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91、蔣月晴出現(一)
舒念心走後,南力帆還是盡量早點回家,隻是,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隻有他一個人的影子,卻有著舒念心的味道,他就會開始思念她。
晚上,一個電話煲過後,他要說無數個“想你想你”,才能入眠。
在第三個晚上的電話煲過後,他剛掛掉手機,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是一個有生意往來的老客戶兼朋友老旺。說他們幾個朋友在情緣酒吧裏,讓他去。
想想這段時間一直陪舒念心,晚上沒有出過門,也都沒和朋友們聯絡了,他立馬答應去。
情緣酒吧是他們經常聚會的地方,而每次,都少不了老旺。
老旺姓汪。因為他創業很早,且第一次做生意就賺了個開門紅,後來在商場上一直走得很順。朋友們就開玩笑說他是個旺財之人,也就稱他老旺。
老旺這人雖然有錢,可他把感情看得很真,三十六歲的人了,還沒結婚。女朋友他談過兩次,兩次都很認真,可最後,他發現女朋友都是衝著他的錢來的。於是,他絕然分手。
他的觀念是,看上他錢的女人,是絕對不能成為他老婆的。
朋友們對他認的這個死理嗤之以鼻--看來他這輩子注定是要光棍終生了。
他們一共有四個人,南力帆到時,老旺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一見到南力帆,就拉住他不放,開始沒完沒了的吹起牛皮來。這是他一貫的酒風。
“力帆,要不要叫幾個陪酒小姐來?”老旺卷著舌頭問。
“不用不用,就我們幾個男人還隨意些。”南力帆拒絕。
老旺哈哈笑著:“我說的吧,我跟他們打賭,說力帆來了也不會讓叫小姐的,他怕他家太太。”
南力帆笑了:“你少說我太太壞話,她都不在家,出差去了。”
朋友們一陣哄笑。
“可是,今天,我一定要叫陪酒小姐……”
老旺說完,就打電話到前台。朋友們見他醉了,也就不和他計較了,反正是他出錢。
南力帆聽他對著手機喊“四位”,便一把搶過手機,對著前台的服務員說:“別聽他的,這裏隻要兩位就行了。”
南力帆不能喝酒,所以隻他特殊,喝飲料。老旺還要喝酒,他便擋著他,再喝,就真的要倒下了。
他正和老旺拉扯著,包廂門打開了,進來兩位陪酒小姐。其中一位一見到老旺,就撲了上去。
“旺哥,是你啊,來了怎麽不早點叫我啊,我都想你了。”
老旺一把摟住她,就要和她拚酒。
南力帆隻得起身讓位,準備換到旁邊的沙發上去。轉身,正好與另一位陪酒小姐正麵相對。
這一對,差點沒把他嚇暈。
因為包廂燈光昏暗朦朧,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側過一點身子,借著牆壁燈上斜射過來的一點亮光,再仔細看了一眼那個小姐。
而那個小姐,一直盯著他,一動不動。
舒念心怎麽在這裏?
哦不,不是舒念心,是她和舒念心長得太像了。隻是,她瘦一些,濃妝讓她更妖豔一些。
難道……
是蔣月晴??
他突感暈眩,稍稍鎮定了一下,他艱難地讓自己清醒過來
“你……”看了她好半天,他才吐出一個字,下麵卻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那個小姐的眼睛始終緊緊盯著他,麵無表情。見他目瞪口呆地、用手指著她問“你”後,她才嘴角一歪,冷笑一聲說。
“南力帆南總,你認識我?”
聲音,多麽熟悉的聲音!仍然是那種嗲嗲的軟綿綿的。南力帆的心猛地一緊,痛了一下。
他多麽不想說出那個名字,但,那個名字一直還印在他的心的最深處。他感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你、你是……晴晴?”
他還是在呼她的小名。隻是,這一聲晴晴呼出,他的心,也隨之碎得七零八落。
當弄清楚舒念心不是蔣月晴後,蔣月晴這個名字和她這個人,都不再在他的腦海裏浮現。舒念心與蔣月晴有太多的不同,他重新愛上的,就是舒念心。他已經把舒念心當成是舒念心,她不是誰的替身,也更不是誰的影子。
可現在,蔣月晴出現了!
“哈,南總真是好眼力好記性啊,還記得我。”
蔣月晴說完,搖曳了一下她因衣服太緊而突現出迷人線條的身子,貼近幾步,幾乎挨到他的臉說:“南總,你記得我,一定是因為恨著我的緣故,而不是還愛著我吧?”
南力帆往後退了一步,他不喜歡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還有,這妝也化得太豔了,有點嚇人。
聽了她的話,南力帆暗暗問了自己一聲:是恨嗎?可內心的反應,好像不是太強烈。
如果說恨,在她離開時,還有舒念心出現的時候,他的確是恨過。可現在有了舒念心,他就覺得,恨在他心裏早就淡化了,甚至已無足輕重。
他蹙緊眉,心裏有無數個疑問:她怎麽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她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她為什麽會在這裏當陪酒小姐?……
他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以前他夢想過她會回來,也設想過他和她見麵的場景,但做夢也沒想到,他會在這種場合和她見麵重逢。
“南總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心裏的恨還沒消啊?”
蔣月晴見他沒有回答,就接著說:“看來,我們倆到底還是緣份不淺啊,兩次初遇都是在酒吧裏。”
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是在酒吧裏,就那一次,他便喜歡上了她。
可那時的她,隻有十八歲,多麽清純多少可愛。十年後的今天,他與她相遇,竟還是在酒吧,再看她,當年的那種清純早就無影無蹤,這看著他和說話的口氣,那裏有一點點的可愛?
她變了!變得太厲害!
變得讓他一瞬間,感覺到了心痛。
“我們出去談吧。”他提出來。
蔣月晴聽了,嫵媚地哈哈笑起來:“我還在上班呢南總,要想讓我出去,除非……”
“除非什麽?”
蔣月晴這時鬆開一直抱在胸前的一支手,搭在南力帆的胸前,真正像個“小姐”似地說:“除非你和前台說,帶我出去。”
南力帆雖然從沒帶過小姐出去,但他知道“跟前台說”是什麽意思。一般想整晚包小姐的人,都會跟前台結帳說好,帶小姐出去包夜。
南力帆俊眉深深地蹙了一下。他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問問她的現況。他心裏有太多的不解,他一直以為,她還在美國。
老旺拚酒拚得眼都睜不開了,南力帆和另幾位朋友打過招呼,就一把拖著蔣月晴。到前台說,要帶她出去說事,兩個小時後會送她回來。說完丟下一遝錢,就走。
前台見他臉色凝重,而要被他帶出去的小姐卻一臉的微笑,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在這種場合,遇上熟人或是自己以前喜歡過的女人,是常有的事。
南力帆把她帶到自己的車上,再把車開到城西的江灘邊。夜深人靜,這裏沒有一點吵雜聲,正好談話。
他沒有下車,打開車燈,轉身看著坐在後排的蔣月晴。剛才室內的能見度太差,他總覺得看得不真切。
而蔣月晴,卻低著頭,與酒吧那付媚勁完全相反,她顯得很無助,很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