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寵妃_第七十九章 暗中挑撥
還未等孫言心受罰的消息傳到李顯瞻的耳朵裏,子衿便熬了參湯在文淵閣候著等李顯瞻議事完出來。
倒是子衿才到一會兒,李顯瞻便出來了,見子衿的衣裙濕了些許,又看外麵下著的大雨,不由關心了一句:“下著這樣大的雨你還過來給朕送參湯。”
子衿羞澀著低聲道:“皇上寵愛臣妾,臣妾自然要關心著皇上。”
李顯瞻牽著子衿的手進了文淵閣的側殿,命人端了炭盆過來將子衿濕了的衣裙烘烤幹爽,待李顯瞻喝了參湯之後,子衿才麵帶悔色的道:“皇上,今兒臣妾去坤寧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同孫小姐鬧了些誤會。”
聽到孫言心的名字,李顯瞻不由緊張的看向子衿。
子衿如實的將白天發生的事與李顯瞻說了一遍,之後才知錯的道:“臣妾不該與孫小姐生氣,畢竟孫小姐是太後請進宮的人。”
李顯瞻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子衿瞧著李顯瞻臉色緊張,便趕緊道:“雲妃娘娘雖行事過激了些,也是替臣妾主持公道,不過,慈寧宮的月姑姑已經將孫小姐接回了慈寧宮,沒有將此事告知皇上,想必孫小姐並無大礙。”
李顯瞻仍是擔心,道:“不行,朕去慈寧宮裏看看孫小姐!”說罷,便要起身往文淵閣的方向去。
子衿起身追上去,道:“皇上,外邊還下著大雨呢,孫小姐有月姑姑照料,不會有事。皇上也要顧著自己的身子才是。”
李顯瞻側頭看了眼追過來的子衿,見她一臉的擔憂不假,心中稍有動容,放下了去慈寧宮裏看孫言心的想法,隻是仍舊牽掛著孫言心,道:“但願她沒事。”
子衿勸慰著道:“有月姑姑照料,孫小姐不會有事的。”
李顯瞻放下心來,這才察覺方才一急暴露了許多對孫言心的關心,便向子衿解釋道:“孫小姐畢竟是太後請進宮裏的貴客,又是孫太傅的女兒,朕才擔心了些。”
子衿的頭依靠在李顯瞻的懷裏,低聲道:“臣妾明白。”
這一場雨倒是下到了酉時才停下,錦繡挑了簾子進來向雲岫稟道:“主子,皇上召了儀貴人在謹身殿歇下了。”
雲岫點頭應下,寫了幾個字謎扔在一個匣子裏,與一屋子的宮人玩起了猜字謎的遊戲。
“一邊是紅,一邊是綠,一邊喜風,一邊喜雨。”雲岫拿出一張紙條念道。
緲緲抓著腦袋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謝全、華良、郭海幾人也是想了許久都未想出來,玉寧笑著道:“是‘秋’字,一邊是紅,則是火,綠便是禾,火喜風,禾喜雨。”
雲岫笑著點頭道:“對了。”
準備再從匣子裏撿出一張紙條來,卻聽到外邊有人在慌亂的拍著長春宮的宮門,雲岫一愣,趕緊著讓小太監去開了宮門。謝全領了敲門的人進來,雲岫認出是惠婕妤身邊的人,見她來得這樣匆匆,想必是啟祥宮裏出事了。
那宮女鞋襪裙角都濕了,鞋子上也沾了些泥土,頭發讓雨點打得淩亂,一見到雲岫就跪下哭著道:“雲妃娘娘,您趕緊去看看惠嘉公主吧,晚上淋了些雨,又發起燒來了。”
雲岫皺了皺眉,道:“惠嘉公主身子不好,你們怎麽還能讓惠嘉公主淋雨?你們粗心也罷了,你家主子總該會費心叮囑著你們。”
那宮女神色晦暗,哭著道:“奴婢們照料惠嘉公主不敢疏忽,主子一直不喜歡惠嘉公主,今日便是主子強行將惠嘉公主留在雨裏的,還不讓奴婢們將惠嘉公主抱回屋子裏。”
雲岫心寒的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惠嘉公主雖癡傻了些,可好歹也是她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能如此對待惠嘉公主!”
說罷,趕緊讓謝全去請了當值的太醫去啟祥宮,不放心,又領著玉寧和緲緲去了啟祥宮裏看看。那宮女趕緊的跟著雲岫回了啟祥宮。
啟祥宮緊挨著長春宮,走了才一會兒,便到了啟祥宮,一進主殿,便見搖籃裏的惠嘉公主大聲的哭著,惠婕妤渾身濕透了趴在搖籃上哄著惠嘉公主,一見雲岫進來,她立即恐懼的將惠嘉公主抱著,哄著在大哭的惠嘉公主。
雲岫仔細瞧了眼繈褓之中的惠嘉公主,燒得一張小臉都通紅了,哭一聲,斷一聲,瞧著沒有其他的孩子伶俐,看著也比五公主瘦弱許多。
雲岫擔憂著道:“惠婕妤,你渾身都濕了,先將公主下來。”又向一旁擔心候著不敢上前的宮女道:“還不去扶著惠婕妤回內殿換身幹爽的衣裳,若惠婕妤再病著了,皇上不要了你們的腦袋!”
