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卷 第五章
見季笑白是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魏國安有些泄氣的聳頭搭腦，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話來。
季笑白有些不耐煩，抬手招呼孟令凡，“小孟，帶回去好好問。”
“別別別！”魏國安一聽慌了，雖然他談不上什麽大紅大紫，但是好歹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主持人不是。如果就這麽的被警察帶走，指不定明天雜誌上會怎麽寫，倒時候他可是永無出頭之日了。“我說還不行嗎？警察同誌可千萬別帶我回去！”
季笑白挑眉，這家夥就是一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主。“帶不帶你回去還要看我們調查的結果。現在就把你做過的事情統統都說出來。”
米嘉站在一旁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身旁的季笑白。別的不說，就單單從審問這方麵來講，米嘉就覺得季笑白簡直就是個天才。他可以因材施教不同的犯人用不同的態度。明明就是那麽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可是季笑白就很容易一眼看穿別人的弱點，用不同的態度來向對方施壓。單憑這一點，米嘉就是想學也學不來。轉念一想，記得最開始來警局的時候，聽說季笑白還在做臥底。現在想想，也就是他這能輕易看透人心的能力，上麵才會派他去做臥底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米嘉探究的目光，季笑白微微側頭，淡淡的瞥了米嘉一眼。這丫頭一看這表情就知道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了。季笑白朝米嘉使了個眼色，嚴肅道：“小米記得做筆錄。”
“哦。”米嘉回過神來，規規矩矩的打開記錄本，拿出紙筆。其實現在她的記憶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用這些紙筆她也能把對方的話記得一字不漏。不過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現在的米嘉對於季笑白可謂是言聽計從了。儼然把他當師傅一般尊敬。
季笑白朝魏國安揚了揚下巴，“說吧，你都做了什麽？”
“嘿嘿——”魏國安討好的朝季笑白笑笑，然後伸手撓撓臉，“警察同誌，孫驍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我隻不過是把威亞和頂棚的電纜勾到一起去了。”
聽了他的話米嘉頓覺驚訝，不禁脫口而出問道：“難道剛剛演播大廳停電就是因為你？”
“呃……”魏國安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回答是吧，怕到時候孫驍的案子會算到他頭上，說不是吧，又怕落個給假口供的罪名。
就在魏國安猶豫期間，季笑白顯然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他揮了揮手，打斷魏國安的話，問道：“你是什麽時候把電線勾到威亞上麵的？”
魏國安想了想道：“大概一點四十左右吧，那個時候大家都忙著做準備，我做點手腳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
季笑白冷著臉，一臉嚴肅的看著魏國安。魏國安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警察同誌，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真的沒有想要害死孫驍啊。”
“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季笑白沒理會他的伸冤，繼續問道。
“我沒別的想法，就是想嚇唬嚇唬他。那小子那麽缺德，夜路走多了總有一天會碰到鬼的。”魏國安說著說著，又氣不打一處來。想想當初，這節目那麽不被人看好的時候，怎麽沒人想要來主持？他熬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節目火了 ，結果卻是把他給換了。說來說去，幹得再好也不如有個好後台。他心裏有氣，想著嚇唬一下孫驍給他點教訓也好。於是就趁著節目組都忙著錄節目的時候偷偷把威亞鋼絲線勾到了電線上。
