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卷 第二章
米嘉見錢義明作勢要動手,急忙衝出灌木叢攔在了哭的淒淒艾艾的周橙前。
大罵道:“你還要打女人嗎?你動個手試試”。
然後朝著傷心不已的周橙低聲勸道:“別哭了,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邊勸邊瞪著錢義明,以防止他做出傷害周橙的事。
周橙見好友衝出護住自己,而自己愛著的男人卻對要對自己拳腿相加,並無半分愛意,更覺傷心。
這邊錢義明見突然跑出來護住周橙的人與周橙認識,第一反應就是周橙這女人將他的事告訴了別人。他目眥盡裂,手指著周橙惡狠狠的質問道:“你是不是將我的事告訴她了?如果你說出去,我饒不了你!”
周橙傷心不已,淚水在臉上劃出了道道淚痕,見此事已被米嘉知曉,也不想讓好友知道更多自己丟臉的事。羞憤之後止住哭泣,把心一橫對錢義明喊道:“如果你不跟我結婚,我就把你的事告訴她,甚至告訴所有人,讓你無路可走!”
錢義明麵露驚恐,“你,你,你……”了半天,最後顧忌身旁還有個米嘉,怕此事再度宣揚收不住,再引來其他的人圍觀知曉,轉身憤然離去。
錢義明離開後,米嘉待周橙心情逐漸平複之後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周橙卻一幅不願多說的樣子,抽泣道:“我做了他那麽久的地下情人,我的青春都給他了,我一定要跟他結婚。”
接下來無論米嘉怎麽問,周橙就隻是哭泣,並不願多說。
米嘉歎口氣,什麽都問不出來也就什麽都幫不上忙。但作為好友,她也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看法:“你執意要嫁給他不知道對不對,看上去這個人對你沒什麽心意。你看到他到最後離開看你的眼神都不是留戀,這根本不是戀人之間才有的狀態嘛,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米嘉憂心的勸道。
周橙卻不以為意,“論出身論身份他在全院也是數一數二的,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我又在他身邊這麽多年,我如何甘心,我不放手!”
周橙一想到自己多年的青春都浪費在他身上,若是不能結婚就太便宜他了,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米嘉再度歎氣,女人的虛榮心啊,人再好也要對你好讓你幸福才是,隻是此刻的周橙卻看不到。
周橙不忍看米嘉的一臉擔憂,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他不敢不娶我,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如果不娶我,我就讓他身敗名裂。他對他現在的成就如此看重,他不娶也得娶!”
米嘉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無比驚訝的看著周橙,此時這張麵如桃花的俏臉上出現了不適合時宜的猙獰,如此手段得來的愛情已不純粹了。作為一個警員的敏感,她已知周橙現在的心理已開始扭曲,這對她未來的婚姻和情感生活極為不利。
因此,米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了一通,勸周橙對待感情要冷靜,不要太過偏執。但周橙好像打定了主意一般,任米嘉怎麽勸說也要將威脅之事進行到底,一定要達到結婚的目的。米嘉見勸她不動,也無可奈何。
兩人聊了一會後周橙就去工作了。
誰能想到死神悄然降臨,暮色彌暗,周橙在值夜的一間處置室內被刺數刀斃命。
第二日換班護士發現了周橙倒在地上的屍體,此時地上的血也已凝成血塊並泛著黑色,可想而知流了多少血。周橙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更顯蒼白,一雙大眼瞳孔放大,圓目突出,像經曆了可怕的事。頭發散亂鋪在地上,混著腥臭的血,場麵恐怖。
值班護士當場嚇得腿軟,攤坐在地上。
屍體上數個洞口外翻,血肉模糊一片,深可見骨,米嘉得知此事匆忙從病床跑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昨日還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凋零,米嘉眼中蓄滿了淚水,她想撫上她的眼,但為了保持現場,手伸到了周橙的臉上方卻沒有動手,緩緩收回了手。
這明顯的他殺現場令米嘉恢複了理智,她心中默念:“周橙,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害你的凶手,為你報仇!”
她緩緩站起身,神色清明地對周圍人說:“請大家散開,不要破壞現場,不要留下腳印和私人物品,不要碰觸這間屋子的任何東西!”
