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89、是她嗎?

奚雲海睡了一天一夜,總算是醒了。醫生說,腦部受到傷害是一個原因,醉酒也是一個原因,弄得奚小幼也自責起來,不該聽他的話,陪他去醉酒。

睜開眼,他看到床前竟是南蘭,便衝她笑笑。

“怎麽是你啊?小妹呢?”

南蘭見他醒了,很高興,撲到他麵前,滿眼關心又深情地看著他。

“她上班去了,我請了假,我來照顧你。”

奚雲海看著她:“這怎麽行,我們……我們隻是……”

“我們隻是同事、又不是太熟是吧?”南蘭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是這麽想的,可我不這麽想,我就願意照顧你,也想照顧你!”

奚雲海哪能聽不出裏麵的內容,他就這麽看著南蘭,卻不知道再說什麽好。而南蘭,說完這話後,拿起一隻蘋果,低頭削起來,也不再看他。

氣氛有點緊張,奚雲海正在想,找什麽話題打破這尷尬,就聽外麵吵吵鬧鬧,像有很多人。接著,就有人喊“奚工”。

是瑞天的員工們,來醫院看他。

員工們來傳達瑞天集團萬總的指示,讓奚雲海多休息幾天。還特別指示,讓南蘭好好照顧奚工,準她的假,可以到時候跟奚工一起去上班。

奚雲海很納悶萬總為什麽這樣交待,可南蘭卻心知肚明,這一定是媽媽嚴秋萍的主意。

她那天半夜從家裏跑出來,第二天早上嚴秋萍就發現了,打她手機,才知道她去醫院照看她愛的那個人去了。

這麽多年,難得女兒能遇上自己心儀的人,還大半夜往那裏跑,看來,她是真的上心了。

她見過南蘭說的奚雲海,也聽南蘭說過他是舒念心好友的哥哥。那次南力帆住院時,她見過奚雲海,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兒。隻是,他對舒念心似乎很好。

她本來想問一問南蘭他和舒念心的關係,可南蘭隻說那是她誤會了,事情另有原因,便說等她回家再跟她解釋。

嚴秋萍了解南蘭的性格,輕易不決定一件事,一旦決定上了,就很難改變。就如當初她不讓她搞音樂一樣,攔了十幾年,硬是沒攔住。

既然女兒這麽上心,那麽,就趁這個機會,讓女兒好好表現表現吧。於是,嚴秋萍打個電話給老朋友瑞天的萬總,把事情一一道出。萬總聽了,當然是高興,也就送了這個順水人情。

奚雲海在醫院躺了五天,奚小幼每天都來看他和送飯,但舒念心,卻沒再去看過他。

舒念心隻在奚小幼那裏打聽她哥的情況。她知道南蘭一直在陪著,也就不去打擾了。

這幾天,舒念心一直在安排,舒明潔與嚴秋萍兩夫妻見麵的事。

她跟媽媽舒明潔說起這事,舒明潔的眼淚卻一下子溢了出來。她抱住舒念心,有點哽咽地說:“心兒,委屈你了!媽媽知道,這兩年你在南家,一定過得並不快樂。我其實能想到,子女結婚,兩家父母一直不見麵,這就說明,他們可能不接受你。

“媽媽能猜得到。但媽媽也相信,你不告訴我,也有你的原因,所以媽媽不問。媽媽相信,隻要你一天沒回來說,媽媽,我堅持不下去了!那麽,你一定能把事情決解好。

“媽媽就一直等,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先是力帆主動上門,再是他父母要求見麵。心兒,媽媽真高興,替你高興。媽媽希望看到你幸福,也希望你開心快樂。媽媽太高興了!”

舒明潔的這番話,讓舒念心聽了心裏十分地難過,她一個勁地說:“媽媽對不起!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原來,媽媽什麽都知道,隻是,她也怕自己傷心。聯想到自己的這兩年,舒念心也忍不住熱淚迎眶。母女兩抱頭痛哭了起來。

……

見麵的日子定在周六晚上。

見麵的地點定在凱倫大酒店。

一大早,舒念心就回娘家,拉舒明潔出去買兩套像樣點的衣服。第一次見麵,她不想婆婆對媽媽有什麽想法。

買完衣服,舒念心一定要把自己的工資卡放在舒明潔哪裏,舒明潔不要,拉拉扯扯半天,最後,舒念心拿出兩張卡。

“媽,這一張是力帆的工資卡,這一張是他的存款卡,您看,都在我手上。您女兒啊,現在有的是錢用,所以,我這工資卡放在我這裏,根本沒有發揮它的價值,隻有請您幫我發揮一下了。”

舒明潔笑著隻好收下。

除了南蘭,南家人都到齊。到飯店時,舒家母女倆早已等在包廂裏。

嚴秋萍第一個進來,她看到坐在舒念心身邊的舒明潔,就徑直走了過去。她想看清楚點,到底是不是她曾經見過的那個女人。

完全不一樣!