米嘉走到控製室，裏麵到處都是機關。想想也難怪，電視台這種地方，要隨著主題的不同經常更換背景之類，所以裏麵也布置了各種的機關和開關。魏國安想要把威亞勾到電線上這種事，在別人聽來或許會覺得荒誕至極。試想在幾十米高的上空，要怎麽把威亞搭在電纜上。可是有了這些開關，可就變得輕鬆急了。隻是隨隨便便按下幾個按鈕就可以立刻完成這個任務。
季笑白都被魏國安逗笑了，“你想給他點教訓？就想出這招？”
魏國安也跟著季笑白一起笑，解釋道：“最近不是電視台總是鬧鬼嗎？我就想著在他吊在半空的時候突然停電，嚇嚇他。事後我就對外說是鬼做的。”
季笑白哈哈笑著拍了拍魏國安的肩膀道：“你花花腸子倒是挺多。”
魏國安賠笑道：“哪裏哪裏，我也是一時氣不過……哈哈哈——”
魏國安笑得正歡的時候，季笑白突然板起了連，神情冷漠而又疏離。一掃剛剛的親切模樣，冷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容易出現危險？現在就以故意傷人罪對你進行調查。小孟，帶回警局。”
聽了他的話，魏國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沒想到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和自己還是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怎麽突然就說自己是犯罪嫌疑人了。
雖然魏國安一臉的詫異，但是對於刑警隊裏的人卻是毫無懸念的。隊長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任憑誰見了都會想著避讓三分，這家夥還不知識貨的往槍口上撞，這不明顯的自尋死路嘛！
剛剛一見到季笑白那副樣子，孟令凡就已經開始在原地摩拳擦掌等著季笑白一聲令下他好抓人。
米嘉看著魏國安那副吃驚的蠢樣子心裏暗暗歎氣，有一個被季笑白的偽裝給騙了的人。
“哎——警察同誌，我真的沒想要害死孫驍。”魏國安一邊掙紮一邊朝季笑白喊著解釋。“我冤枉啊，警察同誌！”
米嘉再次想起那個切口整齊的威亞，於是問魏國安道：“那威亞也是你割壞的？”
“不是我！”魏國安慌張擺手，頭也搖得像是個撥浪鼓，“我去控製室的時候，孫驍早就已經穿好威亞等在那裏了。我怎麽可能還傻傻的跑去他跟前割威亞？”
“什麽？你之前見到過孫驍？”聽了他的話，米嘉和季笑白不由得同時精神一震。
之前除了小王之外，所有人都說最後一次見到孫驍是在上午彩排結束之後，魏國安是第二個在下午案發前見過孫驍的人。
魏國安點頭，“是啊，節目開始之前，我偷偷跑到控製室，遠遠的就看見孫驍坐在那裏。”
“他什麽時候來的演播室？”米嘉追問了一句。
為什麽沒有一個人看到孫驍回到演播室呢？米嘉覺得這點很奇怪。可是又找不到什麽證據證明。
“我不知道。”魏國安搖頭，後台那麽黑，我隻是在控製室裏的時候看到孫驍了，至於他什麽時候來的，我還真的不知道。”說完，魏國安有些不安的瞟了季笑白一眼，忐忑的問道：“警察同誌，你看我把所有我知道的情況都說了，能不能別帶我回警局問話了？我真的沒有想害死孫驍。我隻是想嚇唬一下他。”
“怎麽嚇唬？就是把點斷掉，然後讓他掛在半空？”米嘉對魏國安沒有什麽好感。之前在節目裏麵沒看出來，實際上魏國安這人就是一膽小怕事的主，一點魄力都沒有。能讓他攤上這節目繼而大紅大紫還真的是他幸運。
“這……”魏國安猶豫了一下才道：“之前電視台不是有鬧鬼的傳聞麽，我就是想借著這個嚇嚇他……”
“鬧鬼？”米嘉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茬，頓時來了興趣。
季笑白在一旁好笑。別的女孩一般聽到鬧鬼之類的不都應該尖叫著跑掉，或者說著害怕之類的嗎？這丫頭可好，怎麽感覺她一副躍躍欲試想要把鬼捉住的感覺。
察覺到季笑白在打量自己，米嘉扭頭，囧囧有神道：“隊長，鬧鬼。”
“嗯，我聽見了。”季笑白哼了一聲淡淡回答。
米嘉一臉期待的看他，“我們要不要在找凶手的同時也把鬼順便抓了？”
季笑白無語，她這是什麽邏輯？什麽叫做順便把鬼也抓了？你當是在打獵嗎？
見季笑白不回答，米嘉自顧分析道：“我覺得這個鬼是假的。雖然我不能肯定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但是，這麽輕易出現的決對不是個真的！”說著，米嘉還扭頭問魏國安，“你覺得這隻是真的鬼嗎？”
魏國安茫然的搖頭，“不知道。我沒有見過。”
“那誰見過？”米嘉嚴重精光一閃，如果可以跟當事人聊聊那就再好不過了。
“呃……我聽說有不少的女同事都見過了。好幾個都被嚇病了，到現在還請假在家休養呢。”
聽魏國安說這話，米嘉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了。女同事都病了，這說明這鬼很有可能專找女性下手。很有可能是因為男性他怕被發現露出破綻。
