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態_第七十六章 千絲萬縷
陳阿嬌的視線轉移到莫桑受傷的手臂上，眸中狠色乍現，像是有人傷害了她最心愛最疼惜的東西，莫傾城那個醜女，沒想到她還有辦法令臉上的印記變淡，我就偏要你做一輩子的醜女！
垂下眼眸，莫桑知道她是沒辦法從她這裏得到半點答案了，也不和她糾纏，點了點頭。
莫桑離開之後，不一會兒，羅媽媽回來了。
瞅了眼屋裏站在角落裏的劉婆子，羅媽媽走到陳阿嬌身邊，靠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一直注意著陳阿嬌的劉婆子，發現陳阿嬌嘴角突然彎出來一抹弧度，不知道羅媽媽回稟了什麽好消息，她眼角眉梢盡是藏不住地笑意。
哈哈，真是報應啊！孟秋，我看你以後還拿什麽和我鬥！
樂了一會兒，羅媽媽怕她得意忘形，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劉婆子還在。陳阿嬌微微回神，收斂了笑意，正了正色，轉身往屋內走去。
屋內，秀桃正在清理秋姨娘，秋姨娘還在昏迷當中沒有醒過來，莫傾城亦是，躺在長椅上，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永遠地沉睡了，精致的麵容露了出來，被走進來的陳阿嬌看見，眸光又是狠狠地一閃，凶惡地看了幾眼，想到以後她臉上的疤印又會擴散，這才覺得舒坦不少。
見陳阿嬌進來，秀桃和小環忙停了下來，行了一禮，“夫人！”
陳阿嬌掃了兩人一眼，看向秋姨娘，“秋姨娘怎麽樣了？”
秀桃臉上的神色一怔，壓不住擔憂地回答道：“回夫人的話，姨娘還沒醒過來！”
陳阿嬌徑直走了過去，瞥見床上的鮮血，眸子裏的得意更濃，隻可惜孟秋看不見，惋惜地乍吧了一下嘴。她輕笑一聲，伸出手指抹了一點孟秋的鮮血，在指腹上揉開，盯著那變得淺淡的紅色滲透進她的皮膚，眼中滿是饜足之色。
她俯下身去，替孟秋理了理衣襟和秀發，勾著嘴角靠在她耳邊輕聲喃道：“和我鬥，你從來都是輸！”
“十三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好好照顧秋姨娘和二小姐！”吩咐完，端著主母高貴的姿態離開了，身上錦藍色金絲繡花長裙擺出一抹張揚的弧度，自信非凡。
在陳阿嬌離開之後，莫傾城幽幽地張開眸子，光線照進她的眼裏，泛起一片冰冷刺骨的光芒，她推開小環伸過來想要攙扶住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秀桃見她這般，周身仿佛都置身在黑暗裏，源源不斷地寒氣從她身上冒了出來，冷得讓人感覺全身血液都要凝結成塊，她都忘了行禮，直到莫傾城走了出去，才感覺這片空間輕鬆不少。
剛剛二小姐真是太嚇人了！
莫傾城走了出來，看見桌上那兩隻還沒收拾的碗，小環愣了一下，忙上前要去收拾，卻被莫傾城攔下了。
“小姐？”
莫傾城端起她那隻沒喝完的碗，放在鼻尖聞了聞，沒有任何感覺，她讓小環將她梳妝台裏的自製的藥膏拿了過來，弄了一點加進補湯裏麵，原本清淡呈褐色的補湯，正慢慢地變成了灰色。
將銀簪拔了下來，探入碗裏，再拿出來的時候，簪尾上多了幾縷幽暗的黑色纏繞在上麵，看的小環眼睛一瞪，張開了嘴巴。
“小姐，我們要不要去回稟老爺？”
莫傾城放下湯碗，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去告訴莫忱已經太晚了，說不定陳阿嬌還會反咬她一口，說是她在裏麵下了毒。
她必須找到確切地證據，證明是陳阿嬌指使人在裏麵下了藥，才能還秋姨娘一個公道。
讓小環將湯碗收好，莫傾城又去裏麵為秋姨娘把了把脈，脈象已經逐漸安穩了下來，但這次的滑胎還是給秋姨娘帶來了不小的傷害，如果她醒來知道了會不會……
小半刻鍾後，清婉院來了人，將秋姨娘給抬了回去，來的一共有四個丫鬟，有她認識的秀梅和劉媽媽，還有兩個二等丫鬟。
劉媽媽進來看見秋姨娘那副虛弱蒼白的模樣，淚珠子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抱著孟秋哭了好一會兒才招呼丫鬟把秋姨娘抬回去。
莫傾城站在一邊，至始至終都沒出聲，但她注意到秀桃和秀梅兩個一等丫鬟對劉媽媽也是極其恭敬地態度，趁著屋裏隻剩下秀桃的時候，莫傾城攔住了她。
“二小姐？”
莫傾城攏了攏秀發，開口問道：“剛剛那個婆子伺候秋姨娘多長時間了？”
秀桃疑惑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十分肯定地道：“二小姐，不可能的！劉媽媽是跟著秋姨娘一起進府的，她不可能會害秋姨娘。”
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莫傾城點了點頭，知道她是誤會了，但也沒點明，而是繼續問道：“補湯來這裏之前，都有那些人接觸過？”
秀桃想了一會兒，回道：“補湯一直是吩咐公中給做得，有專門的人熬製，今天是秀梅去拿的，耽誤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回來，她說公中的人都回去探親了，隻剩下一個老婆子在，老婆子手腳不靈活，打翻了補湯，重新熬製了兩份給她……”
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太蹊蹺了，秋姨娘的情緒根本沒半點激動，這些天秋姨娘過來傾城院都是跳了日頭不大的時間，她們這些丫鬟更不敢讓她受了熱，隻是不知為什麽那個大夫要說姨娘是受熱，情緒激動，才滑的胎？
她後來想了想，才明白是有人下了藥，二小姐肯定是發現什麽了。
莫傾城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裏麵疑點很多，見秀桃皺眉沉思，叮囑了她不要亂說什麽，免得打草驚蛇，這才讓她回了清婉院。
不多時，不知為何離開的劉婆子回來了，她步伐匆匆地走進來，呼吸急促，麵色泛紅，額頭流著汗水，見莫傾城醒來，一邊用帕子胡亂地一把擦了汗水，一邊行禮。
“小姐，奴婢剛剛跟著夫人出去的這會兒，府裏已經鬧翻了！”
莫傾城抬眸看她，問道：“怎麽了？”
“夫人的病在府裏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