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三章 處罰
顏凝霜其實並非是一個輕易感動的人，可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個如此真心對待自己的人，這一刻她心也柔軟了。
她冰冷的手撫上紫衣的額頭：“本宮無礙！”
說完她快步走進內室，直接命令人守在外麵，迅速將身上的濕衣服讓紫衣給脫下，她進入浴桶洗了熱水，然後喝了薑湯後，整個人總算是暖和了許多。
唯一有些異樣的是，自己的胸口處卻像是不時有如同在冰塊中凍過的針尖紮進的刺疼感。
可是隻是偶爾一次，她隻當是剛剛冷氣襲來太勝，所以才會有如此的感覺。
“皇後娘娘，你感覺如何，要不要奴婢去叫太醫來？”
紫衣一雙如同水洗過的大眼睛，此刻帶著滿滿的水霧看著顏凝霜。
就仿佛誰欺負過她一般，看的顏凝霜心頭一熱，她直接點了紫衣一下：“本宮好著呢，你這般看著本宮，讓本宮突然覺得自己有什麽不適呢！”
紫衣趕緊解釋道：“皇後娘娘，奴婢隻是擔心皇後娘娘，絕對沒有詛咒皇後娘娘的意思！”
“好了，本宮知道，本宮逗你的，去，將人帶上來！”
顏凝霜先是衝著紫衣給了一記溫柔的笑容，隨即掃了房中其他的宮女和太監時，麵上卻是冷淡了下來，眼神中多了幾分威嚴，整個人坐在那裏就不怒而威。
“是！”
紫衣聽到顏凝霜的吩咐，臉上立刻多了幾分興奮。
顏凝霜看在眼裏，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紫衣如此倒是嫉惡如仇，而且對自己絕對得忠心。
“你們幹嘛，放開我，放開我！”
一會功夫，隻見一個宮女狼狽得被兩個宮女押著走了進來，紫衣走在前麵，看到那個宮女掙紮，她非常生氣給了那個宮女一巴掌：“亂叫什麽！”
平日裏的紫衣看起來溫溫和和的，笑容也是甜甜美美的，此刻倒是顯得異常地“窮凶極惡”。
看得旁邊的的紫蘇眼裏閃過詫異。
“你是不是好奇為何紫衣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顏凝霜自然是看在眼裏，她目光淡淡看向紫蘇，卻又似乎眼神中充滿著深意。
紫蘇心中多了一種莫名的誠服，她恭敬道：“奴婢是如此想的！”
顏凝霜卻是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紫衣押著那個宮女來到自己的麵前，直接將那宮女押跪在自己的麵前，她不說話，像是起手中的茶水，茶蓋滑動著摩擦著杯壁，那撞擊的聲音卻是一種來自地獄的聲音一樣，讓氣氛變得異常的恐怖。
“皇後娘娘，救救奴婢，她們不知道發什麽瘋，非要抓奴婢，皇後娘娘……”
那宮女跪在地上，聽著那撞擊的聲音，卻是像是等待著死亡的時間在流逝而發出的聲音，她渾身發顫，可是她不想死，那麽皇後就成為了她自認為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看過皇後娘娘的愚笨，看過皇後娘娘不被皇上待見，她在賭皇後娘娘什麽都不知道。
“砰！”
顏凝霜喝了一口茶後，將手裏的杯子放下，那一聲撞擊，都讓那宮女嚇得不敢抬頭。
“你真的覺得你是無辜的？”
突然額頭輕跳，顏凝霜覺得頭剛剛一震有些發疼，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聲音自然多了幾分威嚴和憤怒的震懾。
頓時讓那個宮女嚇得一愣，一下忍不住抬眸，卻是對上顏凝霜那雙冷淩的雙眸，她嚇得趕緊低頭，聲音發抖道：“奴婢一直認真用心做事，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奴婢沒有做過對皇後娘娘不利的事情！”
“哼，你居然還有臉說沒有做對皇後娘娘不利的事情！”
紫衣怒目而瞪，那樣子像極了炸毛的貓咪。
可是知道紫衣之所以這般生氣是為了自己，顏凝霜反而覺得她這樣子挺可愛的。
“你既然不知道本宮為何命人抓你，紫衣，告訴她！”
“是，早晨王公公傳話的時候，皇宮娘娘便察覺到你在門外躲著鬼鬼祟祟的偷聽，隨後皇後娘娘將計就計，故意透露去禦花園，而後皇後娘娘離開後，特地命令奴婢跟蹤你，便見你去了寧貴妃的芙蓉宮，你還有什麽狡辯的！”
紫衣雖然憤怒，但是一字一頓說出來，條理卻是異常的清晰，紫蘇看著這樣情緒隨之發生改變的紫衣，她眼裏仿佛在她不停思考中多了智慧，慢慢明白皇後剛剛問她那話的意思。
因為紫衣在乎忠心皇後，所以才會對於那些背叛皇後的人那麽義憤填膺。
她看著皇後對紫衣的寵溺，看著紫衣對皇後的絕對信任和忠誠，就仿佛一張紙的距離，根本插不進去，紫蘇竟然有些羨慕。
她緊了緊手，眼裏卻多了堅定。
顏凝霜雖然沒有看紫蘇，可是紫蘇眼神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變化，她還是能夠感覺到。
“不，不是這樣的，皇後娘娘，是紫衣胡說，她就是因為那日皇後娘娘賞賜的東西紫衣不滿意，所以才針對奴婢的，皇後娘娘，是紫衣冤枉奴婢，你一定要給奴婢做主啊！”
