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章 偷襲

星海別苑二樓的主臥室裏。

蘇暮染窩在床邊的沙發上,手裏捧著一本書正讀得津津有味,夜浩遠昴藏的身形從浴室裏出來,腰間圍著純棉的浴巾,在她旁邊坐下,擦著頭發上的水珠看著她:“去洗澡睡覺吧,明天再看。”

“還有一點就看完了,再等一等嘛。”她往旁邊躲一躲小巧的身子,背對著散發出雄性氣息的高大男人。

見她的身子歪向左邊,夜浩遠玩味的笑笑:“今天打針的地方不疼了?”

“嗯?”蘇暮染立刻坐直身子,小手下意識伸向身後護住PP:“疼啊!還在疼呐。”她說得十分委屈,臉上還擠出一個痛到難以忍受的表情。

可是她卻沒有注意,自己一時疏忽小手竟然捂錯了地方,下午剛從醫院處置室出來時她明明說是紮在左邊的,這次卻是右邊。

大手拉過她受了傷的手腕,翻過來輕輕摩挲著上麵的卡通膠布:“這裏呢?好點沒?”

蘇暮染感受著來手腕上的酥酥麻癢,看著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大手的溫度透過膠布傳到皮膚上,加上帶著憐惜的輕柔觸感,她心底的某一根弦似乎被人輕輕撥動,有絲絲愉悅緩緩流淌出來。那感覺就像春天早晨裏,頂著晨露發芽的一株小草,帶著欣喜和無限希望……

見她愣神,夜浩遠以為她在害怕留下疤痕,將小手執在掌中輕輕揉捏著開口:

“明天就會沒事的,Hubert可是個很有經驗的醫生,他不會讓你的傷口留下疤痕的。你知道嗎,很多演藝圈裏的人受了外傷,都要想辦法來找他處理,就怕影響美觀。”

他耐心的把膠布四周用拇指輕壓一遍,確保它們都粘緊了。

“麥琳娜小姐受傷時,你也是帶她去找Hubert嗎?”蘇暮染看著突然這麽有耐心的男人脫口問到。

問完,她突然有些後悔,是自己太在乎他了嗎?為什麽會想到他有沒有帶過其它女人去過Hubert那兒。

鷹眸抬起,直視著她水汪汪的星眸,在那雙仿佛能夠洞悉一切的眸底,翻卷著深不可測的漩渦,薄唇翕動,輕輕溢出一個字:“是!”

有所準備的蘇暮染還是被這一個‘是’字傷到了,她愣愣的坐在沙發裏,視線低垂在手中的書頁上,那裏寫得什麽,她一個字也看不清楚,目光完全沒有聚焦在這裏。

——是的,他心裏更在乎的人當然不是自己,這一點他早就明確的說過了。隻是自己不爭氣,在明知道這隻是他一時新鮮的玩弄後,卻還是心存著某種幻想……

“書看完了就去洗澡吧,別讓我等太久。”夜浩遠拿走她手裏的懸疑小說,隨便翻了兩頁扔到一邊。

“我今天打針了,傷口還在疼呢,而且Hubert說過,打針的地方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能沾水,所以……”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夜浩遠,想用不洗澡這招來逃過他不知疲倦的糾纏:“今天就不洗了吧。”

“你想臭死自己還是想臭死我?不行!”男人霸道的否定了她的想法。

“可是,如果傷口感染了……”她還想爭取一下,最好他能放自己去別的房間睡那就太好了。

“沒關係,我給你準備了防水OK繃,你要是不方便貼,我來幫你也行。”他說著,伸過手來就要拉她的短裙。

“不用不用,我自己會!”蘇暮染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轉過身去不讓他碰到自己。

“那好吧,我看著你自己貼,搞不定的我可以幫一下忙。”大手遞給她一隻彩色的小包裝。

“我自己去浴室裏貼。”她接過包裝衝進了浴室。

站在落地的寬大鏡子前,她滿心氣惱:真是個可怕的家夥,什麽事情都能想到,要瞞過他的眼睛可真難啊!為什麽偏偏讓自己遇到這樣的一個男人呢!

洗完了澡,她看看那個沒有拆開的彩色小包裝,心想,麵對這樣的男人,還是把事情做細致些好。

於是她穿好睡裙,從容的打開包裝。

把裏麵的防水膠布拿出來,放在有水的瓷板上用力蹭蹭,等到它被揉捏成團,再伸展開來重新撚過一次……直到看上去就像被人用過後丟棄的垃圾,她才滿意的把它放在洗臉台上顯眼的位置,自己走了出去。

夜浩遠昴藏的身軀坐在床邊,狹長的眸子看著她從浴室裏出來,衝她伸出大手,醇厚的嗓音低沉的說道:“過來。”

蘇暮染趕緊用一隻小手捂住右側PP,假裝還很疼的樣子一拐一拐的走過去。邊走邊想:到底是哪邊兒痛啊?自己會不會搞錯了?就算錯了他應該發現不了吧?

