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地久有時盡_第37章 直戳痛處
明明自己才是表哥的青梅竹馬，本應該成為關係更加親密的一家人，結果卻不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燕皎然橫插一腳，讓他們這對有情人被殘忍地分開。
心上人成親了新娘卻不是自己，饒是再大度的人也想不開，更何況趙婉清雖然總是一副溫婉大方的樣子，其實本身的心眼兒本來就不大。
隻是她雖然睚眥必報但又麵子思想極重，因此一般都是讓其他人做惡人，自己再在後麵不著痕跡的輕飄飄地添油加醋，就幾乎能夠達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雲柔嘉的腦袋就像是被驢踢了似的，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完全沒過腦子，讓她不由得一次又一次開口圓話，免得沒有打擊到燕皎然反而將自己的麵子丟了或者引起眾怒什麽的。
“婉清姐姐我不依啦~”雲柔嘉嘟著嘴撒嬌，她完全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甚至可以說，她覺得自己做的完全就是對的，所以雖然不滿趙婉清居然對燕皎然麵前“後退”，但常年以來聽趙婉清的習慣讓她隻是略略抱怨了一句。
她身旁幾乎要成為背景板的三位小姐互相看了看，都從眼中看出了不滿——不是說來賞花作詩彈琴的嗎？怎麽變成了雲柔嘉和趙婉清與那個晉王妃兩人的“對陣”了？
“沒事，我作為王爺的妻子，柔嘉的嫂子，自然是不會斤斤計較。不過如果趙小姐不說的話，我都不知道原來趙小姐照顧了柔嘉這麽久呢，抱歉，這些日子王爺和我說了很多以前的事，但是好像從來沒有提起過你，所以……”燕皎然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恨意，眼神落在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河水上。
燕皎然的話一出口，趙婉清的神情就有些微微僵硬，沒等她表現出自己的失落，雲柔嘉就跟個跳蚤一樣蹦了起來：“你胡說！哥哥怎麽可能沒有提過婉清姐姐？明明哥哥喜歡的是婉……”
“好了柔嘉，”趙婉清打斷了雲柔嘉的話，溫柔道，“你不是說要賞花嗎？可是這裏風大，呆久了怕是會受寒，我之前讓鴻雁在這水流下方找到了一處背風的涼亭，既可以賞花彈琴，還可以遮擋涼風烈日，是極好的去處呢。”
“啊？真的嗎？婉清姐姐你真好，總是想得這麽周到！”雲柔嘉歡喜的拍手，還意有所指地乜斜了燕皎然一眼。
燕皎然隻當她的眼睛抽筋，完全沒反應。
這種不溫不火不把自己當回事兒的做派讓雲柔嘉一陣火大，正要再說些什麽，卻被趙婉清眼疾手快拉住了——開玩笑，要是雲柔嘉再不經腦子說些什麽話，她丟臉倒沒什麽，讓自己的名聲受損就糟糕了。
雖然她對晉王很有好感，可是再這麽說自己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還有那麽多貴族公子愛慕，總是被雲柔嘉和晉王掛在一起，要是以後出現了比晉王更好的可就說不清了。
雲柔嘉再三被趙婉清阻止，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自己這麽為婉清姐姐著想怎麽婉清姐姐就這麽不爭氣啊？！
氣呼呼想著，雲柔嘉幹脆將那三位少女一起帶走：“走，我們去看看那個亭子還需不需要布置些什麽。”
那三人雖然還想留下來看看熱鬧，但雲柔嘉都這麽說了，也不好意思再說留下來，隻是內心一邊埋怨她們站在這裏這麽久都不知道介紹介紹自己，一邊跟著雲柔嘉離開了。
趙婉清臉上一直盈著淡淡的笑意，見她們四人走遠了，才閑聊似的道：“剛才柔嘉的話還請你別介意。我和表哥……大概是因為一起長大吧，所以柔嘉一直認為我和表哥應該是一對。”
“當然，我並不介意，王爺那麽優秀，會有人喜歡是理所當然的。而且我是王爺名正言順八抬大轎從正麵抬進去的妻子，所以我不會懷疑王爺的心意的。”燕皎然按捺住自己內心的火氣，努力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
趙婉清眼中微微閃過一道異色，隨即道：“是啊，所以我一直好奇什麽樣的人能俘獲表哥這樣的人物。今天一見，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燕皎然眼睛看向身旁水麵漂浮的落花，並不去搭她的話。
趙婉清這話說的含糊不清，但話語裏的挑釁燕皎然還是聽得出來的，自從晉王娶了自己以後，這種情況她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見燕皎然不說話隻是微微垂著頭，比她高一些看不到她表情的趙婉清歎口氣，淡淡道：“就像你說的那樣，表哥是個十分優秀的人，你不知道天下裏有多少閨秀千金仰慕著表哥，聽說他成親覺得天都灰了。”
“趙小姐跟我說這個幹什麽？”仰慕晉王？是遠離他都來不及吧？“血煞閻王”的名頭可不是說著好玩兒的。
趙婉清眼神暗了暗，內心暗恨燕皎然油鹽不進不識好歹，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火氣：“我隻是冒昧提點一下，雖然嫁入了王府，但並不代表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王府之外還有許多想要擠進來的女子，若隻靠著你一個人孤軍奮戰，怕是很難麵麵俱到。”
趙婉清不緊不慢的說完，臉上帶著恰如其分的擔憂。
燕皎然倒是佩服趙婉清的勇氣和膽魄，城府和心計也可以，但是輸在太年輕，太急於得到，沉不住氣——這和三年以後的趙婉清明顯不是一個水平的。前世初見她也沒和自己說這樣多的話，自己自然也沒發現三年可以讓一個心機女成長為何種蛇蠍。
不過，現在她的確是“嫩”了點兒——因為沒看見一個在美麗高貴的她麵前自慚形穢的可憐兒而著急了嗎？
燕皎然搖搖頭沉默不語。
趙婉清皺眉：“我說這些並不是其他的意思，隻是柔嘉她們是表哥的親人，你應該和她們團結一心才是。”
燕皎然挑眉：“原來趙小姐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趙小姐是想說打算和本王妃一起抵禦王府外的野花野草呢？”
燕皎然這話裏的諷刺意味太過明顯，趙婉清一下子愣在了那裏。隨即，麵色一白，眼圈兒微紅了一圈兒：“你怎麽能這麽想呢？我……我隻是……”
見趙婉清一副“你怎麽可以誤會我我真是太傷心”了的模樣，燕皎然哂笑：“我知道趙小姐的‘心意’，不過你也不用費心思了，因為無論有多少人喜歡我家王爺，你知道我跟他們比贏在哪裏嗎？”
雖然聽得燕皎然的話心裏很不舒服，趙婉清還是順著燕皎然的話問道：“哪裏？”
“王爺明媒正娶的人是我，晉王府的女主人是我，每日和他同床共枕的人也是我——而那些隻是幻想著所謂美好卻不確定的將來的野花野草們卻連王爺的房門都摸不著……不，甚至是連王府的大門都摸不著。所以，無論王爺看上去有多少愛慕者，現在和他在一起的隻是我，最終選擇的結發妻子也是我——隻要這一點就夠了。”
燕皎然的個子比趙婉清小上一圈，個子也沒有趙婉清高，因此說著這話的時候需要微微仰著頭看著趙婉清。可是她的氣勢絲毫不弱，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閃著堅定和傲然的亮光，硬是讓趙婉清整個人僵硬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