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他為報仇而來_冤冤相報何時了
吳媽對她的冷嘲熱諷感到非常不舒服,指著她的臉厲聲說:“宋媛媛,你會不會說人話!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走!”
“好啊,這裏病菌多,我才不想逗留。”她拍拍衣服,一副嫌棄的樣子,嘴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身子一扭,嫋嫋娜娜地離開病房。
姚雨桐已經被宋媛媛“那句以後都不能懷孕了”駭得連哭泣都忘記了,心頭死一般絕望......
宋媛媛走出病房,還回頭輕蔑的冷笑一聲,心裏有大仇得報的解恨。卻沒想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身體,一股冰冷酷烈的氣息撲過來,讓她有一瞬間的窒息---
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對方緊緊地揪住衣領,扯到了麵前,她瞪大眼睛,驚恐地發現,麵前的人是莫梓期!
隻見莫梓期一張剛毅的臉上陰鬱可怕,仿佛是烏雲密布、山雨欲來的極端雷雨天氣,眼裏的銳利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刮得她臉龐生疼。
“你要幹嘛?”宋媛媛驚恐地叫。
莫梓期沒有說話,狠狠地盯著她有好幾秒,眸子裏的憎恨讓她膽戰心驚,她壓根不敢迎接他的目光。
莫梓期厭惡地冷哼一聲,隨手把她一甩,力度非常大,她被推得往後倒退幾步,直到碰到牆壁,別提有多狼狽了。
“你----”她才一開口,臉上已經被大力地抽刮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她臉頰馬上腫了,五個手指印清晰地印在臉上,連牙齒都打得震動了,一絲血絲滲出了嘴邊。宋媛媛立刻捂住被打的臉頰,又是氣憤又是害怕又是屈辱地望著莫梓期。
“我從來不打女人。但你是例外!”莫梓期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冰烈至極,“剛才那一巴是替雨桐打的。這一巴,替我未出世的兒子打!”
宋媛媛左頰的疼痛還在,右頰又被再刮一巴掌。這下,她那張俏麗的臉頰全腫了,兩邊各五個手指印,還隱隱有血絲,觸目驚心。
不過,宋媛媛卻一點都不在意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仰起臉,一連串冷笑,笑完,一臉的不在乎,譏笑說:“莫梓期,我以為你是玩一玩姚雨桐的,沒想到你對她倒是來真心啊。可惜啊,她現在已經恨你入骨。你就算把我打死又如何, 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莫梓期眸子掠過一抹痛楚,隨即神色一凜,聲音沉冷:“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我警告你,你必須遠離她。如果再給我看見你來病房挑釁她刺激她,下次,就不是兩巴掌那麽簡單。”他頓了一下,目光倏地銳利如刀,大吼:“滾!”
聲音如響雷,饒是宋媛媛足夠的鎮定,也被嚇得身體猛地一縮。
她回過神來,牙齒在嘴裏暗暗地磨動,將滿腔怨恨壓了下去,哼了一聲後,轉身離開。
莫梓期眼見宋媛媛離開後,繃緊的身體略微放鬆一下,腦裏念頭轉動,緩緩地,緩緩地走近姚雨桐的房間……
才剛剛走到門口,房內已經傳出姚雨桐撕心裂肺的哭喊,帶著淒厲和悲愴:“吳媽!我好恨,我好恨!我很死自己,我恨死莫梓期!他騙了我,他騙了我啊!”
“小姐,你不要哭啊,你現在等於是坐月子,很容易哭壞眼睛,也容易導致大出血。萬一你的身體跨了,誰照顧老爺啊!”
吳媽的話點醒了姚雨桐。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痛苦中不能自拔,被枕邊人欺騙和背叛,讓她心生絕望,如果可以動彈的話,她是想一頭撞牆死掉的。但吳媽的話讓她豁然驚醒,是啊,如果父親已經半死不活了,如果她再有什麽差池,姚家就等於絕戶了。堂堂的安寧集團豈不是落入莫梓期之手?
她怎能把父親畢生的心血白白送給那個狼子野心的莫梓期?
想到這裏,她立刻止住哭泣,說:“我不哭。我一定不哭。吳媽,你去替我告訴看護,不要讓莫梓期過來看我。我現在恨死他,我恨不得他死!”
“好好。”
門外的莫梓期,把一隻跨進門邊的腳挪了出來。他靜默地靠在牆邊,眼裏的死般寂靜,呼吸艱難。他一直以來,每走一步都精心設計,反複推敲,他可以殘酷無情地對待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唯獨對姚雨桐,他始終是有虧欠,她是無辜的啊,隻是命運把她卷了進來,讓他不得不去傷害她,她痛,他也痛啊……而眼下,她已經恨毒了他,被最心愛的人憎恨,內心該是如何的五髒俱焚、心神俱裂?
