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寵妃_第四十章 毒害皇子

正月初一為雞日,即是吉日。郭海巧手藝用塊木板雕了隻活靈活現的雞出來,玉寧幾人找來梯子擁著郭海將雕出的雞掛到殿簷上。

婉琪一早的來長春宮裏給雲岫拜年,兩人寒暄說了幾句就一塊兒去慈寧宮裏給太後拜年。雲岫和婉琪到慈寧宮時,各宮的嬪妃差不多都到了,正月第一天,大夥兒見著都笑著說幾句喜慶吉利的話,太後給嬪妃們都封了紅包,嬪妃們開心的謝恩,坐下喝了會茶,又一同去坤寧宮裏給皇後拜年。

皇後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與眾人說話一直都帶著端莊的笑容,也未聽見咳嗽聲了,溫和的教誨在座的嬪妃在新的一年裏要更加的相親相愛,盡心侍奉皇上,切莫因皇上寵愛誰多一些而生出嫉妒之心。

嬪妃們自然恭敬應下,皇後又讓綠蘿取了紅包來分發給嬪妃們。

雲岫等人正準備散去,皇子公主便過來給皇後拜年請安,李璘見到昭妃露出不舍之色來,依著李顯瞻的意思,李璘除夕夜是住在永壽宮的,正月裏給太後、皇後請過安後便要回到長春宮去住。

昭妃難得露出慈母神色來,她眼神殷切的看著雲岫,雲岫卻不予理會,反而走到李璘的身邊道:“也給太後和皇後娘娘拜年請過安了,大皇子該回長春宮裏住下了,晚了怕是皇上怪罪。”

雲岫拿皇上的意思來壓昭妃,昭妃自然不敢有怨言,隻摟著大皇子,難舍難分。

皇後實在看不下去這樣的場麵,也憐惜大皇子小小年紀就不能見到母親:“大皇子到底年紀小,離不得生母,這新年歡慶的日子不能與生母相聚,想著也可憐,本宮明日去求求皇上,讓大皇子過了正月再回長春宮裏住。”

昭妃擦了一把眼淚,喜悅的朝著皇後行禮:“臣妾謝皇後娘娘體恤。”便也拉著大皇子一同跪下,大皇子稚嫩的口吻感激的道:“兒臣謝皇後娘娘心疼。”

雲岫倒是一笑,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皇上大皇子搬到長春宮裏住時,臣妾也勸換上,說是大皇子年幼,離不得生母。皇上卻訓斥了臣妾一頓,說臣妾婦人之仁。想必皇上是想培養大皇子,怕大皇子受世俗親情所擾,難堪大任,這才讓大皇子和昭妃娘娘暫時分開些時日。”

雲岫的話,令在座所有的人啞然,皇上絕不會平白無故的讓大皇子住道長春宮中,不讓他與昭妃相見,眼下皇上隻有大皇子一個兒子,雲岫所說皇上要培養大皇子不無道理。不由,羨慕嫉妒夾雜著別樣算計的眼神紛紛落在跪在地上的昭妃和大皇子身上。

皇後遲疑著,若真是雲岫說的那樣,她若是去勸皇上豈不是再被訓斥一頓?後宮裏,皇上雖敬她,但從未對她有過半點感情,她至今還能穩穩的坐在皇後的位置上,那是因為她足夠知趣。

昭妃當然是不信雲岫的話,可是她又能如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岫帶著李璘回了長春宮。

雲岫蓋著錦緞加絨的毯子躺在院子裏,聽著明徽軒裏大皇子讀書的聲音有些哆嗦打顫,怕是屋子裏冷的緣故,雲岫喚了謝全提了一簍子的炭過去添上。

雲岫倒也想憐惜憐惜大皇子與生母不能相見,可這又能怨得了誰?昭妃若是安安分分,不謀害瑞嬪幾人肚子裏的孩子,雲岫又何至於用大皇子牽絆她。就照著李顯瞻這樣寵幸嬪妃下去,怕是這幾年,昭妃與大皇子都難以見上幾麵了!

玉寧又端了個炭盆出來放在雲岫的腳邊上,嗬著氣撮了撮手掌說道:“外邊冷,主子還是別在院子裏坐著了,要不出去走走,要不回屋子裏吧。”

雲岫起身,毯子滑落下來,倒真是冷得她打了個哆嗦,玉寧趕緊著拿著披風給雲岫披上,在炭火邊上暖了緩手,雲岫溫和的笑著道:“聽你的,便出去走走吧,總這樣貓著,身子也懶了。”

緲緲從屋中拿了暖爐來給雲岫捧上,玉寧笑著提議道:“大戲台那兒一早就唱起戲來了,主子不妨去看看,估摸著琪嬪娘娘也在。”

雲岫應下,便帶著緲緲和玉寧一同往大戲台的方向走去,外邊的雪早已融化了,走在石板鋪的路上也幹爽。大戲台果然是唱上戲了,好不熱鬧,婉琪、瑞嬪、惠貴人都在,隻是沒見著昭妃和雲妃在。

見是雲岫過來,婉琪已高興的跑了過來道:“雲姐姐你可算是想著出來走走了!”

