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祈夢請_第82章 謀權奪財
董婉喻抓起紙張一看,上麵寫的都是藥名,還有數量,她不知道這是做什麽用的?但直覺告訴她這很重要,一定要將它記下來。
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藥方上,周圍的一切漸漸淡化,消融,成為漆黑一片,而她又再次陷入黑暗當中。
“蕭禦醫,夫人還能不能醒來?”吳媽媽都快絕望了,現在夫人漸漸沒了反應,連藥湯都很難灌進去。
“我也不知道,我給她下一劑猛藥吧,看看能不能讓她醒來進食。隻靠參湯吊著,終究不是辦法。”蕭笙道。
“如今也隻能如此了。”吳媽媽看著形銷骨立的董婉喻,她已經幾天沒進食了,全靠上好的老山參吊著。這不吃東西連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別說一個病人了。
幸好蕭笙的這藥,還起一點作用,董婉喻服下一個時辰後,終於醒過來了。董婉喻疲憊而迷茫的看著帳頂,一時沒弄清自己這是在哪裏?
“夫人,你可算醒了。”吳媽媽激動地喊道。
董婉喻眼神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隻見吳媽媽又驚又喜地看著她,連蕭笙也站在一邊。董婉喻終於想起來了,她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這才說道:“蕭禦醫,快記下——”
“記下什麽?”蕭笙不明所以,但還是往前靠了些,怕錯聽什麽。
“你一定要記住治療瘟疫的藥方……”董婉喻艱難地說著,隻是說道最後一味藥時,她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怎麽辦,還差一味,怎麽想不起來了。”董婉喻喃喃自語著,眼皮越來越重,她趕緊叮囑道:“按這藥方給我抓藥,剩下那一味藥就看你……”
董婉喻說完,就陷入了昏睡中。蕭笙盡管錯愕不已,但依然將那藥方記了下來。蕭笙寫完之後,拿起藥方,仔細研究,越看他眼神越亮,接著露出了激動狂喜的神情,甚至他那白皙的臉頰,也泛起了微紅。
“衛夫人有救了,瘟疫也許有救了,我這就去配藥。”蕭笙說著,不等吳媽媽反應,背著藥箱就往外跑,模樣有幾分癲狂。
吳媽媽看著他的背影,一肚子話想要問。隻是人已經跑遠,她隻能無奈地看向床上的董婉喻,看蕭禦醫那狂喜的神情,應該說的是真的。
蕭笙回到禦醫所,先按照那藥方給所有感染的人配了一計藥,然後開始仔細研究起董婉喻所說的最後一味藥。這方子開得十分精妙,藥材的搭配也很精準,一看就是高人所出。
就連他拿著這藥方,也從中領悟到了從未發現的藥物搭配方式,而且以藥材的藥性來說,還很搭配。隻是他越看,越是對最後一味藥捉摸不定。
雖然隻是最後一味藥了,但中藥處方講的是個相輔相成,缺其一,也會影響到整副藥的效果。如今時間緊迫,他提起筆將自己認為,最適合的幾味藥都寫上。
“蕭禦醫,今日衛夫人情況如何了?”陳媽媽今日沒等到蕭笙來回話,心裏總覺得放心不下,於是親自來了禦醫所專門給蕭笙用來治療瘟疫的藥房。
“陳媽媽,我需要您幫忙,或許這瘟疫有救了。”蕭笙也正準備去找陳媽媽,她這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陳媽媽大喜過望,要知道司清德如今可是為了瘟疫之事,食不下咽,夜難入眠。
“真的,如今還需要試試藥效,我這有幾個藥方,需要給不同的人服用,看最後是哪一副有效。如果我估計得沒錯,就是沒效的,也能讓感染瘟疫之人,暫時沒有性命之憂。”蕭笙信心滿滿。
“你趕緊配藥,我這就安排人手。”陳媽媽激動不已。
如今宮裏感染瘟疫的人還有不少,有的是人給蕭笙試藥。在陳媽媽的安排下,這些人分別開始服用不同的藥方,這些藥方,差別隻在於一味藥物。
在事成之前,陳媽媽與蕭笙都沒有將此事稟報司清德,等確實有人被治愈了,才能上報。三日之後,這藥就有了效果,隻是有的比較明顯,有的卻隻是讓感染瘟疫之人的病情沒有惡化。
但這已經讓陳媽媽和蕭笙大喜過望,就連昏睡中的董婉喻,最近也被灌了不少藥,雖然人還未醒,但也沒有繼續惡化,反反複複,時高時低的發熱,也好了許多。
陳媽媽高興不已的帶著蕭笙去麵聖,司清德身上的毒雖然已解,但卻因為瘟疫之事鬧得茶不思飯不想,臉色疲憊而憔悴。他聽聞陳媽媽求見,臉色沉了沉,以為是董婉喻終歸沒有撐過去。