難道,一開始,他就錯了?
莫梓期痛苦地閉上眼睛。腦裏閃過一張嬌憨的笑臉。
妹妹,我替你報了仇,可我心裏怎麽一點喜悅都沒有?滿滿都是負罪感?
***
姚雨桐在醫院裏躺了大半個月,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期間,莫梓期從來就不曾在她麵前出現過。
她也從來不跟他有任何的聯係。她隻想快速養好身體,早日回到公司,拿回公司的控製權。畢竟她才是安寧集團的話事人。莫梓期隻不過得到她的授權,替她管理公司而已。
經過了一連串的打擊後,她已經變得沉默寡言,謹慎警惕。
她已經盤算好,看望過父親後,就回公司,宣布原來的授權書作廢,把莫梓期趕出安寧集團,並召開新聞發布會,單方麵宣布兩人離婚。
想到這裏,她不得不感激父親當初的精心安排,當初結婚時,就讓莫梓期簽下婚前公證書。婚後他得不到安寧集團一分一毫的財產!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父親愛她愛得如此深沉。父親不錯是很喜歡男孩,那是傳統觀念作祟。他重男,但不輕女啊,她依舊是他的掌上明珠。可年少不更事的她,被愛情衝昏頭,看不清對方真麵目,一頭撞進去,自投羅網,自尋死路,怪誰?隻能怪自己愚蠢白癡。
一想到父親,她虧欠感就更濃烈。她在醫院裏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就打個車直奔市一院VIP看護部。
姚雨桐聰明,莫梓期也不笨。他知道自己處境。隻要姚雨桐一回公司,或者跟他離婚,他就得淨身出戶。
但他已經報了仇,心願已了,錢財對他來說,不過是身外物,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知道姚雨桐今天出院,他猜她會第一時間回公司,宣布免除他總裁的職務。
於是在公司裏兩人仇恨相對,不如避開見麵,免得她怨恨感更強。
所以他悄悄地來到姚國華的病房裏,當是道別,也當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姚國華此刻靜靜地躺在床上,神情呆滯,眼睛雖然睜著,卻沒有焦點,茫然無神。
他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了,雖然有看護精心照料著,但身體還是迅速瘦下去,枯槁、瘦削、沒有生氣。
誰曾想,當年那個精明風發,一揮手應者雲集,一跺腳人人寒顫的安陽首富姚國華,這時躺在床上,一點生命精氣都沒有,除了呼吸,他沒有任何生命征兆,跟一具行屍走肉沒啥分別。
對比的強烈,讓莫梓期也有些戚戚然。
他走到床頭,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旁邊的生命儀器在“嘟、嘟、嘟”地響著。
“我不知道該叫你爸還是叫你姚國華。你知道嗎?我的心裏也很複雜。能叫你一聲爸,是看在雨桐的份上。我從來不否認對雨桐的感情。就如我從來不否認對你的怨恨。想必你一定很疑惑,為什麽陸景文的*會曝光;還有你壓根就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麽你會實名舉報陸景文!陸景文估計一輩子想破腦袋都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臨時倒戈舉報他。當然,如果沒昏迷的你,肯定不會愚蠢到舉報他;隻有昏迷不醒的你,才可以做替罪羊羔,替我去舉報陸景文,讓他身敗名裂!這一路,我步步算計、精心策劃,就是為了報複你,報複陸景文!”
說到這裏,莫梓期的聲音漸漸帶著激憤和怨恨。
“當初我進安寧集團時候,你麵試我,問我家庭情況。我告訴你父母雙亡。不錯,我父母確實已經過世了。但我漏了一項沒有告訴你。那就是我還有一個妹妹。她叫蘇梓欣。她本來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跟世界上所有女孩子一樣,都憧憬著愛情,憧憬著有一個人愛她疼她。她為了能讓我有錢讀書,很早就出來打工。後來,她進了安寧酒店做收銀。本來,安寧酒店待遇好,工資高,她能在裏麵工作時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可是,有一天陸景文來安寧酒店開會,看見我妹妹,看見她年輕得像根蔥,捏得出水來,就動了肮髒的念頭。而你,為了討好他,為了商業上的利益,就安排我妹妹陪酒,直接在酒席間把她灌醉,送到陸景文的房間!畜生啊!我妹妹那時才十八歲啊!”
莫梓期緊緊地握住雙手,骨關節哢哢地響,積攢了憤恨的身體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