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卷 第十六章
“隊長。”米嘉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了？”季笑白扭頭看他。
“你說，這盧森有沒有可能是凶手？”米嘉道出自己的猜測。“因為書是盧森寫的，很有可能他把對死者的恨通過書中表現了出來。最後連書中的發泄都不能消滅他的恨，所以他決定在現實中把它完成？”
季笑白向後瞥了眼葉雙的家，“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需要證據。首先，盧森跟錢義明沒有聯係。這起凶殺案不是隨機殺人，凶手是有預謀的，我們要找到死者和凶手的聯係才行。”不僅僅是錢義明，周橙也是一個問題。一個是作家，一個是醫生，他們二者能有什麽樣的聯係會產生如此之大的仇恨呢？這些怎麽想都說不通。
回到警局，季笑白馬上讓朱明開始著手調查錢義明、周橙與盧森是否有什麽聯係。朱明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調查了。
另一方麵，季笑白與米嘉也開始暗中監視器盧森。雖然這條線索很渺茫，但是有懷疑就要去追查，這也是做刑偵的最基本要求。
一連幾天的晝夜監視，盧森與葉雙的生活就像平常人家一樣，每天簡簡單單很是平靜。
米嘉放下手中的資料，對一旁的季笑白道：“其實盧森還真的是個好男人。作為助手，可以幫助自己的老板寫小說，而且還大賣。作為老公每天洗衣做飯，家裏所有的活都是他一個人包了。絕世好男人啊。”說著說著，米嘉不禁奇怪，“書是盧森寫，家務是盧森做，那葉雙在幹什麽？”
季笑白摸著下巴想了半響，“不是說葉雙生病了嗎？或許在休息吧。”
米嘉想想，也隻有這個可能了。要不是因為生病，照盧森這樣的養法，不出幾個月葉雙就得變成個超級大胖子。
可是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葉雙與盧森的一舉一動完全沒有可疑，米嘉和季笑白一點線索也沒有找到，“隊長，我們是不是該撤了？他們正常的沒有一絲一點可查。”
季笑白拿著望遠鏡邊看邊說：“他們沒有可疑，不見得別人就沒有。”
什麽？米嘉沒聽懂。別人有可疑，你監視盧森有用嗎？她剛想開口問，季笑白突然丟下望遠鏡，快速推開車門，“有情況，快出來！”
米嘉一聽頓時緊張，守了這麽多天終於有收獲了。她也急忙推開車門下車跟著季笑白的身後去就朝葉雙家的方向跑去。
快到葉雙家的時候，米嘉看清楚了，在葉雙家一個窗戶下麵，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那架勢好像是想從窗戶爬進去。
季笑白一個縱身越過去，然後一個掃堂腿將那人掃倒。電光火石之間就把那人給拷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那人掙紮著大叫。
“閉嘴！”隨後趕到的米嘉給了那人一記爆栗，現在還不能讓盧森發現警方正在調查他。如果他是凶手，那麽會打草驚蛇；如果他不是凶手，也會引起盧森的不滿。
大概是那人的喊聲驚動了屋子裏麵的人，米嘉隻見葉雙家主臥的燈突然亮了。米嘉趕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塞進了那人的嘴裏，然後和季笑白一起將那人帶回了警局。
經過審訊得知，那人名字叫楊晨。無業，是葉雙的書迷。
“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人家裏幹什麽？”米嘉真的是受不了他，是書迷就好好看作者的書，你半夜三更玩入室，這誰受得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是違法的？我們有權拘留你。”
“警察同誌，我真的什麽都沒幹。我隻是……”說著說著，楊晨突然臉紅起來，“我隻是想看一眼葉雙，畢竟我那麽喜歡她。”
米嘉翻了個白眼，“你有沒有搞錯！想看葉雙去簽售會啊，你半夜三更隻是非法入室！”
“可是，可是葉雙都快一年沒有舉辦簽售會了。”說著說著，楊晨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
把米嘉嚇了一跳。季笑白惡狠狠的瞪了楊晨一眼。迫於季笑白的氣場，楊晨又乖乖的坐下了。不過語氣中仍然透露著不甘，“一定是她的助理盧森，是盧森把她囚禁了，所以才一年沒露麵。”
