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9章 寸寸相思
李海棠不相信命運,但是在醫院裏待了一個星期之後,她相信了,她不知道歐陽林若會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自己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雖然他的離開代表著自己已經安全了,但是自己還是好懷念他在的日子,一個月的相處,竟然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這個陽光的大男孩,就如同一股清泉湧入自己的心田,讓炎熱的夏季變得清爽不已。
隻是這股清涼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突然她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意義,等待至少是因為心中還有希望存在,有時候等待又何嚐不是一種思念呢。
“棠棠,你的腳怎麽樣了,能走了嗎?”陳思媛從門外進來,看著站在窗前獨自凝思的閨蜜,上前詢問她的傷勢。
這些天陳思媛沒事兒就出去尋找房子,總算讓她給找到了,辦理了一切手續之後,拿著李海棠的錢就買下了一套房子,家具家電齊全,拎包入住,這兩天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應該可以住人了。
“好得差不多了。”李海棠回過頭,看著陳思媛,想從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一樣的情緒,夏小飛也走了這麽多天了,難道媛媛就不會思念嗎。
“有他的消息嗎?”
陳思媛搖搖頭,也不想在解釋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這兩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可循的痕跡。
這也許就是特種兵的特殊之處吧,他們擅長的便是隱蔽自己,隻是這樣的做法會讓自己在意的人擔心他們知道嗎。
陳思媛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夏小飛這個二貨不在,這日子過得還真的有些枯燥乏味,而且自己這些日子會毫不猶豫的叫出他的名字,想要使喚他,不過回答自己的除了自己的回聲再無其他。
“這兩個沒良心的家夥,也不知道死哪裏去了。”陳思媛不樂意的坐在床上,這幾天為了房子的事情,腳都跑痛,要是他們在,自己肯定不用這麽勞累。
“他們本就是最優秀的人,又怎會守著我們不放。”李海棠眼神悠遠的望著外麵,七天了,沒有他們的半點消息,心裏越來越添堵了,不光是氣他們不吭一聲的離開,更是擔憂他們的安危。
特種兵,一個特殊的職業,歐陽林若曾經說過,由於本身太強大,所以跟他打交道的也都是些心狠手辣,聰明絕頂之輩,他的生活日日與死亡為伍,日日充滿危機。
隻願他們能平安歸來。
“你有心事。”
經過幾天的相處,李海棠知道了同房病友的大概身份。
黃世海,現年29歲,臨西首富之子,現在從事五金買賣,因為與人交惡而被人暗算,身中數槍進了醫院。
雖然很有錢,但是人沒什麽架子,這些天大家相處的也算融洽,偶爾會說上幾句話,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手下那天不讓自己離開的原因,以及他猜測到自己一定會回來的原因。
“沒有。”毫無溫度的語氣,否認了黃世海的詢問,李海棠從來都不會袒露自己的心事,更何況自己與這個人沒有任何交清。
“嘴角下抑,眉頭緊鎖,手指相互交叉,眼神憂慮而焦急,這種種跡象表明,你在擔心,也在憂慮。”黃世海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一起並肩站在窗前,看著身旁的女子。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自然也知道,她是一個不喜歡說話,而且隨時冷若冰霜的人,不會多說一個字,也不會多問一句話,可是這些在黃世海看來卻偏偏全部都成了優點,自己這樣的身份,身邊轉的都是圓滑世故,逢場作戲的主,哪裏有一個像李海棠這樣尖銳的。
不過有些人就喜歡被紮。
“你看不透我。”李海棠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轉身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這樣尷尬的場景,隻有陳思媛來緩和,陪著笑臉的解釋著李海棠的性格不好,脾氣古怪之類的,希望黃世海不要見怪。
黃世海至始至終隻是淡淡的笑著,然後看著李海棠的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不過他堅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要走進這個女子的心,必須要花些功夫的。
當天下午陳思媛又為李海棠辦理了出院手續,這次李海棠的腳已經大好,能自己掌控好力度,不需要人攙扶了,黃世海也是當天離開了醫院,並且馬上讓自己的下屬李果查了一下李海棠的身份背景。
“黃總,你這是要……”
“別墅住久了,就會越覺得孤單,沒有小區裏麵那麽有人情味,所以想過去住幾天。”黃世海嘴角上揚,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和她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呢,還真有些期待呢。
無巧不成書,李海棠回去的時候在電梯裏再次遇上了黃世海,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家夥竟然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這樣的巧合讓陳思媛有些無奈的看著李海棠,看來真是上天的安排,這就是緣分啊,不僅是病友還是鄰居呢。
“棠棠,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他這麽大一個老總,這麽有錢一富二代,竟然會住在這麽普通的小區裏,難道你不感到疑惑嗎?”
