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卷 第十二章
“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聲驚叫劃破了街道的寂靜。
季笑白還沒從家裏出來就接到了電話，說是在小巷裏麵發現了一具屍體。
季笑白心中不禁煩躁。這周橙的案子還沒頭緒，怎麽又出了個案子？才剛剛安靜了多長時間啊，現在又開始不太平了。一想到現在情況不甚明朗的米嘉，季笑白就開始頭痛。快速的穿好外套，急急忙忙就驅車趕往現場。
由於季笑白家距離案發現場比較遠，季笑白趕到的時候，侯彬他們已經到了。
“頭兒。”侯彬看見季笑白趕忙迎了上去，順便還把手套和口罩也遞給了季笑白。
季笑白接過手套戴好，疑惑的看著侯彬手裏的口罩，不解的問：“這是幹什麽？”
“咳——”侯彬幹咳了一下，“隊長，還是帶上吧，那屍體都快被打成爛泥了。”
季笑白聞言挑眉，怎麽，繼上次那個碎屍案以後，現在又出現個剁碎的？最近的凶手怎麽都這麽變態了？
季笑白沒有接侯彬的口罩，徑直朝屍體走去。
隻見地上的屍體以一種正常人類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姿勢，像一堆爛肉一般，極其扭曲的倒在地上。頭部因為遭受到了重擊而頭骨碎裂，完全看不出死者生前的樣貌了。血液已經凝固成黑色，和淡黃色的腦漿混合著，散發著濃濃的腥臭味。
季笑白看著屍體皺眉，又是一個手法殘忍凶狠的凶手！他看了看小巷四周的環境，問：“有沒有發現什麽？”
“隊長，這案子也怪，這巷子四周都查過了，除了與死者鞋子完全吻合的腳印之外，其餘的一個也沒有。”對於最近接二連三出現的懸案，侯彬也有些頭痛。尤其是他們的同事小米現在還躺在醫院裏情況不明。
季笑白暗暗罵了一句，“讓法醫過來檢驗一下DNA ，做下比對。”
侯彬點頭，“盧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侯彬說完，猶豫了一下才問：“隊長，小米她怎麽樣了？”
季笑白歎了口氣搖搖頭，“還是老樣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說實話，現在這個樣子，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跟米從毅交代。隻希望米嘉能快點醒過來吧。
“這錢義明真是可惡！”正巧孟令凡從旁邊走過來，順嘴插了一句，“被我逮到他，非狠狠揍他一頓不可！小米多好個女孩子，讓他給害成這樣！”
季笑白瞪了他一眼，“快去幹活！”其實他何嚐不想揍錢義明一頓呢？可是身為警務人員，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做的。這孟令凡說話總是不經過大腦，季笑白還想揍他一頓呢。
孟令凡被季笑白這麽一瞪馬上乖乖去做事了。看得出隊長最近心情不太好，他也不敢往槍口上撞。不過孟令凡還是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小米等找到錢義明在隊長看不到的地方，我一定會偷偷狠狠揍他幾下的。
屍體很快就被運走了，現場也沒有找到什麽有利的證據。
朱明疑惑，“這凶手會飛不成？怎麽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
孟令凡揉著下巴猜測道：“凶手跟死者一定是有很深的仇恨，否則不會把屍體打個稀巴爛。”
季笑白用文件拍了孟令凡一下，道：“你不說大家也都知道。”接著他又問：“錢義明的行蹤，有線索了嗎？”
孟令凡為難的撓撓頭，“隊長，你說這錢義明也遁地了嗎？我們已經通知了各個轄區幫忙找人，但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錢義明應該是有個幫手。”季笑白想起之前在錢義明被抓的時候醫院的警鈴突然想起的事情。看來在錢義明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秘密，讓他不惜以身犯險，還有幫手在暗中幫忙。
“對，就是那個可惡的警鈴，讓醫院大亂，錢義明才趁機逃走的。”孟令凡憤憤道：“錢義明這小子，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還能做出這麽多違法的事。”說著他問季笑白，“隊長，你說周橙會不會也是他讓他那個幫手殺的？所以他才有不在場證據逃脫？”
