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是罪魁禍首.

鹿梓潼覺察到了我的細微變化，輕笑著說：“不用擔心，我又不會吃了你。叫你過來隻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一些關於鹿晗的事情。他告訴你了吧，我是他的姐姐。”

我點頭，這點他沒有向我隱瞞。

當時他為什麽要告訴我鹿梓潼是他的姐姐呢？

好像是怕我誤會吧。

好像是想要和我在一起才說的。

怎麽會呢，鹿晗，我們的隔閡不光隻有你的姐姐吧，還有……

“鹿晗是一個很可憐的孩子。我們的父母在我們童年的時候就離異了，當時父親母親都爭先恐後地想要我，他們都不願意要我的弟弟。因為他有點傻，在繈褓裏的時候發過一次高燒，燒過之後就有點神經不正常了，他總是會對別人傻笑。當時家裏窮沒有給他治療，就那樣熬過了繈褓時期。再後來我執意一個人帶著癡呆的弟弟，父母會照舊給我們郵來生活費。我看著我的弟弟一步步長大，他拚命地想證明自己沒有病，往往會和一群小孩子爭打起來。他會回來的時候撲向我，然後痛哭流涕。”

“那一年，他隻有十歲。”

“他喊，姐姐我真的很傻嗎？為什麽別人都叫我小傻子？”

“我當時心都快絞在一起了，我說沒有，你是我最疼愛的弟弟，你怎麽會是傻子，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聽到我這麽說他就會破涕而笑。我的弟弟啊，他是熬過了什麽才過來的啊。後來我拚命打工掙錢，我東拚西湊才籌集了治療的錢，我帶他去了美國，接受最好的治療。後來他的病也的的確確是好了，不過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那些錢是哪裏來的，那些高額的治療費住院費又是從何而來的。”

她沉默了一會，又俏皮地朝我望來。

她的目光裏，有一片星海。

“我是靠我的身體得來的。”

“……”

鹿晗，你的姐姐為了你竟然賭上了她的一生。

——

五月不知不覺就來了，我看著滿眼的草長鶯飛柳絮輕搖心情也不再是剛剛見到他那麽憂傷了。

我撫著他緊皺的眉頭想要幫他展平，可是他仍舊是這幅模樣，我也不好做什麽隻能停手。

鹿梓潼的話依舊回蕩在耳邊：“他躺在漆黑冷清的巷子裏，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氣息奄奄了。他滿身的傷痕就在提醒著我之前發生的一切，我好不容易挽救的弟弟脆弱得好像馬上就消失了。我哭著喊著，他都沒有搭理我。那一刻，真的是天旋地轉。我覺得如果我看不到他明媚的微笑我也不願意活著了。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啊。”

“我沒有調查是誰下的手，不過我也能猜出一二了。我的弟弟平時待人乖巧溫和，沒有主動找麻煩的。除了那次在餐廳他第一次在我麵前情緒失控我就在想可能與你有關係。況且他一米七多的身高在那裏怎麽會無緣無故打成那副樣子，想必一定不是一個人吧。把他逼近巷子裏，對他拳打腳踢。我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疼得流淚，有沒有喊出聲，但是我想他那一刻一定覺得羞辱之極。張藝興，你說是吧？”

我看著她，說不出任何話。

我能說什麽啊，我是罪魁禍首不是嗎？

能讓一群人來圍控鹿晗的人除了他還有誰呢？我憤恨地咒罵金鍾仁這個混蛋，但是我還是第一眼先去看了看病床上的鹿晗。

我看著他安靜的睡顏，覺得那時候的他真的好溫順，就像一隻沉睡的獅子，偶爾他會發出一聲悶哼，然後皺起好看的眉頭。

很疼吧，在夢裏都那麽難受呢。

金鍾仁他怎麽這麽心狠，把你打成這樣。

因為我嗎？

我是大家口中的“紅顏禍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