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他為報仇而來_終身不育
10分鍾後，姚國華抱著宋媛媛出現在醫院.
一衝進醫院，姚國華就大叫：“醫生，醫生！”
有值班醫生走出來，問：“什麽事？”
“我女朋友已經懷孕三個多月，剛從樓梯滾下來，流血了，快給我看看胎兒是否還在。”
醫生一聽，知道情況危急，趕緊招呼護士推開移動病床，把已經昏迷的宋媛媛放在床上，推進B超室檢查。
姚國華在B超室外焦灼地走來走去。
而姚雨桐，則默默地坐走廊的長凳上，莫梓期站在一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一會兒，B超室大門打開，姚國華緊張地走上前。
姚雨桐也抬起頭，豎起耳朵聽著醫生說話。
“醫生，情況怎麽樣？”
醫生搖搖頭，神色凝重，說：“病人本來就胎象不穩，再加上腹部受到撞擊，胎兒已經沒有心跳。必須馬上進行手術，取出死胎。”
姚國華身體一抖，聲音都變了：“什麽？胎兒沒有心跳？怎麽可能？你檢查清楚沒有？”
姚雨桐聽了，心髒也猛地一縮。這個時候，她多麽後悔，自己幹嘛那麽衝動，甩手推了宋媛媛啊。自己雖然恨她，但還不至於要她肚子小孩的命！
醫生繼續說：“是的。另外，由於病人進行過多次人流，子宮壁已經很薄，這一次再流產，估計，以後懷孕的幾率等於零。”
“不能懷孕？”
姚國華下意識地重複一遍。
“對。”說完，醫生把宋媛媛推進了旁邊的手術室，進行清宮手術。
姚雨桐聽見宋媛媛以後再也不能懷孕，心有戚戚然，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再也沒有比不能生育更悲慘的事情了。
隻是，她才二十多歲，那麽年輕，怎麽會多次流產？
難道，是父親為了要讓她生兒子，懷孕了一檢查出是女兒就打掉吧？
想到這裏，姚雨桐打了個寒顫，身上竟然感覺到一陣疼痛，無法想象，多次流產對一個女人從身到心的傷害有多大！
她看見父親靜靜地望著手術室，臉色極為陰沉，不發一言，看上去，人好像瞬間蒼老了很多，不由得有些畏懼，怯生生地走上前兩步，輕聲說：“爸，對不起…..”
姚國華緩緩地轉過頭，眼神淩厲，帶著怨恨。姚雨桐嚇得往後退一步，以為父親失去一個兒子，悲痛之下又再賞她一記耳光。沒想到姚國華盯著她好幾秒，眼裏變換著痛心和無奈，最後卻是苦笑一下，聲音有些淒涼地說：“看來，我命中注定沒有兒子，或許是對我作孽太多的報應吧。”
姚雨桐見他沒有發怒，稍微鬆口氣，小心翼翼地說：“爸，你別亂想，醫生可能誇大其詞，再說現在醫學昌明，宋媛媛調理好身體，說不定還能再懷一個。”
姚國華冷哼一聲，口氣淡漠：“如果我想要再生兒子，年輕健壯的女人大把，我為什麽要找一個身體跨了的女人？”
姚雨桐大吃一驚，第一次發現父親如此冷血。宋媛媛還在做著手術，父親已經想找下一個懷孕對象！
她不知道是該嘲笑宋媛媛還是該可憐宋媛媛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父親，喜歡兒子勝於喜歡她。
女兒，在他心目中，不過是一個外人，一個始終要嫁掉的人。
想到這裏，她心頭有尖銳的刺痛，被血親嫌棄的感覺讓她突然有一種孤獨無依的悲涼。
“鈴鈴鈴”，姚國華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很快就接了，沉聲問：“什麽事？”
“.......”