米嘉無語的看他，心想：你也可以去寫小說了，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盧森是葉雙的丈夫，他為什麽要囚禁葉雙？相反的，作為書迷你不好好去祝福他們，反倒瞎想一些有的沒的。”
季笑白也懶得再跟楊晨廢話，直接拉起米嘉，並對楊晨道：“影響公共治安，拘留一星期。”
米嘉傻眼，就這樣就審訊完了？這，這樣太隨便了吧？
知道米嘉的想法，季笑白不由分說拉著米嘉就往外走，“別跟這種人廢話，還有案子要查。”
其實季笑白清楚的很，就楊晨這樣的決對會是屢教不改型的，你越不讓他跟蹤，他偏要跟，就好像是成癮了一般。今天就暫時先關他一個星期再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警察同誌，我沒有破壞治安，我還沒進去葉雙家裏啊。”楊晨在後麵苦苦狡辯：“那盧森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曾經親眼看見他半夜三更偷偷跑出去！”
本來已經踏出門口的米嘉和季笑白二人聽到楊晨剛剛的話馬上又縮回了腳步。“你剛剛說什麽？”季笑白不怒而威的問。
“我，我……”楊晨有點被季笑白的樣子嚇到。
“就是最後那句話。”見到他這個樣子，米嘉好心提醒。這人真是的，有膽子半夜入室，卻沒膽量跟季笑白說話。難道季笑白真的已經凶神惡煞到這種地步了？想著，米嘉不由自主的扭頭看季笑白。多帥氣的一個人，哪裏嚇人了？
看到米嘉的舉動雖然季笑白很是疑惑，但是現在他也沒空理會她。心裏清楚米嘉這一定又是想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了，也懶得再追問。
“把你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季笑白再次命令道。這楊晨簡直是他最討厭的類型，平時一副膽大包天的樣子，真的出了事情就嚇得屁滾尿流的。
“盧，盧森也不是好東西。”見到季笑白不悅的目光，楊晨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
“下麵那句。”
“哦，我看見他半夜鬼鬼祟祟的從家裏出來。”楊晨冷汗都要掉下來了，心裏不停的後悔，為什麽剛剛要亂說話，還不如讓季笑白關他一個星期呢。麵對季笑白，簡直比在牢房裏待一個星期還可怕。
“他去哪裏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米嘉追問。
“第一醫院。”楊晨惴惴不安的回答。完全想不明白這兩人是要做什麽。
聽了楊晨的回答，米嘉眼睛一亮，醫院！她轉頭看了眼季笑白，後者朝她微微點了下頭，示意她可以繼續問下去。
米嘉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做好，季笑白就站在她身後沒動。因為他早就已經對楊晨不耐煩了，現在隻想等著楊晨說些線索，然後馬上走人離開。
“什麽時候的事？”米嘉也不想跟楊晨再兜圈子，開門見山的問。
“呃……”楊晨想了半天才道：“那天我記得是《迷霧重重》更新到第二百零七章的時候。”說完後他再次篤定道：“對，就是那天，我記得我是等著更新完了之後才去的葉雙家。”
米嘉無語，這楊晨還真的是迷戀葉雙到了一定高度啊。她迅速掏出手機，在網絡上找到了《迷霧重重》這本小說。最後找到了第二百零七章的準確更新時間。“2015年5月7號，周橙被殺的那天！”米嘉驚訝的看向季笑白。
季笑白也很是驚訝，一直以來這案子都是撲朔迷離的讓人摸不著頭腦，沒想到會以這麽突如其來的方式找到線索。說不定很快案子就可以破了。
季笑白隨即轉身出門，邊往外走邊撥打朱明的電話。把正在睡夢中的隊員們一個個的全都叫醒了。
警方連夜趕往葉雙的家，將盧森帶回到了警局。
坐在審訊室裏，盧森還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他不解的問：“警官，你們三更半夜為什麽抓我啊？”
審訊的人是米嘉和季笑白。
季笑白看了米嘉一眼，示意她這次的審訊由她了主導。米嘉感激的朝季笑白笑笑，然後開口問：“盧森，上個月7號，淩晨十二點，你去了哪裏？”
“在家睡覺啊！”盧森一副無辜的樣子看米嘉。
米嘉覺得盧森冷靜的很，如果不是他真的是無辜的，問心無愧那麽就是他有著過硬的心裏素質。但是不管怎麽樣，米嘉都下定決心一定要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否則太對不起季笑白對自己的信任了。
