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_第七章(二)

徐美娟是八姐妹中家境條件最好的一個，徐美娟的父母都是在國有企業工作的雙職工，徐美娟又是一個獨女，沒有兄弟和姐妹。在學校時，徐美娟的父母就想把唯一的女兒娟娟留在身邊，不想讓她去上山下鄉。徐美娟的父母商量，準備養徐美娟一輩子也不讓女兒去農村去。但是，在當年學生上山下鄉一片紅的年代，加上性格倔強的徐美娟堅決要求去農村插隊落戶。徐美娟父母一時也沒辦法。後來，在學校的照顧下，把徐美娟分配到了安徽國營農場。

徐美娟走下堤壩跟上了眾姐妹後高聲地大叫道：“姐妹們，讓我們在此留個影吧。”

七姐妹一看老四徐美娟帶著照相機，都興奮地湧了過來，圍著徐美娟說：“好呀，讓我們一起留個影吧。”大家穿過了一排防浪柳。徐美娟把相機鏡頭對著湖麵，把漁船、湖水、隱約的高山都搜進了鏡內。徐美娟用眼睛盯著照相機的鏡頭，激動地大聲說：“哇！這裏的風景真美呀，讓誰來幫我們八姐妹一起照個合影呢？”

“是呀，我們八姐妹在一起照張合影照那該有多好呀！”老三戴詠珍暗暗說著。

吳潔麗想了一下說：“我去找朱駿幫我們照吧。”

“好呀”大家興奮地異口同聲說。

真是說道曹操，曹操就到。這時，朱駿正慢悠悠地朝這個方向走來。吳潔麗大聲叫道：“駿哥，你能幫我們拍張照嗎？”

朱駿聽到吳潔麗在叫他，快步走過來，笑著說：“好呀，我來幫你們八仙女拍照。”

朱駿拿起徐美娟遞給他的照相機，雙手端平，仔細地對好了鏡頭，高聲說：“大家注意咯，靠攏點排好，臉上帶點微笑，我要拍照了。”八姐妹馬上排成一排，麵帶笑容，等著朱駿按下照相機的快門，老二程紅梅就排在左起第四個位置。隻聽到“哢嚓”一聲，隨著照相機快門的按下，一張八姐妹的照片拍成了。這張照片，後來徐美娟帶回了上海，放大後，印了八張，這八張照片也就成了八姐妹手中的永久的紀念。這些都是後話。

拍完合影後，大家各自又照了相。

此時，戴詠珍指著湖麵說：“走，我們到湖邊去玩。”說著，第一個衝向湖邊，其他七姐妹跟在戴詠珍後麵，歡快雀躍地向湖邊衝去。

朱駿看著這群女生歡快地樣子，笑了。

奔到湖邊，程紅梅蹲下身子用手去拍湖水，當手伸進水中，突然大叫道：“哇，湖裏的水好涼呀！”

八姐妹一起蹲了下來，用雙手戲水，大家一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邊用手猛力地拍打著湖水，水麵上濺起了白色的水花，濺在姐妹們的臉上，大家“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戲水完了，八姐妹一起回到了堤壩上。對著湖麵歡快地大聲呼叫著、說著、笑著、跳著，顯示出八個幼稚的女孩新的生活的開始。

在堤壩上，吳潔麗轉過身,背朝湖麵，臉向堤內，朝著遠處望去：從湖堤腳下有一條筆直的公路一直通往場部。公路兩旁栽著密密的白楊樹，兩邊白楊樹的後麵就是一片片棉田，大田裏種著棉花。時過中秋，棉田裏隻剩下零星幹癟的花蕾和七零八落發枯的枝葉。顯然，大田裏的棉花早已被農場職工摘取，並送進了軋花廠去加工了。

