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卷 第十九章
盧森突然就那麽暴跳如雷的，把米嘉和季笑白嚇了一跳。
米嘉向盧森和醫生站的方向看了看後疑惑的看季笑白，這盧森是怎麽了？之前就算是被警方認為是嫌疑犯帶進警局也沒有發這麽大的火。現在醫生隻不過是數落了他幾句沒要照看好病人，他怎麽就這麽生氣？醫生的話沒有惡意，正常人一般情況下隻會道歉解釋，這盧森是怎麽了，竟然對醫生發火。就好像葉雙的病是醫生給造成的似的。
米嘉有些看不過去了，剛想要過去阻止，不料胳膊卻被季笑白抓住。
米嘉不解，回頭瞪季笑白，你拉我幹什麽？還不趕快幫忙去勸勸，萬一一會出現醫鬧怎麽辦？兩警察在這裏還發生醫鬧，說出去丟不丟人？
季笑白居高臨下的扭頭看了米嘉一眼，然後微不可覺的緩緩搖了搖頭。
這是要我別管？米嘉皺眉，微微抬頭看向季笑白別有深意的眼眸。難道他發現了什麽端倪？
見米嘉不再掙紮，季笑白便朝盧森的方向瞥了一眼，示意米嘉先按兵不動觀察一番再說。
盡管米嘉沒有完全了解季笑白的用意，但是她還是聽從了他的指示，沒有過去阻攔盧森，反而是在一邊靜靜的觀察，想從中發現端倪。
顯然一旁的盧森並沒有注意到身旁兩人的意圖，他現在是越說越激動。米嘉從他的眼睛裏，似乎都看出了一絲仇恨。
這是怎麽回事？米嘉有些疑惑了，就算是被醫生批評惱羞成怒吧，也沒有嚴重到恨醫生的地步啊。畢竟醫生也是為了患者好。可是盧森這樣的反應著實令人覺得可疑，米嘉開始明白季笑白的用意了。
盧森吵了一會，突然驚覺到一旁還站著米嘉和季笑白，趕忙把嘴閉上了。他扭頭看了看米嘉和季笑白，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對不起啊，我剛剛是有些激動了。因為小雙的病……”
米嘉和季笑白對視了一眼後米嘉率先開口，“沒事，我們理解，畢竟你與葉小姐感情那麽好，發生這樣的事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你該道歉的是醫生，而不是我們吧？”米嘉安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季笑白涼涼的打斷了。對於盧森這個人，季笑白現在是越來越覺得可疑了。
米嘉暗暗翻了個白眼，知道季笑白那在辦案中完全中立的態度又顯現出來了。雖然她也覺得盧森某些時候的行為舉止確實很古怪，但是看到他對葉雙那份真心實意的關懷之心，米嘉怎麽樣也難以相信盧森是凶手。
不過與此同時，米嘉也心生疑惑，從此時盧森對醫生的態度來看，怎麽也不能解釋他之前說錢義明不熟。
盧森被季笑白鬧了個大紅臉，神色很是窘迫，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該作何反應。
最後還是一旁的醫生首先開口，“沒關係，家屬的心情我們還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還是盡早進行治療的好。”說完醫生就離開了。
季笑白朝米嘉使了個眼色，米嘉心領神會，“我去個洗手間。”說罷，米嘉就快步離開了。
米嘉兜了個圈子後繞回了醫生的辦公室。大概是因為跟著季笑白也有一段時間了，最近米嘉越來越能了解季笑白每個眼神或者話語之中的意思。尤其是在辦案的時候，幾乎可以猜個八九不離十。她知道季笑白是想讓她向醫生了解一下葉雙的事情，但是又不能讓盧森知道，免得打草驚蛇。所以她借故尋了個借口就跑來辦公室了。
米嘉進了醫生的辦公室，出乎她意料的，肖澄也在裏麵。
“小嘉！”見到米嘉，肖澄挺開心，站起身迎了上去。“之前公司突然有事，我就出差了，今天剛回來。本想著過幾天請你吃飯呢，沒想到我們竟然在這裏遇到了。”
“肖澄？你不是之前已經出院了嗎？怎麽今天會來醫院？”米嘉記得肖澄隻是例行身體檢查住院的，沒聽說他有生什麽病啊。
“我維生素吃完了，隻是來買點維生素。”肖澄笑著解釋。
“哦。”聽肖澄這樣說，米嘉放心了。雖然跟肖澄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米嘉還是挺喜歡肖澄這個人的，感覺和他一起挺聊得來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有什麽事情。
“小嘉你不是已經出院了嗎？”之前肖澄曾經去米嘉的病房看過，護士已經告訴他米嘉幾天前就已經出院了。所以他才打算過幾天聯係米嘉請她吃飯的。
“呃……我有些事情想要問醫生。”米嘉覺得有關案件的事情還是不要透露給肖澄的好。一是因為專業，二則是如果被季笑白知道了，又免不了一番數落。
最近季笑白對自己態度的改觀，米嘉也是有所察覺的，她可不想再給季笑白留下壞印象了。
“找我？”醫生聽了米嘉的話開口，“有什麽事情嗎？”
“醫生，我想問一下，我朋友……就是那位患了癌症的葉小姐，的病情。”米嘉沒有表露身份，隻是先試探的問了下。在米嘉的想法裏，她覺得肖澄應該會離開了，然後她再向醫生表明身份，問的更加詳細些。
