來，問了也不會應驗的，不過又是得到一些臨摹兩可的妙語來，總得來說，還是順其自然。
她在廟裏四處走了走，也沒有什麽高僧主動來找她，郝雪自嘲的笑笑，與水無雨休息了一下，一同下了山。
這時已是申時中，下午四點這樣，這一天也走得累了，兩人就在市集附近一處較安靜的小茶站喝茶歇息，吃吃點心。
這茶站是露天的，一旁有一顆挺大的榕樹，可乘涼，裝飾看起來樸素冷靜，但客人不少，因這地方視野好，打量著過往的行人，悠閑自在的很有意思。
郝雪喝著茶望望四周的行人，再看看水無雨，又忍不住的胡思亂想，這樣的情景，她老的時候也有就好了。
相同的街道，相同的地點，陪在身邊的也是相同的人，那該多麽美好！
想起以前也與人談論過這個問題，總是說“最浪漫的事就是與你一起慢慢變老”，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什麽都不懂，隻不過是跟風說些大家都說的話罷了。
畢了業，誰還有空去管浪不浪漫，跟誰一起變老的這些矯情的風花雪月。忙著麵試應聘，上班之後發現還得學習，生活忙碌又枯燥，讓你沒時間去想去找可能與你慢慢變老的人。
現在，她是找到了嗎？
“雪兒在想什麽？”
水無雨看郝雪自顧發笑發呆，她今日一整天都在麵對著他笑，可這會兒可不是看著他笑，她捧著茶杯，望著天邊漸漸泛紅的天空含笑發呆，他不知她又在想什麽。
“嗬嗬！沒什麽，隻是以前的一些事情罷了。”郝雪押了口茶，入口清清涼涼，使她一整天激動的心冷靜了一些。
又靜坐了一會兒，郝雪猶豫著，還是問了，“無雨，連笙小姐的事……你沒想辦法讓她恢複記憶嗎？”
郝雪不是關心連笙恢不恢複記憶，而是，水無雨還在意連笙。她知道，要水無雨完全放下連笙需要時間，但若連笙一直這樣，就算她嫁給水無雨的哥哥，而水無雨也跟郝雪在一起了，成雙成對了，可要是哪天連笙突然恢複了記憶，想起自己與水無雨的感情，她會怎麽做，水無雨會怎麽做？
過去就過去了，不再提起，還是情不自禁的舊情複燃，或是帶著對彼此的思念在尷尬煎熬中度過？
哪樣郝雪都不樂意見到，或許第一條會好些，可根本問題還是沒解決，還是埋有隱患。
水無雨看著郝雪，意外她會在這種時候問這種煞風景的問題。
“自是有過，但刺激她，她會不舒服，家裏也就不許我再刺激她了，大夫說之後也許她會慢慢記起也不一定，還好，她沒有完全忘記我，我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水無雨瞧著茶水，淡淡說著，看似沒其他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