說罷,她轉頭對攤軟在地上的換班護士說:“麻煩你組織一下。”
隨即不再看他們任何人,平複了下情緒,蹲身身上仔細的檢查起屍體。
雖然這不是第一具經她屍檢的死者,但卻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屍體,進入警局以來何曾經曆過這種事,對一個年輕女孩來說著實殘忍。但她也明白,如果不冷靜下來將凶手抓到,對周橙更是殘忍。想到此處,忍住悲痛,她確認屍體並沒有被人動過後,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室內陳設。一切物品安放良好,並無打鬥痕跡,說明這個人熟悉醫院的環境。凶手目標確定,並沒有謀害他人,說明不是隨機作案,而是有預謀的行凶。
查看完周圍後,米嘉將目光放在了周橙身上,這個前幾天還一起玩鬧,說要結婚的人此刻了無聲息,不論是作為警察應有的職責還是作為朋友的道義,她絕不讓凶手逍遙法外。
思及此處,她的眼神更堅定了米嘉開始仔細檢查屍體,散亂的頭發沾上的血跡已凝固,但還有些許粘稠,說明死亡時間不超過12個小時。翻轉身後也不見屍斑,印證了此項猜測。屍體不見有被挪動的痕跡,很有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胸前有幾個刀傷,有一刀致命傷插在了左心房上,導致窒息和大出血。除此之外不見明顯其他外傷。
米嘉默默地在心中作著記錄,並事無巨細的查看,尋找更多的蛛絲馬跡。
米嘉心道:到底有多大的仇要連捅數刀,死了也不放過。周橙與她交好,深知該人秉性純良,待人溫和,素來不與人結怨。等等,米嘉眯起眼睛,突然想到灌木叢中的吵架一幕。這樣說來,與之有恩怨的就隻是錢義明了。周橙威脅他的身家性命,他不願娶她,被逼到痛急殺人滅口,是唯一有殺人動機的人。
身後的腳步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她回頭一看,警察已趕到現場,為首的就是季笑白。
季笑白見米嘉麵色凝重,隨即看了一眼屍體,俊顏也麵露微訝,認出這個護士是米嘉的朋友。
米嘉看到來人,站了起來。將她看到的初步屍檢告知諸人,並直言道:“我知道那個人最可疑”。
季笑白抬眼看她,臉色微沉,讓盧沐風二度檢查屍體,進行采樣之後,帶著屍體和相關物件離開。
米嘉要跟著季笑白回警局查案,跟隨季笑白等人向外走。哪知季笑白走著走著停了下來,米嘉抬眼望去,才發現走到了她的病房門口。她心裏一直記掛著找到殺人凶手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季笑白走的路線。
季笑白看她神情恍惚,知道她受不了好友慘死的打擊,也擔心她的身體,冷俊的臉一如往日,“你好好養病,查案的事先交給我”。
米嘉一聽,急了,趕忙說道:“不行,周橙出事,我要幫忙找到凶手,讓我住院,我哪還住得下!不行,我要回警局”。說罷,就進屋打算換衣服,收拾東西出院。
季笑白冷著一張臉,看著她收拾東西。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起這個丫頭了。但他看到米嘉眼中的執著和悲痛,也不忍心再說什麽了,默認了米嘉出院的事。
因著米嘉說錢明義具有作案嫌疑,季笑白讓朱明和米嘉帶錢義明回警局錄口供。
錢明義坐在審訊室裏,米嘉壓下心中的悲憤,努力用平靜的語調道:“說吧,昨日晚間你在哪裏?幹了什麽,誰能作證。”
錢義明看到米嘉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心虛米嘉是不是知曉了什麽,周橙是不是已經都告訴她了。“昨日我六點下班,下班後我就回家了。”
他懦懦地說:“回到家後我就一直沒有出去過,直到今天早上來上班,才知道……”
米嘉想了想,問:“有誰能證明你一直在家,沒有出去過?”
錢義明一臉痛苦的道:“家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我去哪裏找人證明啊?”
聽了他的話米喜頓時覺得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恨恨地說“就知道你沒有證人,因為你就是殺人凶手!”
一旁的朱明聽到她如此武斷的話,不禁皺了皺眉,但是想到死者是米嘉的朋友,不由得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止米嘉。他詢問的朝監控錄像看了看,想讓季笑白來解決此事。
季笑白透過屏幕看到米嘉衝動的樣子,暗暗搖頭,知道她是事出有因。但作為警察如此行事就太不冷靜了。事情還有待進一步確認,怎麽可以如此武斷下定論?
此時審訊室裏的錢義明恍然大悟,知道米嘉這是在懷疑他了,激動的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道:“人不是我殺的,辦案要講證據,你拿出來證據啊!”
麵對錢義明的矢口否認,米嘉氣極。“案發當天你收到周橙的威脅,你有殺人動機!”
“她隻是讓我娶她,我還不至於為了這麽一點小事殺人!”錢義明大呼冤枉。
米嘉冷哼一聲,“可是你擔心周橙手中握有你的把柄,你怕她會給你捅出去!”
聽了米嘉的話,錢義明頹廢的趴在桌子上,用手撓頭,喃喃道:“我真的沒有殺她,畢竟……她跟了我兩年……”
“她跟你兩年你還下得去手,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米嘉氣急,指著錢義明的鼻子大罵。
聽聞她的話,錢義明痛哭流涕,“我真的沒有殺她……”他眼神飄忽了一陣後,似想到了什麽,補充說:“她的把柄,她的把柄就是與我的地下情,我與她是情人關係,一直沒有擺到台麵上。”
米嘉才不信錢義明的鬼話,現在是什麽年代了,地下情除了丟人一點也沒什麽,根本不能算作把柄。米嘉說道:“男未婚女未嫁,這算什麽把柄,你騙鬼吧你!”
錢義明的臉紅了紅,低聲說道:“我在鄉下,有妻子和兒子。”
米嘉聽及此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裏直為周橙叫屈,暗罵怎麽找上了這麽一個衣冠楚楚又人麵獸心的人,無奈現在死無對證。但也怪自己當時沒有追問,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把柄是什麽,此刻根本不能證明他說話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