可是，肖澄一直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哦，那位葉小姐啊。”醫生記得米嘉，剛剛她和盧森一起把葉雙送到醫院的，看樣子應該是葉雙的朋友。所以醫生對米嘉也沒有隱瞞，他調出葉雙的病例，“葉小姐大概是半年前查出患了肺癌的，發現時已經是肺癌晚期了。不能手術，隻能做保守的化療。”
“葉小姐的主治醫生是錢義明，錢醫生嗎？”米嘉追問了一句。
醫生看了看病例後回答：“是的。錢醫生是這方麵的專家，在我們醫院挺有威望的，所以很多人都會指名要他來當主治醫生。”
“那盧森和錢醫生的關係怎麽樣？”米嘉想了想後繼續追問，“之前我聽人說他們兩個吵過架。”
醫生聽了明顯很驚訝，“他們吵架？怎麽可能？”醫生顯然有些不相信，“雖然錢醫生過世了，而且還有些作風上的問題……”醫生頓了下才道：“可是除了那次的那個注*的事情外，錢醫生幾乎和每位病人都相處的很融洽。好多患者康複之後還會回來看望錢醫生。和病人吵架……這似乎有點不大可能吧？”
米嘉在心裏歎了口氣，沒想到這錢義明偽裝的還挺好，真不知道裝了這麽久他也不嫌累。不過越說這樣，就越排除了錢義明仇殺的可能啊！人緣那麽好，怎麽會被人仇視？可是，從現場看又真的是仇殺的。可真是個相互矛盾的案子。
“那據你所知，有沒有什麽人和錢醫生有仇呢？”米嘉不死心的再次追問。
醫生想了想搖頭，“應該不可能吧，你看我來醫院這麽久了，從來沒聽說錢醫生和誰紅過臉。是醫院裏出了名的斯文人。”
從錢義明入手是打聽不到任何有利線索了，這錢義明也真是。如果不是他平日裏偽裝的太好，或許警方會更容易查到些蛛絲馬跡。結果因為他的表裏不一，反倒給自己破案設置了阻礙。
米嘉放棄了追問錢義明的事情，她開始問葉雙。“葉小姐平時就那麽不注重身體健康嗎？為什麽都晚期了才被發現？”
醫生聽了歎口氣道：“說也是奇怪，葉小姐一不吸煙，二不飲酒，據說盧先生也很少在家裏吸煙。而且聽說葉小姐是位作家，經常足不出戶待在家裏。連吸二手煙的可能性都很小，可就偏偏患肺癌幾率這麽小的一個概率，就讓葉小姐給碰上了。”
醫生把葉雙的全部病例都調出來，然後對米嘉繼續道：“病例上記錄，葉小姐之前身體健康，還很注重鍛煉身體，飲食的營養搭配。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半年前突然就肺癌晚期了。”
“葉雙在患肺癌前身體怎麽樣？有沒有患過其他的病？”米嘉越聽越覺得蹊蹺，好像有種這肺癌就是憑空突然掉到葉雙頭上的感覺。
醫生遺憾的搖頭，“之前的病例都毀了，葉小姐有記錄的就隻有半年前檢查出患了肺癌。”末了，醫生突然又加了一句，“化驗報告顯示是因為接觸或者使用了大量化療藥物而導致的。”
米嘉聽了又是一愣，沒想到葉雙的患病原因竟然是這個。要知道化療藥物相當於是一把雙刃劍，既可殺死癌細胞，也能殺死正常細胞以及讓正常細胞產生變異。可是葉雙接觸和使用大量化療藥物？怎麽可能，葉雙隻是一個作家，她沒事擺弄化療藥物做什麽？就算是為了體驗生活，也不可能長期大量到患了肺癌的地步。要知道機體也是有抵抗力的，不是隨隨便便碰一下就患病的，又不是病毒瘟疫。
現在大部分是線索都與葉雙有所關聯，米嘉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葉雙這個人了。
殺人的手法是葉雙書中記載的，死者是葉雙的主治醫生，還有人看到盧森和錢義明吵過架。米嘉覺得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了，這些事情一定會因為某個原因串聯在一起。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開口的肖澄突然說：“除了化療，還有什麽能讓人大量接觸化療藥物以至於患癌症的地步？難道她之前接受過化療？”說完，肖澄突然覺得自己突然插嘴有些失禮，抱歉的朝米嘉笑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亂說的，打斷你們了。米嘉，我看你挺忙的，要不你先忙，我先回家了。”
說罷，肖澄便轉身朝門口走去。突然，米嘉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肖澄皺了下眉，然後疑惑的轉頭看向米嘉，“小嘉，怎麽了？”
米嘉如夢初醒般對肖澄道：“你剛剛說葉雙有可能是做過化療所以才患了癌症？”
肖澄有些哭笑不得，“小嘉，那是我剛剛一時失言開玩笑的。誰沒事去做化療啊？”
米嘉沒理會肖澄後麵的話，繼而轉過頭去問身後坐在的醫生，“醫生，你說如果長期做化療會不會患了癌症？有沒有這種可能？”
醫生顯然被米嘉的樣子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如果健康的人長期接受化療的話，是有可能患癌症。但是，誰會這樣……”
米嘉滿臉的震驚與悲憤，緩緩道：“有的，是葉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