“皇上,天大的好消息啊。”陳媽媽進入禦書房,激動得含著淚,跪在司清德麵前。
“你們起來回話,什麽好消息。”連日來就沒一件好事,聽聞有喜,司清德也來了精神。
“皇上,上天垂憐,瘟疫有救了。”陳媽媽語氣中帶著激動的顫音。
“當真。”司清德站了起來,眼神灼灼看向蕭笙。
“啟稟皇上,確實如此,在調養數日,就會有第一批被治愈之人。”蕭笙同樣激動不已,這方子不知可以救活多少人。
“蕭禦醫這是大功一件啊,等治好這瘟疫,朕一定重重有賞。”司清德龍顏大悅,果然上蒼還是眷顧大厲的。
“皇上,這治療瘟疫的藥方,並不是臣一個人的功勞,……”蕭笙風光霽月,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董婉喻若是知道此事,肯定希望他能貪功一些,別把自己供出去。
“即便如此,蕭禦醫也是大功一件。”司清德笑著,眼底有著深思。
之後,蕭笙將最有效的一副藥方交了上去,皇上命人收集藥方所需藥材,盡快送去徐州。衛紹霆那裏也得了一份,籌集藥材,救治那些被關起來的瘟疫病人。
而董婉喻也及時得到救治,從鬼門關被拉了回來,漸漸康複,等她終於能下床,司清德悄悄來見了她。董婉喻還不知道老實的蕭禦醫已經將她‘賣’了。
“臣婦叩見皇上。”董婉喻被小宮婢扶著,要給司清德行禮。
“不用多禮,坐吧。”
司清德說完,就有個小內侍搬了凳子,讓董婉喻坐下。
“衛夫人,朕今日來,想弄清一件事。”司清德開門見山,直言不諱。
“不知是何事?”董婉喻疑惑,因為之前被強留在宮裏差點丟了命的事,董婉喻對司清德十分戒備。
“蕭禦醫已經將所有事都說了,朕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這藥方的。”司清德厲聲質問,若不是董婉喻也差點死了,還有她是衛紹霆的夫人,現在隻怕已經進了大牢。
“這事說來也有些玄妙。”董婉喻沒有被司清德嚇到,十分坦然的說道:“那些日子,我也以為自己要死了,昏睡間我看盡了自己的一生。但就在我快要絕望時,我在夢中見到了佛祖,佛祖說大厲的興盛剛開始,不該絕於此,借我之手,將藥方傳出去。”
董婉喻半真半假的說道,真相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喜怒無常,多疑猜忌的皇上給哄好。
“染病之人何其多,為何佛祖唯獨找了你?更何況這天下與佛有緣高僧如此之多。”司清德心中雖是高興,他一手建立的大厲會興盛下去,但還是心有猜疑。
“大抵是臣婦確實如佛印禪師所言,是與佛有緣之人。而當時臣婦也是將死之人,已經很接近另外一個世界。又或是是佛印禪師所贈佛珠起了作用也說不清楚?”董婉喻說著,右手撫上帶於左手手腕處的佛珠。她想起夢裏最後那一幕,真說不定,冥冥之中確實是佛祖保佑。
“你說的佛珠可是你手腕上那竄?”司清德沒有錯過董婉喻的動作,也看向那看似普通的菩提子佛珠。
“正是。”董婉喻點點頭。
“呈上來我看看。”司清德說道,一名小內侍上前,從董婉喻手中拿過那佛珠恭恭敬敬呈到司清德麵前。司清德隻是讓小內侍把佛珠拿在手上給他看,並沒有去碰。
怎麽看,這都是一串再普通不過的佛珠,司清德命人將其還給董婉喻,董婉喻重新將佛珠帶回去。
“既是如此,你也是大功一件,你可有什麽想要的賞賜?”司清德雖覺這事太過玄妙,但也隻有這樣事情才說得通。但她相信那佛珠確實是佛印禪師所贈,因為這種事一打聽就知道了。
況且,佛印禪師會被喻為最接近佛的人並不是沒有道理。之前司清德被瘟疫之事所擾,悄悄出宮去了寶華寺,見了佛印禪師,想要解惑。
當時佛印禪師說:“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此劫的轉機很快便會出現,無需多慮。”如此想來,佛印禪師所說的轉機,也許就是衛夫人。
“臣婦不敢居功,這一切都是佛祖保佑我大厲。況且臣婦能撿會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董婉喻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已經很好,榮華富貴,她一樣不缺,隻要平平安安就好。
如果說有什麽心願,那就是希望她的親人能夠平安,她的娘親能帶著哥哥脫離董家。
“紹霆娶了位好夫人。”司清德對董婉喻的態度十分滿意,這夫妻二人都是好的。“等你身子養好了,就回去一家團聚吧。”