宮女惶恐著應下,小心的上前勸道:“主子,奴婢扶您去換身幹淨的衣裳。”
宮女還未碰到惠婕妤,便被惠婕妤一手打開,惠婕妤身子往裏頭縮了縮,眼裏滿是怨恨的瞪著雲岫,大聲的罵道:“趙雲岫,我如今落得這般田地,都是被你害的!你笑裏藏刀,一步一步將我害成了這般模樣!”
緲緲看不得雲岫被人罵,大聲的脫口而出:“惠婕妤娘娘您說話可得憑良心,當初要不是我家主子全力保住了您肚子裏的胎兒,您能生下惠嘉公主嗎?”
惠婕妤仇恨的瞪著雲岫,道:“你有沒有害過臣妾,你自己心裏清楚!”
雲岫的臉如同隆冬臘月一般,冷得讓人看了不由發寒顫,她衝著宮女厲聲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帶著你家主子去內殿換身幹淨的衣裳。”
那宮女不敢猶豫,大膽的上前去拉惠婕妤,照料惠嘉公主的宮人也趁機趕緊從惠婕妤的懷裏搶下惠嘉公主。惠婕妤被宮女強行拉進了內殿,一邊還指著雲岫大罵。
雲岫略是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惠嘉公主倒是不哭了,安靜的很,一張小臉燒得通紅,雲岫伸手探了探,惠嘉公主渾身燙得如同火燒一般。
幸而,謝全已經領了當值的張太醫過來了,張太醫替惠嘉公主看過後,開了藥,讓宮人拿了冰塊替惠嘉公主先散著熱。雲岫又讓張太醫去看看惠婕妤。
這會兒惠婕妤倒是換了幹淨的衣裳出來了,見著太醫來,由宮女攙扶著快 一步上前虛弱的問道:“張太醫,我的惠嘉公主怎麽樣了?你一定要救救她!”
張太醫道:“婕妤娘娘放心,惠嘉公主無事。”
惠婕妤放下了心,又注意到雲岫還在屋子裏,瞬時恨意的看著雲岫,大聲的罵道:“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若非你當初騙我保下這個孩子,我不會落得如今這步田地!”
說著,就掙紮開攙扶著她的宮女要向雲岫撲過去,哪知,才跑了兩步便跌倒在地上,又掙紮著想爬起來,卻才站起來,又體虛的要倒下,幸而有宮女伸手扶住。
雲岫冷冷的看了眼惠婕妤,道:“惠婕妤擔憂惠嘉公主,魔障了,張太醫好好替惠婕妤看看。”說罷,便領著玉寧和緲緲出了屋子。
出啟祥宮時,雲岫問了句來送著她出去的宮女:“這些日子,可有什麽人來看過你家主子?”
那宮女紅著眼睛道:“前些天麗婕妤來過,之後主子的性子變得更加的乖戾,動不動就發脾氣,對惠嘉公主也不好。”
雲岫點頭思索著出了啟祥宮。之前,惠婕妤可是很感激雲岫保住了她肚子裏的孩子的,雖然對那個癡傻的惠嘉公主不喜歡,但還不至於厭惡。
出了啟祥宮,仍是還能聽到啟祥宮裏惠婕妤那充滿恨意的罵聲,詛咒。
雲岫向來不在意這些,隻是,麗婕妤是如何得知了這些事情?
翌日一早,雲岫便托著頭疼的借口讓施太醫過來長春宮裏請脈。
施太醫一來,雲岫便屏退左右,小心的問:“近日裏可有人去翻看惠婕妤懷著惠嘉公主時的脈案?”
施太醫思想了一會,道:“前些日子太醫院整理各宮主子的脈案,怕是那會兒有人查看了,其餘時並未有人特意去翻看惠婕妤的脈案。”
雲岫想了一會兒,又問:“惠婕妤的脈案上可能讓人察覺出些端倪來?”
施太醫搖了搖頭,道:“應該看不出什麽。”
雲岫這才放下心來:“惠貴人懷著惠嘉公主時的情況她自己很清楚,是她要執意保胎的,如今惠嘉公主癡傻,她倒是怪上本宮了。”
施太醫臉色一沉,隱晦的道:“瑾妃娘娘,若當初惠婕妤及時落胎,她的身子不會落得這般模樣,也還會有生育的能力。”
雲岫橫了施太醫一眼,嚴肅的道:“此話,本宮不想再聽施太醫說第二遍。是惠婕妤執意要保胎,才導致她今日的下場。”
“是。”施太醫應下,不敢多言,退出了長春宮。
雲岫出了長春宮往啟祥宮的方向走幾步,便能聽到惠婕妤仍在大聲的罵著。許昭儀來長春宮裏找雲岫說話,經過啟祥宮聽到裏頭的罵聲,不由愣了會兒,便笑著走了。
正巧,走了才幾步,見雲岫在外邊站著,便笑著與雲岫說道:“這一幕,看著真是熟悉,當初,我也這樣發瘋過。”
雲岫笑著與許昭儀道:“幸好,眼下你已不是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