下午，學生們被集中起來，場部隻是介紹了農場和各個連隊的基本情況，安排了這二周的學習任務，並製定了作息時間和注意事項。

晚上，吳潔麗和姐妹們在寢室裏談論著白天看到的一切和旅途的趣事，大家有說有笑，氣氛非常熱烈。一直議論到九點半以後，大家感到非常疲勞了才躺下休息。

吳潔麗躺在陌生的、用稻草鋪成的床上。

靜靜的夜晚，吳潔麗靜靜地聆聽著秋蟲在宿舍附近不停的鳴叫聲，聽著遠處狗的狂吠聲，聽著秋風吹在樹枝上發出的“沙沙”聲，這一聲聲陌生的聲響，使累了二天的吳潔麗還是沒有睡意。

第二天的午飯，場部食堂安排吃紅薯。這對於剛從城市到農村的知青來說，這幹枯枯的紅薯，食不下咽，許多知青把咬了一半的紅薯扔在了田頭、路旁、溝中、堤前和湖邊。老職工看到後非常心疼，彎著腰，把知青扔掉的紅薯，一個一個撿了起來，放進了籮筐裏。

下午，場部領導把兩籮筐的紅薯搬進了會場。會間，場部領導嚴肅地批評了知青的浪費行為，並請了一位老職工到會場，為全體知青作了憶苦思甜的報告。

到場部以後的幾天生活中，場部組織知青進行了各種形式的學習和討論。集中學習了*“關於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偉大理論，學習了關於“階級鬥爭”的理論，學習了反修防修的理論，還學習了農場的紀律以及注意事項。在休息的時候，知青也到場部去，打籃球和乒乓球。在場部共同生活了二個星期左右，知青彼此之間加深了相互了解，增進了友情。

二個星期的集中學習生活很快過去了。這天上午，場部領導在會上宣布了分配到各個連隊的名單。吳潔麗、顧芸莉、程紅梅和朱琴琴被分配在離場部最近的七連，朱駿和同一學校的秦芝妹被分配到離七連向東有三裏多遠路程的八連，而戴詠珍、徐美娟、李慧貞被分配到離七連向西三裏多遠的六連。

在下連隊的那天早上，各個連隊派來了到場部迎接知青的連隊幹部，他們趕著老牛車，分別來到了場部學生們暫住地的宿舍前。

離場部比較近的八連和六連來接知青行李的兩輛老牛車首先來到了知青的宿舍。

這是吳潔麗生平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老牛車，這老水牛車的木輪大得實在驚人，直徑足有1.5米之高。車上的兩根長長的車把，連著車套被架在了牛背上。再看那頭老水牛，深褐色的皮膚看起來非常髒，頭上長著一對又大又粗的彎彎的牛角。牛鼻子被一根丫字型的、磨得光溜溜的樹枝插著，樹枝的一端穿著牛繩，牛繩的一端被趕牛車老漢牽著。趕牛車老漢坐在牛車上，牽著牛繩，手上還拿著牛鞭不停地吆喝著“駕、駕.....”。可憐的老水牛，拖著沉重的車，搖著頭慢吞吞地走著，車輪還不時發出“吱吱、吱吱.....”令人討厭的響聲。

八姐妹馬上要分離了，吳潔麗和程紅梅等人幫著把朱駿和秦芝妹的行李放到了八連的牛車上，把戴詠珍、徐美娟、李慧貞的行李搬到了去六連的牛車上。幾個姐妹相互握手和擁抱，義結金蘭的八姐妹就此揮淚離別。

六連的老牛車先駛離宿舍，姐妹們送別了戴詠珍、徐美娟、李慧貞之後，大家的心中不由地湧現出陣陣酸楚。

八連的老牛車也要出發了，臨行前，朱駿緊緊地握著吳潔麗的雙手，竟然還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覺。

吳潔麗、程紅梅、顧芸莉、朱琴琴目送著朱駿和秦芝妹的牛車離開宿舍，慢慢地走向公路，向著朱駿和秦芝妹頻頻揮手，一直等到朱駿和秦芝妹的牛車走得很遠很遠，漸漸地消失在她們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