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地久有時盡_第46章 各有思慮
祥泰院中，老夫人正在享受小丫鬟捶腿——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吃下了一碗紅棗蒸山藥泥的原因，老夫人覺得自己精神頭還很不錯：“蘇蘭，你說安謹最近和皎然那孩子相處得不錯？”
蘇嬤嬤給老夫人找了一個話本，聽聞這話語氣也溫和道：“是啊，這段時間王爺都歇在蒼瀾院的呢。”
老夫人聽到這話笑了一下，然後讓捶腿的小丫鬟退下，道：“哎，雖然這樣不錯，可是還差一點兒呢……”
蘇嬤嬤不愧是伺候了老夫人幾十年的人，雖然老夫人這話沒說完，但是已經馬上領會了老夫人的意思：“您是說……”
“對啊，這些天兒皎然天天來伺候我老婆子，雖然老婆子我老眼昏花了，但是看人還是看得清，皎然那孩子眉毛之間還是沒有散開呀。”老一輩的人都有辨別一個人到底是少女還是女人的方法。老夫人她們看的就是對方的眉毛。處子的眉毛都是密密麻麻絞在一起的，而已經破了身的女子的眉毛都是散開著的——即眉毛的最前麵是散開的。
而燕皎然的眉毛毫無意義還表明她還有著完璧之身。
這讓老夫人就有點兒著急了——其實人都是這樣，有了一步就希望更進一步。就像以前老夫人隻想著晉王娶個人進門成家就可以了；而現在慢慢喜歡上燕皎然又著急這兩人怎麽還沒有圓房，做夫妻之間的事；說不定到了後來，老夫人又要著急晉王夫婦的孩子的問題了。
“老夫人您別著急，老奴看那王妃也還小呢，說不定是王爺憐惜舍不得下手呢，等王妃再長長就沒問題了。”蘇嬤嬤安慰道。
老夫人點點頭：“說的也是，你說皎然那孩子也有十六（虛歲）了，可看起來還小小弱弱的跟個十三四歲的半大丫頭似的……哎，不行，蘇蘭呀，你去吩咐一下可得注意一下皎然的身體，要好好給她補補，就是要身體養好了才好生孩子嘛！”
不怪老夫人著急，實在是她雖然覺得自從燕皎然進門之後自己的精神頭漸漸好起來了，但是之前畢竟久病在床，還差一點兒就跟著下去見老王爺了，老夫人就總是擔心自己要是再一個不好就看不到自己曾孫了，沒看到下一輩的繼承人出生，到時候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見地底下的老王爺啊。
“是是是我的主子，您就放心吧。”見老夫人如此精神，蘇嬤嬤連聲答應，這王妃，可真是入了老夫人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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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燕皎然和晉王兩個腦電波不在一個頻率上還相處得和睦，比起祥泰院中老夫人還有精力去操心晉王和燕皎然圓房和燕皎然的生養問題，傾玉院中周氏正愁眉緊鎖。
雲柔嘉嘟著嘴伸手揪著眼前的淺黃色花朵：“……所以就是這樣啦，娘親，我還以為燕皎然是那個壞人呢，結果沒想到是婉清姐姐自己掉下去的。”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是雲柔嘉一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太舒心。
這大概是第一次她全力跟著趙婉清走結果卻跟著跟著摔了個大馬趴的吧。
“婉清姐姐也真是的，自己掉下去和被人推下去的感覺都不一樣，這也能感覺錯……”雖然依然很喜歡很崇拜趙婉清，但是想到自己在那麽多公子哥兒麵前丟了那麽大個臉，她還是覺得很不開心。
尤其是她今天進宮去陪七公主的時候，發現七公主都好像聽說了這件事，雖然有人說是趙婉清聰慧了十幾年卻在這件事情上犯了糊塗，也有人說是那吃裏扒外無中生有的賤婢太過可惡，還有人說是那晉王妃心機深沉咄咄逼人的……但是在雲柔嘉心裏，她隻擔心一件事——七公主知道了這件事，那麽六皇子也知道了嗎？
想到六皇子會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失禮失態的舉動——等雲柔嘉跟著回了晉王府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當時的言行舉止有多麽不妥了，可偏偏她當然居然沒有意識到——雲柔嘉就好像以頭搶地恨不得時光流轉！
要是六皇子因此不喜歡自己了怎麽辦？
聽到雲柔嘉苦惱的喃喃自語，周氏也終於回過神來，結果卻見雲柔嘉已經把自己那盆依蘭花給揪了個亂七八糟：“啊柔嘉你在幹什麽啊！”
雲柔嘉被周氏的尖叫嚇得從自己的思緒中驚喜，見周氏一副天塌了的樣子看著自己的手，不知怎麽的有些怕怕地縮回手指：“……怎、怎麽啦娘親？不過就是一盆花而已嘛，到時候再給您換一盆就是了，而且這花聞起來這麽濃，一點兒都和您清雅的氣質不符合，幹脆換掉好了。幹嘛對我發火啊！”
本來還有些心虛的雲柔嘉說到後來就越發理直氣壯了——難道一盆花還比得上自己金貴嗎？幹嘛那麽大的反應啊？
如果不是從沒有像市井婦人那麽罵過人，周氏都想揪著雲柔嘉的耳朵吼幾句了。
什麽叫做花香過濃？
這依蘭的香氣雖然濃鬱但聞起來是高貴雅致的好麽？
看著快成光禿禿的依蘭花，周氏的心都在滴血——先不說這花本就難得，就算想一想這花的作用就夠當她當成寶貝的了。
“這是你的父親最喜歡的花。”周氏雖然更喜歡兒子，但誰叫她那麽努力都生不出來呢？更何況雲柔嘉才是她肚子裏掉下來的肉，所以她從來都是把雲柔嘉捧著的，沒有朝雲柔嘉發過一次脾氣。
其實說依蘭是死去的雲邦昊喜歡的花並不貼切，具體說來，這是周氏最喜歡的話。因為很少有人知道依蘭有催情的作用，周氏恰恰是這少數中的一個。正是因為有了這枝繁葉茂的依蘭，所以才能夠使得每次雲邦昊來她的院子裏的時候兩人就很快幹柴烈火似的黏在一起，而雲邦昊也以為自己對周氏的感情濃烈的不得了，從而對周氏寵愛非常。
“……”雲柔嘉一聽周氏這話，就有點心虛了，但還是下意識地強嘴道，“反正父親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