季笑白再一旁聽得扶額，眼看著事情快要往另一個地方發展，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道：“現在在辦案，想抓鬼下班再說。”
米嘉眼睛一亮，一臉興奮的扭臉看季笑白，“隊長，你同意下班之後跟我一起來抓鬼了？”
季笑白滿頭黑線，他什麽時候同意過？這丫頭太會誆人了！
想到案發時離死者最近的就數慕安溪了，季笑白隨即對米嘉道：“你去問問慕小姐，問問在案發之前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或者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米嘉點頭應下，剛要去休息室找慕安溪，就見慕安溪竟然一瘸一拐的進了演播大廳，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
“小溪，我正要去找你，你怎麽就來了？你腳受傷了就不要亂跑了。”米嘉一邊埋怨，一邊迎了上去扶住慕安溪。
“沒事，沒事。慕安溪滿不在乎的甩開米嘉的手，開玩笑道：“別把我搞得跟個老弱病殘似的。不就是扭了個腳嗎？小時候被你坑的爬樹摔下來的次數還少嗎？”
米嘉微囧，虛弱的爭辯：“人家當時小嘛，也不知道那樹危險。”
慕安溪笑著搖頭，見米嘉有些窘色便不再調侃她了。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電視台的場務，金晨。也是孫驍的女朋友。”說著，慕安溪拉過金晨給米嘉介紹。“孫驍是孤兒，與金晨在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相戀了。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問她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
米嘉感激的朝慕安溪笑笑，現在她正愁找不到線索呢，沒想到慕安溪竟然能幫她找到孫驍的女朋友，這真的是幫了大忙了。
不過看金晨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米嘉還真挺替她擔心的。她偷偷把慕安溪拉倒一邊問：“之前你不是說孫驍找了台長的女兒當女朋友嗎？怎麽變成場務？
慕安溪拍拍她，眼睛瞟了下正等在不遠處的金晨，神秘兮兮的用口型對米嘉說了兩個字：渣男。
金晨的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了，米嘉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慰她。
見到米嘉，金晨眼圈又紅了，淚水也像水龍頭似的開始刹不住閘流了出來，“米警官，驍他究竟是怎麽死的？剛剛一路上我聽大家議論紛紛，還有人說孫驍是被鬼給殺死的……”說著說著，金晨便開始掩麵哭泣起來。慕安溪安慰的摟住她。
這時季笑白也走了過來，他開門見山的問慕安溪，“慕小姐，目前看來隻有你離死者最近，在案發之前，你有沒有發信什麽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啊？”慕安溪捏著下巴開始冥思苦想。“哎呦，我這人吧，不太愛記仇，所以有些事情就一閃而過，事後就忘了啊。”慕安溪一臉的為難，一邊回憶一邊抱怨道。
米嘉滿頭黑線，真是敗給她了。她抬手看看手邊，現在是十五點二十分，那麽從案發到現在也就是隻過了一個辦小時的時間，她有些無奈的開口問道：“小溪，從案發開始到現在，才間隔了不到兩個小時，你真的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點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慕安溪歪著腦袋想了很久，才突然一拍巴掌道：“我想起來了。”
米嘉和季笑白聽聞頓時眼睛都一亮，然後一起湊過去問：“什麽事？”
慕安溪看著無論是說話字數，還是動作語調都一樣的兩人開玩笑道：“你們挺有默契啊，竟然異口同聲，同步到如此地步。”
慕安溪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慣了，別說是過了這麽久才讓她回想，就算是當時她也不見得能發現什麽。不過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米嘉給逼急了，竟然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想到了一個。
“快說！”米嘉急不可耐的催促著，這慕安溪什麽時候學會賣關子了，就知道吊人家胃口。
“在我看來，今天最反常的就隻有一件事……”慕安溪神秘的伸出食指，看向伸長脖子等結果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