“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姚國華的臉色柔和很多，說：“雨桐，晚上市長召開茶話會，邀請我出席。你幫我照看一下宋媛媛。等一下她醒了，就說我會在物質上彌補她。讓她好好休息。”
說完，也不等姚雨桐答應，轉身就離開。
姚雨桐極為震驚。雖然她不喜歡宋媛媛，但看見父親如此對待她，一陣寒心！明明人還在手術室裏做著手術，他卻已經忙著去應酬，連瞧都不瞧她一眼，冷血無情至此，讓她很懷疑這個是不是平常寬厚溫和寵愛她的父親！
莫梓期靜靜地站立著，嘴唇微微**，眼眸裏幽深如墨，閃動著寒光。姚家發生的事情跟他沒任何關係，他也對宋媛媛的死活不在意。但是，作為一個正常的普通人來說，情人剛剛流產，還在做著手術，他居然可以扔在一邊不理不睬，薄情冷漠得讓他自愧不如啊。轉念間，他腦裏又閃過那一片驚心詭異的鮮紅，心頭一痛，緊緊抿著的嘴裏，有牙齒磨動的聲音。
****
手術過後，宋媛媛清醒過來，發現兒子沒了，以後不能生育了，姚國華又人影都不見一個，她在醫院裏發瘋似地嘶喊，極其淒厲可怕。
姚雨桐有些歉意，如果不是她推搡宋媛媛，宋媛媛未必流產。雖然，宋媛媛流產了，她心裏有一絲快意，畢竟可以解決掉一個威脅。但是，大家同是女人，感受身後，所以，對於她的痛苦嘶喊，她還是有點惻然。
她本來想道歉，但一走進病房，宋媛媛看見她仿佛看見殺父仇人一樣，眼睛睜得大大的，噴射出凶狠怨恨的光芒，指著她厲聲叫喊：“姚雨桐，你這個殺人凶手！你還我兒子，你還還我兒子！”說完，就想向她撲過來，隻是手上綁著針管，一扯，針管掉了。旁邊的護士皺了皺眉頭，按住她說：“你不要命是不是？剛做完流產手術，如果情緒激動，大喊大叫，容易大出血！”
“姚雨桐，我恨你！我恨你！我一定會報仇！我一定要你嚐嚐失去兒子的滋味！”
宋媛媛那一聲聲詛咒似的叫喊，讓姚雨桐打個寒顫。
她覺得無法跟宋媛媛溝通，放下買來的補品，對護士說：“麻煩護士你照料她，用最好的藥，住最好的房間，請最好的護工，費用入我們姚家的賬。”
她急匆匆地走出醫院，看完外麵的藍天白雲，心情才稍微舒暢些。
一側頭，看見身後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的莫梓期，高高大大的身形，冷酷漠然的神色，板寸頭上濃密的根根豎起的頭發，硬朗、剛毅，一股雄性氣息撲麵而來，讓她不期然地湧起幾分依賴。
“梓期，雖然我恨宋媛媛，但看見她變成這樣，心裏也難受。”
莫梓期定定地望著她，臉色有些柔和，溫言說：“因為你善良，所以你難受。”
“其實，那天我真不是故意推她，是她要抓我，抓得我的手很痛，我就下意識地推開她，哪知道她就站不穩，滾了下來......唉！”
姚雨桐在比劃著說著那天發生的事情，或許說出來後，她的負罪感會輕一些。
“我知道。我相信你。隻能說，是意外。你沒必要往心裏去。”
“你相信我？”
姚雨桐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這個時候，相信比任何的安慰都有力。
莫梓期輕輕嗯一聲。
姚雨桐暗自鬆口氣，心情略微雀躍。她抿了抿嘴唇，唇邊勾出一個微笑的弧形。
“那走吧，我們回家。”她伸手插進莫梓期左手與身體的空隙，緊緊地攙著他的左手。兩人的身體一挨近，姚雨桐便感覺到心裏一片甜馨。
莫梓期身體微微一滯，但是沒有抗拒。她柔軟的身體傳來的溫度，以及那淡淡的身體馨香，也讓他心裏起了異樣。
兩人平常在公司出現時，總是刻意地保持著距離；而一旦在無人認識的地方，姚雨桐總愛攙著他的手臂，身體斜斜地靠在他身上。
這，算是在拍拖吧？
姚雨桐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她沒開口跟莫梓期說“我愛你”三個字，她臉皮薄，說不出口；而莫梓期也從來沒有語言上有直白的承諾，畢竟他要顧忌著兩者身份的懸殊和差距，還有，他說不出口的隱秘，讓他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
姚雨桐一進屋裏，發現屋裏挺安靜的，偌大的客廳沒有人，也不見父親，微微有些詫異。
自從宋媛媛流產後，姚國華整天板著臉，看見她也沒好臉色，但是並沒有責罵，隻是不理睬她而已。姚雨桐也倔強，她開始不認同父親的一些做法，心裏有氣，也不跟他說話，兩人就這樣僵持著，關係冷到冰點。
姚雨桐壓抑得難受，索性搬去張桂寧那裏住。她今晚回來是打算拿一些換洗的衣服。
“吳媽，我爸呢，沒回來嗎？”
“老爺在書房，在跟一個泰國客人聊事情。”吳媽老老實實地回答。
“泰國客人？”父親什麽時候跟泰國那邊的人搭上線了？誰呢？難道又要做什麽大買賣？
姚雨桐心裏有疑惑，剛好經過一樓書房，門雖然關著，但透過門縫隙依然能聽清裏麵的說話聲。
隻聽見父親那把蒼老低沉的聲音說：“難得你這麽有誠意，大老遠從泰國過來，還帶來那麽豐富的禮物，我怎好意思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