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十八章 自己打針
夜浩遠早料到她會這樣,所以並沒有真的用力撲過去。
見她主動下了車,優雅的邁開長腿走下去,大手用力一甩,車門被關上了,發出沉悶的響聲。
約翰森姆貴族醫院的創始人,是美國著名心髒病醫學博士約翰森姆先生,他將自己的醫院開設在各個國家的首都和重要城市,專門服務於一些頂級富豪家庭,所以醫院在選址上,對環境的要求也是相當苛刻的。
如果病人來到這裏,光是看著怡人的景色和盎然的生機,疾病就會好了一半。
況且,能來這裏就職的醫生全都是國際上小有名氣、並取得過醫學方麵科研成就的人。而醫療費用,當然也是貴族標準的。
Hubert 就是其中一名相當權威的醫學專家。
他是一個浪漫的法國小夥子,身材高大健壯,金發碧眼鷹鉤鼻子,典型的外國人形象。當初能選擇他做夜家的家庭醫生,也是通過院長親自介紹的。
家庭醫生平時是提供*的,但今天事出突然,夜浩遠實在擔心蘇暮染的傷口,便親自到醫院來找他。
幹淨溫馨的醫生辦公室裏,蘇暮染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受傷的小手腕翻轉過來,手心朝上搭著一旁的真皮扶手,被Hubert認真的清洗著。
消毒酒精的清涼在剛剛接觸到皮膚時,令人稍感舒服,可當柔軟的棉棒碰到裂開的傷口時,鑽心的疼痛讓她咬緊的牙關咯吱咯吱直響。夜浩遠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冷著臉看家庭醫生麻利的為她處理傷口。
清洗完裏麵的細小灰塵後, Hubert很人性化的為她在受傷部分貼了一個可愛貓咪的大號OK繃,讓她皓白如月的手腕不但沒有被影響了美觀,反而增添些許童趣。
蘇暮染對這個包紮很是滿意,端起小手愉快的打量著這塊膠布。
Hubert又端來一個白色不鏽鋼托盤,上麵放著已經撕開包裝的一隻細小注射器和一小瓶藥水,走到蘇暮染麵前,將藥水吸進注射器裏,拉過她的小手就要紮下去。
“不要!”蘇暮染幾乎是哀嚎的聲音抗拒著,轉回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男人的臉。對他顯出一個祈求的神色。
“要!給她打上。”夜浩遠鐵青的臉色很是不悅,完全忽略了她的求助,斬釘截鐵的對醫生助手說。
“蘇小姐請放心,隻是個皮試而已,不會很痛的。”笑容可掬的Hubert看著她耐心的用中文說著,輕柔的把她手腕放平在扶手上。
他的眉眼一笑起來煞是好看,就像三月燦爛的春光。
蘇暮染注視著他迷人的臉龐,在思考這樣一個妖孽般的法國男人將禍害多少癡情的少女,小手卻像受了蠱惑一樣乖乖聽話,不再掙紮。夜浩遠感覺奇怪,微側目來看她的表情,薄涼的唇畔突然就緊緊的抿了起來。
Hubert已經把針放回托盤裏了,蘇暮染才感覺到手腕上黃豆大小的藥水包傳來難忍的痛楚。
“好痛啊!”她另一隻小手放在針口周圍輕輕揉著,皺眉說道。
“已經紮好了不是嗎!三十分鍾如果沒有反應,就說明你不會過敏,再進行肌肉注射就行了。你看這多簡單。”好看的法國醫生Hubert衝她眨眨眼睛,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後離開房間。
蘇暮染一聽這隻是個皮試,立刻驚住了,開始捉摸著如何才能逃過半小時後的一針。
——偽裝過敏怎麽樣?這種藥過敏的症狀什麽樣?我怎麽才能裝得很像不被識破?
她呆呆的坐在那裏胡思亂想。
而夜浩遠看到的她,卻是在對帥氣的法國醫生 Hubert 有所圖謀。
“剛才不是還喊疼嗎?”他高大的身軀轉到蘇暮染身邊,拇指放在她剛剛皮試的小皰上麵幫她輕輕摩挲著,黝黑的瞳仁突然縮緊,指尖用力向下壓去:“ 現在,不、疼、了,嗯?”
“啊!”瞬間增強的強烈壓疼,令蘇暮染眼淚差點掉下來,痛苦的小臉漲紅,衝口喊了一聲。
“什麽情況?”Hubert聽到喊聲,把頭從旁邊的房間裏伸過來詢問。
“沒什麽。”夜浩遠雲淡風輕的樣子看看他。大手狀似愛憐的輕撫著她的小手。
“為什麽故意壓痛我?”蘇暮染眼裏掛著淚花,語帶埋怨的責問他。
“知道痛就好,我以為你眼裏隻有浪漫的法國醫生了呢。”某人低沉的聲音湊近她說完,大手才緩緩鬆開。
——他在吃醋!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可那真實嗎?一個如王者般的男人,冷漠霸道的家夥,喜歡自以為是的壞蛋……他也會吃醋?誰信哪!