那宮女竟然還死不悔改，此刻竟然還不承認，依然嘴硬。
顏凝霜眼裏寒霜一凜，給了紫衣一記眼神。
紫衣點頭，直接走到了那個宮女麵前，一把捏住那個宮女的手腕然後抬了起來。
那個宮女一時不察，那寬袖因為紫衣的動作，直接往下滑去，露出她光潔的手臂，更重要的是，在她的手腕上一個晶瑩剔透的手鐲明晃晃地幾乎可以閃瞎在場的所有的宮女的眼睛。
顏凝霜噙著笑，就這樣淡然自若看著麵前的宮女。
倒是紫衣一改平日的溫和可親，惡狠狠罵道：“賤人，現在你還敢狡辯嗎？你一個宮女，如何有如此上等的玉鐲，剛剛給你機會，你竟然還敢汙蔑於我！”
“如今，你還有什麽說的？”
顏凝霜見紫衣停下來，恭敬站在一邊看著自己，顏凝霜淡然開口，噙著的笑意卻讓人感到一種冰涼。
那個宮女因為那玉鐲的事情，知道大勢已去，渾身癱軟在地上，她留著眼淚，渾身發抖看了顏凝霜一眼，隨即就忍不住渾身膽顫，她趕緊不停磕頭道：“皇後娘娘，求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也不想，可是寧貴妃的性子你也是知道，奴婢根本沒有辦法反抗，奴婢也是一時就迷了心竅，皇後娘娘，求求你饒了奴婢吧！”
“饒了你，可以！”
顏凝霜一直在笑，聲音溫和，說出來的話讓紫蘇和紫衣都忍不住一愣。
紫衣率先有些激動，在皇宮呆過的時間，紫衣可是比誰都長，自然見多了那些宮中醃製之事，皇後娘娘本來不受寵，如果還如此心軟，那後果……
“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是真的嗎？”那個宮女見紫衣表情，生怕她將顏凝霜勸動了，從震驚和那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讓她激動而希翼得看著顏凝霜問道。
顏凝霜唇角笑意如同那水中蕩漾波紋，隻是那種笑，卻是不達眼底，她聲音清冷：“如今自然本宮是不好處罰你的，畢竟丟卻地並非是本宮的玉鐲，紫衣……”
“奴婢在！”
紫衣聽顏凝霜話鋒一轉，心中一喜，麵帶笑意應道。
“將她押給慎刑司，並將此玉鐲送還給寧貴妃，並且在本宮首飾盒裏挑出兩樣首飾一並送到芙蓉宮，像寧貴妃道歉，說本宮管教宮中下人不嚴，現已經將偷盜之人送往慎刑司，至於想要她接受如何懲罰，寧貴妃可以隨意，本宮不會插手！”
這話一出，看似她並未作出什麽懲罰，但是實際上卻是給了那宮女最壞的懲戒。
“不，不要，皇後娘娘，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拉下去吧！”
顏凝霜擺擺手，隨即那宮女便被人拉了下去，她絕望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一遍又一遍，越來越小，最後就像是被風吹散。
“紫衣，將碧落院所有的奴才奴婢都叫來！”
“是！”紫衣知道，顏凝霜這是殺雞儆猴，她忍住激動出去。
顏凝霜眼神微有些落寞，隻是那種落寞卻並未持續很久，她並非這個世界的人，那個平和的世界不會有這種人如草芥的想法，可是如今在這個世界，她卻是不得不如此做，因為如果自己不狠下心，那麽死的人就是自己，還有對自己忠心的紫衣、紫蘇，抑或是這個碧落院有的忠心人。
很快，所有的宮女和太監便站在顏凝霜的麵前，恭敬垂著頭。
剛剛顏凝霜的舉動，已經足夠說明，她已經不是那日入宮便自殺軟弱的皇後，她冷靜，自持，手段果決。
“碧珠的下場，你們自然也看到了，本宮也沒有其他的過多話警告什麽，如今，本宮不得寵，如果你們誰有更好的去路，想要離開的，給你們機會，一人給五兩銀子，便可以自謀去路！”
顏凝霜的話一落，卻是讓幾個有異心的宮女原本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如今聽到皇後娘娘的話，都忍不住抬頭，麵上帶著喜色。
終究是不堪大任！
顏凝霜心中冷笑，這麽輕易用點計，她們就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恐怕心底也沒有多少東西，如此的下人，她倒是覺得沒有更好。
不過，紫衣卻是有些激動了，皇後娘娘這樣是幹嘛？
“皇後娘娘……”
紫衣忍不住開口，想要提醒皇後娘娘，可是剛剛開了嘴，卻是見顏凝霜眼神掃了她一眼，雖然依然淡淡的，可是卻是像是有著無形地壓力讓紫衣閉了嘴。
倒是紫蘇眼底看向顏凝霜反而多了幾分崇敬和敬重。
這點，倒是可以看出，紫蘇或許比紫衣更加的穩重一些，紫衣終究是衝動性子急躁了一些。
“你們可曾想好了？”顏凝霜收回目光，目光像是無意掃了那幾個抬頭的人一眼。
那幾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然後都站了出來。
“皇後娘娘，奴婢那日遇到靜嬪，她見奴婢刺繡不錯，所以想要奴婢去她跟前伺候！”
“皇後娘娘，……”
……
一個奴婢開了口，自然其他的奴婢也有了勇氣，紛紛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