“謝皇上。”董婉喻高興不已,終於可以離開這皇宮了。
就在董婉喻留在宮裏養病時,董家那邊也有了動作。花氏的嫁妝鋪子,最近常常受到來自董家的打壓。趙明與花管事兩人相互扶持,在加上趙亮的幫助,雖然生意受損,但還能支撐。
而掌管花氏嫁妝的陳媽媽,就不斷受到安幽雪的刁難。所有這些事,若說隻是二房夫妻二人做的,陳媽媽這些人是怎麽也不會信的。
這日安幽雪又帶人來了花氏的小院,將院裏的下人們都叫了出來。她坐在遊廊下,看著這些下人們頂著大太陽,老老實實地站著,汗水不斷往外冒,浸濕了衣物。陳媽媽年紀大了,被這樣一折騰,更是頭暈眼花,眼前直發黑。
“如今你們花夫人不在,我就是這二房唯一的夫人,按理我也應當為花姐姐分憂才是。花姐姐把得用的人都帶走了,留下你們這幫子不中用的,我更是要盡一份心,替她管好這院子。免得等她回來時,這院裏都翻天了。”
安幽雪看著這些打扮得光鮮的下人,被曬得麵如豬肝,心裏說不出的快意。珊瑚站在她身後,給她打著扇,心裏對安幽雪越來越懼怕。
“如今,這院裏也沒個管事的主子,以後就由我接手管了。你們將這庫房的賬冊和鑰匙都交出來。”安幽雪說著,眼神狠辣地掃過在場的眾人。
“這院裏的庫房都是二夫人的嫁妝,隻怕安夫人您沒這權利插手。”陳媽媽挺直腰板,冷冷看向安幽雪。
“放肆,主子說話,哪有一個奴才插話的道理,給我掌嘴。”安幽雪冷笑一聲。
她帶來的下人,相互看了看,猶豫了一秒,就要上前執行安幽雪的命令。
“我看誰敢,我可不是你董家的下人,你可沒權利處罰我。老婆子我站在這聽你訓話,那是敬著你,但並不代表你就有權處罰我。”陳媽媽如今也是清清白白的平民戶籍,安幽雪也沒什麽品級,無權處理她。
若是她真的出了什麽事,隻要有人告到官府,安幽雪都是要吃罪的。而她身後,還有著侯府與花家的勢力,並不懼怕見官。
“哼,你如今也隻不過一個下人而已,還不是得任我揉捏,既然你不是董家人,也不是花家人,那就更沒權利在這管董家之事。”安幽雪心中有顧忌,沒有再讓人打陳媽媽。
“嫁妝是二夫人的,她請我做管事,專為她管理嫁妝,合情合理。你一個外姓人,才是無權過問。”陳媽媽毫不相讓。
安幽雪眼珠轉了轉,董君煜曾經對她說過,花氏的嫁妝單子一共有兩份,都是花家父母在官府備過案的。一份董家保存,一份花家保存,但是花家那份,在花家父母去世後,一直都是花氏自己收著。
花氏此次外出,不可能將單子一並帶走,隻要將這些礙事的人打發走,就算花氏以後想要討回嫁妝,也是有口說不清。況且董家本就富貴,外人也不會起疑。
“哼,如今花夫人不在,也由不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來人,給我掌嘴,然後將這老婆子給我攆出去。”雖然不能將人弄死,但是打一頓就算對方要告,也就是配幾兩藥錢。安幽雪話音剛落,就有人上前,押著陳媽媽,抬手要打。
“安夫人,你這是要強奪我們夫人的嫁妝嗎?”那些屬於花家的下人站了出來,眼神鄙夷地看著安幽雪。這女人吃相真是難看。
“主人家的事,輪不到你們來管。”安幽雪也不鬧,能得到好處,這才是實際的。
“我們是花家世仆,你是董家的主子,與我們無關。況且你手中也沒有我們的身契,你無權處置我們。”這些人紛紛說道。
陳媽媽搖頭,他們與自己不同,雖然生契不在董家,但是入了賤籍,就算董家將他們打死,頂多也就是陪幾個錢了事。“行了,你們別說了,夫人的嫁妝他們沒本事吞下去,等夫人回來一切都會討回來的。”
“可是——”這些人還想說什麽。
“夫人沒回來之前,你們都給我忍著。”陳媽媽說著,被人製住狠狠扇了十個耳光後被扔出了董家。
那些花氏帶來的下人,看著陳媽媽臉頰紅腫,嘴角流血地被拖走,敢怒而不敢言。她們得忍著,等夫人回來,到時候所有一切都會討回來的。陳媽媽被扔出去後,就被趙亮的人給帶走了。
陳媽媽被送到了花氏名下的別院,這裏守著的都是花家下人,董家的手伸不到這裏。將陳媽媽安置好,趙亮派人去給王媽媽送信,說明情況。
安幽雪將陳媽媽攆走之後,將那些花氏的人全都安排去做粗活,花氏小院裏換上了她的人。而花氏的庫房,也被砸開,重新換了鎖頭。
安幽雪更是迫不及待地去看看,花氏到底有多少東西?這一看之下,安幽雪被徹底驚呆了,先不說成箱的金銀,隻是那寶石玉器,古董字畫就有不少。
安幽雪簡直被這些庫房裏的東西給晃花了眼,接踵而來的就是深深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