季笑白點頭，表示讚同，“不錯嘛，現在查案也知道用腦子了。”其實在錢義明逃走之後，季笑白就開始懷疑殺死周橙的凶手是錢義明指使的。否則不可能解釋錢義明為什麽連是否真的知道他把柄的米嘉都害，卻不去殺那個揚言要將他秘密昭告天下的周橙。
“嘿嘿。”孟令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不是跟著隊長你時間長了，我有樣學樣嘛。”
季笑白想了想，安排道：“現在開始分成兩組，侯彬你跟孟令凡一組去查今天早上的這樁案子。朱明你跟我繼續跟錢義明的案子。周橙的案子，錢義明是關鍵。大家打起精神，一定要把錢義明找到……”
季笑白的話音還沒有落，盧沐風就拿著報告進來了，“不用分組了。”
“什麽？”眾人都疑惑的扭頭看他。
盧沐風把報告遞給季笑白，道出了一個驚天消息，“剛剛做好的DNA比對，證實死者就是錢義明。”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樣周橙案子的線索就又斷了。
“殺人滅口？”孟令凡問。
季笑白搖頭，“那樣的話將屍體沉海或者在深山裏麵埋起來會更好。警方不好找，案件或許就變成了懸案。可是凶手卻這樣明目張膽的把屍體丟到小巷也不管。不但不像是殺人滅口，反倒像是泄憤。”
“那現在隻有找到那個幫手了。”侯彬道：“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就隻有那個躲在暗處身份不明的幫手了。”
“哪找去？簡直大海撈針。”孟令凡叫道。
季笑白把報告放到桌子上，上麵除了查到死者是錢義明外，其他一點有利的證據都沒有。凶手沒有隱藏任何東西，全都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小巷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被人用鐵棒打中頭部死亡。在死者死後，凶手還用鐵棒不停的打擊屍體，直到屍體全身粉碎性骨折變成一灘爛泥。可是就因為這樣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才令季笑白他們找不到一絲可以利用的地方追查下去。
“哪怕真的是跟繡花針，你也給我撈出來！”季笑白下了最後通牒，“現在不用分組了，所有人都去調查這樁案子，把周橙的案子和這個聯係起來一起調查。馬上行動！”
眾人見季笑白這次真的是發飆了，也都匆忙開始行動。
其實季笑白的心中真的是有些焦躁了，之前辦過那麽多的大案子，比這困難的都不數不勝數。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這個案件令他格外的焦躁，仿佛是在心中憋了口悶氣一般令他吐不痛快。
盧沐風走上前拍了拍季笑白的肩膀，對他現在的狀況有些擔憂。
季笑白與盧沐風多年的朋友，怎麽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朝盧沐風感激的笑笑，“我沒事，隻是一想到小米還在醫院，就有些急了。”
盧沐風想了想沒說話。米嘉的狀況確實不太好。身為醫生，盧沐風自然知道腦細胞受損後是不會再生的。現在隻能期望因為用藥時間不是很長，對大腦的損傷不是特別嚴重。米嘉可以盡早醒過來。
“沐風，麻煩你最近在醫院照顧一下小米，我這邊有點走不開。”對於米嘉，季笑白有些內疚。之前米嘉一直嚷嚷著錢義明就是凶手，他沒有多加注意。沒到到讓錢義明鑽了空子，竟然害了還在住院的米嘉。如果他能想得多一些，讓米嘉轉院，那麽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放心吧，我會的。”盧沐風點頭應允。
接下來的幾天裏，刑警隊的每一個人都很忙，大家吃住都在警局廢寢忘食的研究案情，找線索。
目前季笑白可以肯定的是周橙的死跟錢義明有關係。即使錢義明有不在場證據，也很有可能是他找了幫手。錢義明害米嘉的目的，是怕那個所謂的把柄被其他人知道。可是那個把柄究竟是什麽？能令錢義明不惜冒險殺人？一連查了幾天，季笑白逗一點線索也沒有。案子持續陷入僵局中。