“2015年5月7號淩晨十二點鍾左右，有人親眼看見你從家裏出來去了C縣第一醫院。”米嘉懶得再跟盧森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這你怎麽解釋？”
聽了米嘉的話，盧森沉默良久。最後他對米嘉問道：“警官，如果我說出實情，你們能答應我向葉雙保密嗎？”
米嘉皺眉看她，看來這個盧森真的是凶手。心中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不能，這案子會公開。”
盧森一聽急了，“不能讓小雙知道的，她會受不了……”
聽他這麽一說米嘉不由得生氣，既然知道自己的老婆會受不了，那你還殺人，真是咎由自取！“你明知道她會傷心你還殺人，這怨不得別人！”
“殺人？”盧森從痛苦中抬起頭，不解的看向米嘉，“警官，我沒有殺人。”
米嘉瞪他，這時候還敢跟他耍花樣！想到之前慘死的周橙，米嘉就氣不打一處來，剛要發作，一旁的季笑白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季笑白淡淡的看了米嘉一眼後開口道：“先說說你的事情吧，看情況。如果真的是個人隱私，而且不涉及案件的話，我們可以幫你保密。”
聽季笑白這樣說，米嘉不由得在心裏暗暗慚愧。自己真的是太沒經驗了，什麽都沒問出來，反倒讓嫌疑犯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大概是猜到米嘉會想些什麽，季笑白轉頭安慰的看了她一眼後對臉色繼續道：“你現在這樣隱瞞著不說，我們也會繼續去調查，倒時候查出來，可就真的瞞不住了。”
聽季笑白這樣一說，盧森經過再三的思量最後認命道：“那好吧，我說。”
“7號那天，我確實是去了醫院。而且是等到小雙都睡著了才去的。因為我怕小雙發現。”
米嘉疑惑，從頭到尾盧森一直在強調不要被葉雙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他如此諱莫如深？
“小雙她……她……”盧森說著說著眼圈突然紅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小雙她得了肺癌……是晚期。”
米嘉一愣，頓時想起之前在盧森家裏看到葉雙咳嗽得撕心裂肺時的情景，難怪會那樣。“那葉小姐她知道嗎？”米嘉還記得之前她問起時，盧森的解釋是感冒了，當時她就奇怪，怎麽會咳嗽的那麽厲害。
盧森從痛苦中抬頭，懇求的看著米嘉，“警察同誌，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小雙……我隻希望在剩下的日子裏，小雙可以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生活。這種痛苦，我一個人承擔就好了。”
看到眼前如此痛苦難過的盧森，米嘉心中大感不忍，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盧森一人把所有的工作都包攬了。點頭保證，“你放心，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話已出口，季笑白想攔也沒攔住，他在心中默默歎氣。唉！還是要經常看著她啊，這丫頭不一定什麽時候老毛病就會發作。看現在不就是同情心再次泛濫。像這種事情，還沒有確定是否與案件相關，怎麽能隨口答應要保密呢？
米嘉倒是沒有季笑白想得那麽多，她覺得盧森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如果有可能，她一定會努力幫忙的。
“那你三更半夜去醫院到底是為了什麽？”季笑白可沒有米嘉那麽感性，他還沒有忘了最初的疑問。就算是盧森瞞著葉雙她患了肺癌的事情，那也沒必要非得三更半夜的去醫院吧？而且還剛好那麽巧的就在那段時間發生了命案。
“小雙的止痛藥吃完了，我之前一直都是騙他那是維生素的。我怕第二天小雙會痛，所以就等她睡著了急急忙忙跑去了醫院。”說著，盧森想了想急切道：“藥局的醫生護士應該都可以給我作證的，我確實是去那裏拿了藥的。”
米嘉與季笑白互相對看了一眼，覺得一會就去醫院查證一下。這時侯彬敲門進來，在季笑白耳邊小聲道：“隊長，葉雙找了律師來保釋盧森。”