一進門,陳思媛就說個不停,一直闡述著自己的意見和分析,總之她覺得黃世海住在這裏絕非偶然,一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在一個80多平米的小房子裏委屈,這樣的麵積,他的手下都住不完,怎麽可能。
“幹我何事。”四個字就將陳思媛的長篇大論給堵了回去,然後坐在沙發上,撥通了商場的電話,讓他們盡快將古箏和鋼琴送過來,自己在不鍛煉手藝估計就得回潮了。
忙活了一下午,李海棠也算是犒勞陳思媛,晚上做了很多好吃的,然後兩人就大吃特吃起來,還是自己做的飯好吃,吃得安心,吃得飽。
“媛媛,我要練琴了,這些玻璃都是隔音的吧?”吃完飯,李海棠坐在古箏看著陳思媛,某人使勁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享受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李海棠的天籟之音響起。
但是等了良久,都不見那家夥開始,陳思媛都等得不耐煩了,這家夥也太吊胃口了吧,不過還別說,就她這範兒,倒還有些仙風道骨,像個大師級別的樣子。
其實,不是李海棠遲遲不肯彈奏,而是這會兒挖空心思的想將那日夢裏的《愛不釋手》彈奏出來,但是抬手之後卻不知如何落下,就像一夕之間忘記了所有的曲譜一般。
“算了,我沒靈感。”說完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鎖上房門。
這是一個套二的房子,自然就是她們一人一間。
陳思媛那個氣啊,自己準備好了聽她彈奏,這倒好,她直接回房去了,再說了這彈琴也需要靈感麽,自己怎麽沒有聽說過,這詞兒也夠新鮮的。
無奈的聳了聳肩,就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原諒她了,今晚就好好的睡個美覺吧。
從第二日開始,李海棠和陳思媛便恢複了正常的生活,李海棠依舊是在金利廣場上班,陳思媛則在商場裏麵賣衣服,日子也算是過得去,由於沒有車,她們都是擠公交上班,有時候碰見黃世海,也會坐一下他的順風車。
相安無事一轉眼又是一周,依舊是沒有歐陽林若和夏小飛的消息,這一晃就是大半個月了,李海棠除了每天上課之外,回來後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望著窗外發呆,然後在自己的世界裏幻想著歐陽林若何時能夠回來。
雖然不喜歡說話,不喜歡傾訴,但是不代表自己就沒有情緒起伏,眼看著陳思媛這些天為了自己的工作忙的焦頭爛額的,整天都在焦愁自己的業績,算著自己一個月能拿到多少薪水,突然隻見就很羨慕她。
楊鑫曾經說過一句話,當時自己嗤之以鼻,總覺得他的話太過拜金,但是現在看來他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他說:“人活著如果還有錢刻意追求的話,那證明他還有救,但是如果已經富裕到錢都隻不過是一個數字的時候,那麽她的就很容易劍走偏鋒,做出一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來,也就是古人常說的飽暖思*。”
李海棠不禁搖了搖頭,當時為了這句話,自己可沒有少奚落楊鑫,總覺得他太物質,將金錢看得太重,但是此時她才明白,如果一個人孤單時,能追求工作和金錢帶來的充實感也是不錯的,至少好過自己這樣的胡思亂想。
“晚日寒鴉一片愁,柳塘新綠卻溫柔,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不知不覺間李海棠就吟出了這首詩,她心裏明白,這是辛棄疾的詞,描寫的是一位充滿離愁和相思的女性在抒發自己的相思離情,卻能如實的反應自己此時的心情。
“你可知道我在想你,是否遠方的你,也會如此的在意我。”
收回眼眸,一臉的失落,這半月的時間對自己來說竟然過得這麽漫長,長到自己覺得已經過了幾個寒暑一般。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意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