季笑白站在加護病房的玻璃窗外，看著滿身都插滿管子的米嘉，心裏很不舒服。就在前幾天，這丫頭還跟自己鬥嘴。每次都把他氣個半死。可是現在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安靜的仿佛睡著了，可是季笑白很擔心，擔心她就這樣停止呼吸。有好幾次他都忍住想過去探探她鼻息的衝動。
“醫生說她腦細胞受損程度不太嚴重，能醒過來的幾率很大。”盧沐風在一旁安慰。他很了解，盡管季笑白平日裏一副目中無人，毒舌到可以把人氣死的樣子。其實他很珍惜他的那幫下屬的。對每一個手下，他都視他們是兄弟姐妹。現在米嘉出了這麽大的事，季笑白怎麽會不難過。“通知她哥哥了嗎？”盧沐風追問了一句。
季笑白眼睛盯著躺在病床上的米嘉始終沒有離開過。“再等等，如果現在被他哥哥知道的話，一定會馬上把她帶回B市。萬一米嘉明天就醒了呢？當不成警察，她一定會每天罵我一百遍。”想到米嘉每天喋喋不休的咒罵自己，季笑白忍不住笑了。好像上一次見到她腹誹自己的事情就在不久之前。
“可是，如果……”盧沐風有些擔憂。以米從毅的性格，如果知道米嘉昏迷不醒很久季笑白才通知他，一定會跟季笑白鬧個天翻地覆的。
季笑白苦笑了一下，“沒關係，到時候他想打就讓他打。”雖然季笑白一直把將米嘉調走掛在嘴邊。但是真心想調她走也就是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後來漸漸的他也開始了解米嘉，也發現米嘉確實有做刑偵的潛質。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心裏把米嘉當成徒弟來看待了。
盧沐風安慰的拍拍季笑白的肩膀，“放心，米嘉這邊我會照看，你就好好的查案，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這也是米嘉最希望的。”
錢義明是嫌疑犯的事情很快在醫院就引起了軒然大波。院長驚訝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季警官，這，會不會是弄錯了啊？錢醫生在我們醫院一直都是醫德很好的。”
醫院連年的優秀醫生竟然隱婚，而且還在醫院裏亂搞男女關係！院長怎麽想怎麽覺得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他一向很看好錢義明，都有等自己退休了就讓錢義明來接替自己位置的想法。可是沒想到，這錢義明道德是如此的敗壞！
季笑白冷笑了一聲，“重症室的米警官，就是錢義明的受害者。錢義明利用職位之便，將違禁藥品偷偷注入到米警官的藥中，導致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提到米嘉，季笑白突然情緒有些激動，“你跟我說這是誤會？”
聽了季笑白的話，院長冷汗都出來了。之前米嘉的病情他也清楚。可是他沒想到是錢義明做的。
“季警官，這……醫院確實是不知情啊！”院長一臉苦相，誰會想到平日彬彬有禮的錢義明暗地裏會做出這種事。“那錢醫生為什麽要害米警官？”院長覺得醫院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自己也是難辭其咎，還是等事情告一段落，自己就引咎辭職的好。
“因為周橙的死跟錢義明有關。”
“啊？”院長覺得自己要吃點心髒藥了。
從醫院出來，季笑白直接去了錢義明農村的家。
據村民說，錢義明是在這個村子裏長大的。小時候家裏很窮，不過他卻很努力，竟讓考上是醫學院。可算是山溝裏飛出的金鳳凰。
錢義明的老婆張鳳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知道自己配不上現在的錢義明，也不要求什麽，隻是默默的在家照顧孩子。錢義明現在工資還算可以，每個月都會給張鳳母子錢，逢年過節也會回來。所以張鳳還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過的不錯。至於錢義明在外麵有情人的事情，張鳳從沒有過問，也不想管。
可想而知，錢義明的所有事情，張鳳也都完全不知情。
季笑白剛剛準備從張鳳家離開，突然手機響了。是個座機號碼。
“您好，是季笑白，季先生嗎？”
“我是。”
“我這裏是C縣第一醫院……”
“什麽……事？”知道是醫院打來的，季笑白的心沒來由的一緊，擔心醫院會給自己帶來什麽不好的消息。
“季小姐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