雲岫笑著搭上婉琪的手,看戲的嬪妃都察覺雲岫來了,紛紛起身行禮請安,雲岫隻略點了點頭示意不必多禮,又問婉琪:“今兒都有些什麽戲?”

婉琪掰著手指頭數道:“有一出嫦娥奔月、貴妃醉酒、醉打金枝、哪吒鬧海……”

雲岫笑了一句:“許是你點的哪吒鬧海!”說罷,衣袂飄飄入了座。

不多會,昭妃也過來,不過與雲岫說了幾句話便問起大皇子在長春宮好不好,有沒有著涼,有沒有吃好。

雲岫捂著嘴笑了一句:“瞧昭妃姐姐說的,活像是我虐待了大皇子似的。昭妃姐姐放心,大皇子一切都好。”

昭妃定了心,卻又不安起來,這幾出戲看的,雲岫隻聽昭妃在耳邊說大皇子如何如何了。既如此擔心自己的兒子,身為母親,又怎狠得下心去害別人的孩子?

“既然昭妃姐姐如此心疼思念大皇子,明兒我就去稟了皇上,讓大皇子回永壽宮裏陪著昭妃姐姐好了!”雲岫略不耐煩的道。

董貴嬪插了一句嘴:“昭妃娘娘如此心疼大皇子,斷然不會害得大皇子失了皇上的心。”

這話說得昭妃不敢言語,其餘嬪妃皆算計的看著昭妃,若大皇子被立為皇儲,皇上駕崩後,除了皇後之外,她們就都要殉葬,誰能甘心?

戲台上的戲唱得婉婉轉轉,清麗的旦角聲音如鶯鶯燕燕,雲岫一直不懂戲,索性看著也乏味,待唱戲散了,邀著婉琪和瑞嬪一同去長春宮坐坐,喝喝茶,說會兒話。

於回廊見謝全匆匆的過來,雲岫心中一緊,覺著是出事了。果然,謝全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她臉色一變,想起婉琪和瑞嬪還在,緩和下神色來:“出了些事情,今日怕是不能陪兩位妹妹說話了。”

婉琪和瑞嬪也是懂事,怕是長春宮出了緊要的事情,自是不敢再叨擾。婉琪緊張著問:“可是出什麽大事了?”

雲岫笑著說:“宮人犯了錯,不是緊要的事,婉琪妹妹不必擔心。”說著,辭了二人,匆匆的跟著謝全回長春宮。

“大皇子現下如何了?”雲岫緊張擔憂的問,步子不由加快了些。

謝全在前麵利索的引著路,弓著身子道:“幸虧發現的早,隻是中了輕微的毒,已經去太醫院請了施太醫過來了。”

雲岫這才鬆了口氣,步伐中也不見慌亂,囑咐了一句:“既然大皇子無事,這事先瞞著,可千萬不能讓昭妃知道了。”

謝全應道:“奴才知道。”

回到長春宮裏,雲岫直奔明徽軒而去,見到大皇子卻真無事,施太醫也在屋子裏,放下心來,走到施太醫邊上問道:“施太醫,大皇子怎麽樣?”

施太醫拱手道:“下官開了藥給大皇子解毒,已經並無大礙了,休養兩日就能大好。”

雲岫點了點頭,讓錦繡送施太醫出去。

謝全上前來問:“主子,那宮女該如何處置?”

在她的宮裏居然還能有下毒謀害皇子的人在,真真是讓雲岫憤怒,若大皇子真有個好歹,她怕是難辭其咎,昭妃怕是能一改沉穩和氣的性子跳起來掐死她!

“說出是誰指使的了嗎?”雲岫問。

謝全搖了搖頭:“口風緊,死都不說。”

郭海已經壓著那個在大皇子飲食裏下毒的宮女上來,雲岫瞧著,到沒什麽印象。謝全衝那宮女大聲的喝了一句:“印兒,到底是誰指使你毒害大皇子?”

那個印兒瞪了謝全一眼,往他身上吐了口唾沫,神色甚是狂傲。謝全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伸手就是一巴掌扇把印兒生生扇倒在地。

雲岫瞧著這個印兒怕是不用刑不招,便揮了揮手道:“該用刑便用刑吧,總要受些皮肉之苦,才會老實些。”

謝全郭海便要去拉著印兒去受刑,哪知印兒突然反抗,一嘴就咬著謝全的手臂不放,疼得謝全踢了她兩腳,手也不得不放開了印兒。誰也沒料到,印兒突然就轉身往殿內的柱子上撞去,瞬間,鮮血奔湧而出,印兒的身子慢慢的滑落倒在地上。

雲岫心驚的看著印兒撞柱自殺這一幕,許久才回過神來,玉寧走到印兒邊上,伸出手指在她的鼻間探了探,歎息的與雲岫說道:“主子,印兒死了。”

大年初一的死人,倒真是晦氣。雲岫讓人草草的收殮了印兒,又親自往壽安宮走了趟,雲妃管著尚宮局,印兒死了,自是要去跟尚宮局報備一下。

“如何死的?”雲妃問了句。

雲岫惋惜的道:“許是突發惡疾,請了施太醫過來也沒救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