最後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當Hubert查看過她沒有過敏反應的手腕準備打針時,熱鬧來了:蘇暮染一聽是在她嬌俏的小PP上肌肉注射,更是拚命逃跑說什麽也不肯打針,而夜浩遠也跟著添亂,說什麽如果不能換個地方打針,他就要親自動手。
這個說法讓跟了他多年的顧雷更是大跌眼鏡。
——老板今天的玩笑開大了吧,從來都沒聽說過他會打針呀!蘇小姐需要肌肉注射,他要親自動手,這要是老夫人知道了,還不暴跳如雷才怪。
可是他也隻敢這到偷偷在心裏嘀咕嘀咕,不敢說出來。
最後,在蘇暮染不顧形象的一再爭取下,她得到了可以自己給自己打針的特赦。
於是她手裏捧著拆開包裝的一次性注射器和藥水,走進裏麵相對較封閉的房間,回頭把門重重關上,將不可一世的某人和醫生都擋在了外頭。
拿起注射器,像職業醫生一樣將針頭對準藥瓶,吸出藥水後再向上推出裏麵的多餘的空氣。她衣衫完整的在自己的翹臀上比量幾下,自言自語的說:“讓我自己給自己打針,夜浩遠,你是有多單純啊,這樣的話也信!”
她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看到窗台上一盆長勢正好的仙人球,臉上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壞笑,將針頭紮進花球正中央,很有童趣的給它打了一針破傷風。
“仙人球乖啊,不疼的,以後你再也不用害怕受傷了。”她還不忘自娛自樂的調侃一句。
眼看著藥水已經注射完了,她把針頭很專業的取下來,放回包裝袋裏,端起托盤準備出門。
——等等,就這樣出去肯定會被識破的,皮試都那麽疼了,這回一點反應都沒有,違反常理!
她想著,把小手放在自己左邊的PP上,右手端著托盤,走路時故意拖著左腿,演示了一下覺得沒有問題,才打開房門走出去:“唉呀,好痛哦。”她看著在門外焦急走動的夜浩遠,臉上前所未有的掛著撒嬌表情。
——這個表情?
夜浩遠感覺哪裏不對可是又想不出原因,突然一楞,眼裏快速閃過一抹精光。他走上前去,大手有意在她捂住臀部的小手上用力按按:“速度好快啊!”
“嗯嗯,痛得要命。”她語速正常的低頭回答。
“那我們回去吧。”夜浩遠薄唇輕抿,勾起一個魅惑的笑紋,大手用力向上提,將她打橫抱起向門外走去。
蘇暮染這次沒有一點掙紮的反抗,為了表現的逼真,她甚至低下頭,把小腦袋抵在他散發著男性氣息的頸窩裏。明亮的水眸卻含著偷笑。
見她這樣乖巧,抱著她的夜浩遠有意放慢了腳步,享受這難得的小鳥依人。她本想催促他快點走,可是囿於要假裝針口疼,微張了張嘴還是放棄了。
上了車,有力的大手還不肯放開她,強令她像剛才一樣乖巧的伏在自己肩頭。
“你……放我下來吧。”她有些不自然,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總這麽被抱在懷裏算怎麽回事呀?
“嗯~你剛剛打了針,自己坐著會疼的。”大手仍然攬住她的小蠻腰,口氣寵溺。
蘇暮染感覺頭頂上立刻有一大群烏鴉飛過。今天怎麽倒黴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來啊,被人當眾痛罵已經很不好受了,偏偏還受了傷,又要被強迫打什麽破傷風針……
明天,重點是明天啊,還不知道一早上起來會有多少關於自己的新聞、八卦呢。
唉,都怪自己沒有及時給媽媽打電話,一定是佛祖對自己的不孝行為生氣了。
想到這裏,她虔誠地在心裏默默念叨起南無阿彌陀佛來。
已經是晚飯時候了,因為顧雷先通知過家裏,先生今天會回來吃飯,當他們回到別墅時,管家和黑傭便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
可躲在蘇暮染單身公寓裏的兩人就沒那麽好命了。
紹南華悲傷的痛哭了一天,到傍晚時才漸漸安靜下來,跟韋浩詳細的說著分開的這幾年裏自己的種種遭遇。韋浩坐在她對麵,靜靜的聽著這些他一直都關注的行蹤,心頭百感交集。
可是他卻無法釋懷當年被深深傷害的痛苦,並沒有對她說出自己的情況。
天色漸沉時候,紹南華說完了一切,悠悠站起身去廚房準備兩人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