“洗好了?”醇厚的嗓音如85年的拉菲般醉人。

“嗯。”她垂著頭輕輕點兩下。

“膠布好用嗎?”大手拉起她捂住自己的小手,放在掌中玩賞著。

“好用!不過,我洗完澡後就把它揭下來,放在浴室裏了。”生怕他會說讓他看一看貼得怎麽樣,蘇暮染趕緊向他解釋。

“哦?”夜浩遠眼裏閃著戲謔的光,大手把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這麽說來,你還真是個天生聰慧的女子啊!”

——聰慧?這個詞跟這件事有關係嗎?

蘇暮染坐在他的腿上,能感受到到堅硬的肌理硌得自己生疼,心裏的慌亂讓她智商瞬間變為負數,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正在她愣神的功夫,大手突然將她上半身按倒,令她匍匐在夜浩遠一側的腿上,另一條腿則就勢壓住她還沒來得及掙紮的細腿,使她掘起翹臀尷尬的趴在他懷裏。

蘇暮染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睡裙就被他野蠻的拉起,裙擺從頭上罩下遮住了視線。

眼前一片模糊的她感覺PP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痛,小手用力扒著床邊想挺起身。張開的嘴還沒喊出聲呢,夜浩遠就快速的為她整理好睡裙,將柔軟的小身子推向床裏。

蘇暮染倒在床上後,猛得一軲轆翻身坐起來,憤怒的用一隻小手捂著疼痛的地方,一隻小手指著他責問:“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

“聰明的小東西,想騙我,你還沒修煉到火候兒!”大手把一隻剛剛用過的注射器扔進床邊地毯上的一個托盤裏,發出當啷一聲響。

“你……你……”羞惱的蘇暮染‘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弄了半天,自己所做的偽裝早已被他識破,那麽他豈不是在心裏已經將自己嘲笑過幾百遍了!

還有,這個野蠻的家夥竟敢給自己打針!嗚……

想到這裏,羞憤難當的她把一張精美的小臉兒往床上一擱,幹脆做起了駝鳥。

“我怎麽了?”夜浩遠抬腿上床,坐在她身邊,大手撩起一縷清香的發絲放在鼻下輕輕聞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Hubert那裏幹了什麽?

從你自己說打完針出來時候的表情裏我就猜到了,回來後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方向的問題,一會兒說左邊痛,一會兒說右邊痛……告訴我,現在是哪邊痛了?”邪魅的聲音裏帶著戲謔。

“走開,別碰我!”她仍然把臉埋在床鋪之上,扭動著小身子向他抗議。

“我是為你好,難道你真不怕感染破傷風病毒?”夜浩遠放下她的長發,身體向後一仰,健碩的身軀依靠在米白色的真皮床頭上。

“為我好……要是真心為我好你為什麽不早說清楚,至少也讓我有個心裏準備啊……可惡……還假裝給我防水膠布,你就是存心在看我像個小醜兒一樣表演。”她把頭鑽在床上,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

“既然你喜歡玩兒,我就送個順水人情嘍,哪來那麽多埋怨。要是早告訴你洗完澡還要打針,你準比兔子跑得還快。像這樣多好,沒喊痛就紮完了。”夜浩遠強忍著想笑出聲的衝動,環抱雙臂眯起眼睛睨著她。

“……”蘇暮染不再理他了,臉朝下扣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記得,你媽媽今天好像給你打過電話,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打回去的……”夜浩遠見她不出聲,清了清嗓子悠悠的貌似好心的提醒她。

聽到這句話,蘇暮染好像突然從沉睡中清醒過來了一樣,爬起身越過他結實的雙腿跳到地上,抓起沙發裏的小背包,翻出還處於關機狀態的手機,迫不及待的按下開機鍵。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手機屏幕才亮起了來,上麵顯示有媽媽打來的一個未接來電。

蔥白的小手趕快按下綠色的鍵子,房間裏傳出滴嗒一聲響,接著,電話裏流淌出舒緩的念佛聲。

“喂,是染兒嗎?”媽媽很快就接了電話,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喜悅。

“媽媽,是我。”蘇暮染小手緊握著電話,臉上顯出從未有過的幸福感:“今天下午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剛好我手機沒電了,所以沒接到,讓您擔心了,媽媽。”

她怕媽媽追問為什麽不接電話,趕緊撒個謊將事情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