季笑白想著也沒有什麽可以問盧森的了，便點頭讓侯彬帶盧森出去辦理手續。
“隊長，現在要去醫院調查嗎？”米嘉轉頭詢問季笑白的意思。
季笑白陷入沉思，經過這幾天的調查，錢義明除了感情關係複雜外，其他的人際關係可以說是非常的簡單。但是錢義明又不像之前的鄭奕歡是個花花公子。根據警方的調查得知，錢義明對待每一個女人都是彬彬有禮的，而且也沒有出現什麽始亂終棄的事情。雖然他很喜歡跟女人搞曖昧，但是真正意義上的情人卻還是隻有周橙一個。所以是情殺的可能很小。
“醫生和護士，如果盧森不是凶手，又排除是情殺的話，最能讓人聯想到的是什麽？”季笑白轉頭問米嘉。
米嘉不解的看了季笑白半響，現在的她雖然記憶稍稍比最開始有些好轉，但是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問題還是會讓她大腦瞬間短路。
“你是說，醫患關係？”米嘉終於想通了。
季笑白點頭，很高興米嘉可以跟他有同樣的想法。“錢義明雖然是人品有問題，但是他在外界偽裝的很好，感情方麵一直都是大眾情人的樣子，而且真正意義上的情人，據我們調查就隻有周橙一人，所以被情殺的可能性不大。之前因為書的關係，我們一直懷疑盧森。”
“我覺得盧森他不像……”米嘉開口為盧森辯解。
季笑白擺擺手打斷她，“盧森是不是凶手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加入我們先排除盧森是凶手的可能。那麽最容易和醫生、護士扯上關係的就隻有病人了。”
“所以隊長你懷疑很有可能是錢義明和某個患者產生了什麽矛盾，所以患者泄憤殺了錢義明？”盡管米嘉反應慢，但是經過季笑白的分析，米嘉還是想通了。“周橙作為護士很有可能是知情的，或者是參與其中了，所以也就被殺了？”
想到這裏，米嘉真心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因為對於周橙，米嘉一直認為她是美好的，她不想有什麽汙點會出現在周橙的身上。
季笑白讚許的點頭，“嗯，分析的完全正確。”以前的季笑白很少會表揚別人，即使那人是真的做的不錯，他頂多會冷著臉哼一聲。但是自從米嘉出院後，季笑白經常有意無意的會表揚她一下。一來是發自內心的，二來是他想幫助米嘉可以重拾信心。
米嘉當然也知道季笑白的用意，現在的她真的很感激季笑白。在知道自己發生了那麽多事情的時候，盡管米嘉表麵上很是堅強。但是在內心深處，米嘉還是會很彷徨無助的。這個時候是季笑白鼓勵了她，讓她重拾信心。
“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事不宜遲，米嘉和季笑白一起驅車趕往醫院。
跟院方溝通後，醫院馬上調出了錢義明這一年內所有醫治過的病患。結果米嘉發現這一年內錢義明的病人大多康複，幾乎沒有死亡的。
“有沒有一年前的？這些看上去都沒有什麽問題。”米嘉問醫院的工作人員。
檔案室的人一臉歉意的看著米嘉道：“現在的病例都是記錄在電腦裏的。可是一年前，醫院的電腦突然中了病毒，所有的資料都沒有了。”
“怎麽中的病毒？”季笑白問，醫院應該有自己的網絡工程人員，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會中毒的。
“是有個小護士用電腦下載東西，結果就中了病毒。”
“你還記得還哪個護士嗎？”
“周橙。”
聽了工作人員的話，米嘉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從工作人員的話中不難想象，周橙一定是為錢義明銷毀證據的。那麽可想而知，這個把柄一定很大，大到周橙不惜以身犯險讓醫院的網絡係統中毒。
米嘉很傷心，她想不到一向善良的周橙會為了錢義明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季笑白站在一旁，看著米嘉的神色，知道她的想法。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有些時候會被蒙蔽雙眼，即使作為朋友，你也是無能為力的。不要難過了。”
米嘉感激的朝季笑白笑笑，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的季笑白老是能準確的看穿她的想法，然後適時的出聲安慰。
米嘉向院方要來了這一年內錢義明的病人病例。希望可以從中也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