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章 這種手段未免太過低級
太後召集百官女兒給長公主慶生的事,宛若颶風,很快在各府中散開。
蘇冉得知消息時,已經是三日後,原本正在對鏡梳妝,打算出去看看自己定下的鋪子,裝修的怎麽樣,誰料母親竟然親自拜訪上門。
蘇冉從鏡子中看到母親影子,神色不禁微愣。
“母親,您怎麽過來了?”
“宮中傳了旨意,稱已經及笄的女子,要到宮裏給公主慶生,冉兒,你打算怎麽辦?”
蘇冉眼底含笑,倒也波瀾不驚:“這事大家心知肚明,說是見長公主,實際不過是給皇上候選嬪妃罷了。”
“正是。”
王氏來到蘇冉麵前,伸手拍了拍蘇冉手背。
“你這孩子近來要強,若是不中意皇上,切莫成風頭知道嗎?”
“母親還不知道我嗎?皇宮生活華麗雖好,但卻要與眾多女子伺候一個男人,生活處處循規蹈矩,一個不小心便沒命了,我才懶得入宮去。”
“你能如此想甚好,我還擔心你放不下那奢靡生活。”王氏悠悠一歎:“近兩日我身子不爽利,恐怕不能陪著你去了,你二娘一心想要蘇慧飛上枝頭,恐怕是不肯放過這次機會的,你到時候可要處處小心。”
“母親放心,我到那至多不過吃點果子罷了,原本想要稱身子抱恙不去的,但畢竟是太後的命令。”
“如此便好。”
王氏再三囑咐,這才放心離去。
蘇冉望著母親的漸漸老去的背影,心中不禁開始泛酸。
算一算年限,大概也是從今年入秋開始,母親身子開始大不如前的。
悠長歎息一聲,蘇冉心中盤算該如何給母親準備補品,讓這病症能往後拖一拖。
關於入宮候選的事,她本是本著能躲多遠躲多遠的想法,奈何府中,偏偏有人誤會,以為她此去,必要成為自己的障礙。
燈半昏時,蘇冉本是打算就寢睡下,外麵卻忽然傳來叩門聲,急促令人心慌。
蘇冉披著衣裳,凝眉將木門推開,不料是府中一眼生的丫鬟。
“深更半夜的,何事如此驚惶。”
“大小姐,不好了,是,是夫人……”
蘇冉心中屆時咯噔一響:“我母親怎麽了?你說清楚!”
“夫人在後院,暈倒了。”
“好端端的,她去後院做什麽?”
“奴婢也不知道呀,大小姐快去看看吧。”
關心則亂,蘇冉並未注意丫鬟眼底閃過一縷精光,因為情況緊急,連衣裳都顧不得穿好,直接披散著青絲朝後院而去。
然而一路,越往前走越是荒涼。
按理說這種情況,母親昏倒周圍該有丫鬟陪著才是,結果後院連燈籠都不見一盞。
遠遠的,在胡同偏西荒置的小屋邊,看到一盞昏黃燈光。
蘇冉直覺事情不對,但因為丫鬟以母親為借口,她一時有些猶疑。
也正是這片刻的工夫,小屋木門被推開,裏麵忽然衝出來一瘸腿的身影。
蘇冉心頭一凜,下意識朝後退去,不料那身影竟一聲淫笑,再度向她撲來。
“大小姐,沒成想你還真的來了!”
“你是何人,竟幹在蘇府放肆!”
“我是刀疤四啊,大小姐不記得了?我們相好多年,您怎麽能轉身就忘呢?”
“你胡說什麽!”
“大小姐你可別翻臉不認人,現在蘇府不少賬目都從你那過手,現在身份與曾經不一樣了,所以想要踹開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刀疤四,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
蘇冉不明所以,正要罵他莫名其妙時,花園方向,一隊家丁人馬舉著火把朝這邊過來。
蘇冉抬眼望去,正見父親蘇錚,與二夫人鍾氏在其中。
最為明顯的,還是一身華服未曾卸妝的蘇慧,人還沒有走到近前,先給蘇冉一個得意挑釁的眼神。
這陣仗,隻需一眼,蘇冉便已經知道來龍去脈了。
身後的刀疤四見人來,越發興奮,想與蘇冉繼續撕扯給人看。
不料蘇冉回頭望來,眸子宛若寒冰迫人,刀疤四不禁片刻愣怔。
蘇冉毫不猶豫,一腳直接朝其下體踹去。
一聲男人痛苦的哀嚎,屆時響徹夜空。
“哎喲,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姐姐是這在做什麽呢?”
蘇錚未曾發話,走在後頭的蘇慧卻先行一聲冷笑,斜眼朝蘇冉看來。
“冉兒,你在這裏幹什麽。”
蘇錚還算冷靜的,見蘇冉與刀疤四站在一處,劍眉緊皺,卻沒有急著發火。
鍾氏乘機開口,叫人將刀疤四攙扶起來。
看清對方容貌時,屆時詫異一聲低呼。
“這人不是長街上有名的地痞麽?怎麽會出現在我們蘇府?”
蘇冉不緊不慢將青絲歸攏到腦後,低聲冷笑:“這事該問二娘吧。”
“你這孩子,在這說什麽渾話,我可是與老爺一道來的,這事怎麽能問我?”
“那冉兒倒是想問一問二娘,為何來這呢?”
鍾氏未曾開口,反而側臉看向身邊丫鬟。
蘇冉凝眸望去,正是那謊稱自己母親暈倒的青衣丫鬟,屆時冷笑更深。
“老爺,夫人,奴婢也是著實看不下去大小姐不自愛,與這刀疤四苟且下去,方才冒死如實稟報的。”
鍾氏聲音冷嘲熱諷:“你放心吧,有老爺在這給你做主呢,有什麽話盡管直說,我看誰敢將你怎麽樣。”
蘇冉並未急著開口,越是這種看似證據確鑿的時候,自己越要冷靜,等她們自己敗露給自己紕漏。
因著夜風涼冷,她甚至不忘緊了緊身上披著的外衫,神色怡然。
“事情是從年前開始的,大小姐沒有及笄的時候,便說深閨寂寞,想要到外麵的世界去看一看,當時奴婢是在大小姐房外照料的,雖聽見了大小姐渾話,但礙於主仆有別,畢竟不好說什麽,直到半年前……”
“半年前如何?”蘇慧翹起眉梢,聲音尖利:“你看見什麽,盡管直說。”
“是。”那丫鬟朝蘇慧叩首後,瞄了一眼蘇冉,好似膽戰心驚,繼續道:“半年前,奴婢值夜時,忽見一人影穿過後花園,往這邊荒廢的西屋而來,當時奴婢好奇,不知道這西屋有什麽好,便跟著過來瞧瞧,誰料,誰料竟看見大小姐與刀疤四在那……苟且。”
最後兩個字吐的又輕又緩,好像擔心蘇冉會報複她一般,聲音低的宛若蚊蠅。
但在場眾人,恐怕都還是清晰聽到。
“老爺,您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