麵前這個女人,雖穿得不是很華麗,但很得體,很素雅,可見她平時是很清爽的一個人。還有那微微有點憔悴的臉上,揚抑著的是堅定和自信,感覺很幹練精明。

一點兒也不像那個女人。一臉的狐媚相,永遠一副可憐兮兮的小鳥依人樣兒,難怪,當初南耀榮沒有能抵擋住她的妖媚。

看慣她身邊富家太太們的花枝招展,她反到覺得舒明潔這打扮十分地養眼,頓時,對她的好感也就油然而生了。

“你好,是舒太太吧?”

嚴秋萍走近她,沒有稱她“親家”,而是有點隔離似地叫她舒太太。

南耀榮隨後就到,他就直呼:“親家母好。真是對不起,一直沒和你見一麵,這真是太不像話了……”

“親家可不能這麽說,我一直擔心心兒在你們家麻煩你們了。”舒明潔也客氣。

落坐後,南力帆一直拉著舒念心的手。兩人看著兩家大人這麽融洽,心裏樂開了花。

還是南耀榮先開口。

“親家母,因為帆兒和念心還沒有領結婚證,當時婚也結得傖促,沒有宴請所有的親戚朋友。那麽,帆兒的意思就是,他們先領結婚證,再好好看個日子,重新舉行一次隆重的婚禮,你看如何?”

舒明潔一聽這話,心忽地一沉:都兩年了,他們竟還沒拿結婚證?這是什麽意思?心兒也從未提起這件事。

“這……”舒明潔臉上顯露出一絲的不快,但還是強掛著微笑說:“這要看力帆和我家心兒的意思,如果二老也同意,我也沒意見,該怎麽辦你們定吧。”

嚴秋萍這時插一句:“所有的費用我們南家出,舒太太你要把你那邊的親戚朋友都請來,這次我們得好好風光風光。”

說完,她又瞪向南力帆:“都怪我這兒子,把結婚當兒戲。你說,我們南家獨子結婚,怎麽能就那麽敷衍了事?”

舒明潔那還能說什麽?隻有點頭的份兒。

“帆兒,你們商量好什麽時候去領結婚證沒有?”南耀榮問南力帆。

南力帆看看舒念心,舒念心想了想說:“最近我們公司有一個活,我可能要出差幾天,等我回來吧。”

“那好。那我們就把婚禮定在下個月18號吧,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準備起來足夠。”

南耀榮的提議都同意,這事也就這麽定下來了。

看來,這頓飯吃得還很圓滿,一切也進行得很順利。這才真正像是兩家嫁娶兒女的禮儀。

吃到一半,南力帆的手機響了,他不得不歉意地走到包廂外去接。

包廂外就是飯店大廳,他拐到一個彎角處,站在那裏把電話接完。剛要轉身,他看見大廳落地玻璃處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年輕的正麵對著他這個方向,看上去非常地眼熟。

因為有點遠,又對著光,看不大清楚,隻是那張臉朦朧中感到特別地熟悉,似曾見過。

兩女人看來是吃完了,準備走了。那個年輕的女子擦了擦嘴,拿出粉盒補了補妝,臉上始終沒一點表情。

南力帆轉身麵對包廂,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兩女人起身了,準備離去,往大門外走去。

那身影,那後背,那身型,怎麽都那麽地熟悉呢?南力帆在腦海裏搜索著,可就是想不起來。

他推開包廂門,舒念心正在張望著他。突然,他腦子裏似乎是靈光一閃……

他記起來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是她!

是她嗎?

他停住了踏步進門,而是轉身再往剛才那個坐位看,目光追到大門口,可已無人影。

“看什麽呢?遇到熟人了?”嚴秋萍問轉身向外的南力帆。

南力帆隻得回身,推門進來:“哦……好像……是的,像我一位客戶……”

他回答得有點吞吞吐吐。

舒念心注意到了他有點異樣的神情,但卻裝成什麽事也沒有一樣,給他夾了一塊雞肉。

可南力帆,心裏卻不能平靜起來。剛才,那到底是不是她?遠遠地看,的確像她,包括那動作和神情。

隻是,這麽遠,光線也不好,也有可能是他看錯了。

不是嗎?天底下像的人多了,舒念心不是也像過嗎?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應該隻是像而已。

因為,她在美國。

這樣想過後,南力帆心裏就平靜多了,隻是,腦海裏還是有那個女子的影子,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