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圈套(2)

沒有聽到寧夏的回答,我失去了知覺。

我發現我總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三番四次的就是死不掉,再次醒來,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發現我還是仍舊側躺在寧夏的棺材裏,他從背後抱著我,我的背貼著他光潔的胸口。

我竟然沒有死,他沒把我的血吸幹。我已經無力去責怪他的不守承諾,我不認為能和一隻吸血鬼講道理。

我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這棺材裏並不冷,冷的隻有寧夏的身體,我是保持這個姿勢太久有些不舒服。

“你醒了?”寧夏突然說道。

我停止了動作,屏住了呼吸,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話,反正我是氣還沒消。除了小時候我爸給我洗澡,我還從來沒光溜溜的在一個男人麵前晃過。

“你在生氣?”他繼續問道。

我本來想繼續不說話,想了想問道:“你翅膀長出來了嗎?”寧夏在我耳邊蹭了蹭說道:“謝謝你……”謝謝?你還是沒告訴我長出來沒有啊!拜托,我的犧牲難道白費了?

“你往那邊挪一點,我翻個身……”我覺得這樣躺著難受,反正他欠我的,我說話語氣也不是很好。

寧夏沒說什麽,往後挪了挪。我翻過身想平躺著,剛一有大動作某處就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我當時整個人都懵了,轉過頭死死的瞪著寧夏:“你對我做了什麽?!”寧夏眼睛掃過我胸前,我趕緊用手護住。

“這是最快的方法,對不起,我之前騙了你。”寧夏沒有往常的娘娘腔,表情很認真。

我差點沒直接哭出來啊,被他吸血吸了個半死,最後連第一次都沒保住啊!我一直覺得我的第一次會給我的結婚對象,並不是我有多保守多老古董,作家這個職業本來就是單身排名的位列第一。

我本來就是宅在家裏的那種,們都不出別提什麽豔遇了,白便宜了這麽隻吸血鬼。

我深吸了幾口氣咬牙問道:“那現在我可以走了?你的目的達成了吧?”不就是第一次嗎?我二十一世紀的九零後,會在乎這個麽?

寧夏點頭,一抬手厚厚的棺材蓋飛到了一邊,我剛坐起身他就把衣服遞給了我。我就這麽當著他麵憤憤的穿好了衣服站了起來,我不是臉皮有多厚,我隻想告訴他,我無所謂,這不是我在乎的,我不會向他服軟。

我回到房間之後,曾可正和小佑說著話,我注意看了小佑的臉色,他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媽媽,那家夥沒對你怎麽樣吧?”小佑見到我上前來關切的問道。

曾可一定是告訴他了,我搖了搖頭:“沒有啊,我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麽?對了小佑,寧夏已經答應送我和曾可離開,你要看好路線,行嗎?”

我想問他能不能用預知能力看到我們走出這裏的路線,小佑想了想點頭道:“可以,寧夏真的會送你們走嗎?”

我想了想寧夏對我說話時認真的表情,應該不會騙我了:“嗯,他答應了的,應該不會食言。”

我們避開曾可,來到了城堡天台。我問小佑:“你那邊進展怎麽樣了?時間不多了。”小佑搖頭:“不行,他根本不願提及我母親的事,更別說告訴我那戒指在哪裏了。我試著去他房間找過,沒有發現。”

我有些失望,一轉頭看到了轉角處靠牆看著我們的寧夏。

風吹得我的頭發亂飛,掃在臉上癢癢的,我把頭發撩到耳後讓小佑先離開。等小佑走後,寧夏又揚起了不羈的笑:“你們在找秋蘿的戒指?”

我心一涼,他果然聽到了,我也無從隱瞞:“對,你要去告訴鍾離陽就去吧,大不了就是死。”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麽個卑鄙無恥的人?”他湊近我,我的鼻尖幾乎碰到了他的鼻尖,我能清楚的看到他微微上翹的睫毛,還有那雙勾人的眸子。

我的心跳有些加快,他的顏值這麽高,我抵抗力不怎麽受得了。一想到昨晚在我失去知覺之後發生的事,我的臉就紅了:“你不卑鄙無恥我怎麽中了你的圈套?你不光卑鄙無恥還很狡猾……”

不等我逃開,他伸手按住了我的後腦勺,我的嘴唇觸碰到了他的,薰衣草的味道在我鼻腔蔓延,我並不反感。

就算他是吸血鬼,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奪走我第一次的人,從昨晚之後,我和他的關係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我突然發現這是白天,寧夏並沒有披鬥篷,我一把推開他:“大白天的,你能見陽光?”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又要下雪的征兆:“我好歹活了這麽久,這種程度還是受得了的,何況我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普通貨色。”

我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老妖怪’轉過身迎風說道:“你就當什麽都沒聽見好不好?”

寧夏走到我旁邊輕聲說道:“我幫你拿到戒指,然後再送你離開。”

我轉過頭詫異的看著他,他又恢複了之前的娘娘腔:“好歹人家占了你的便宜,你又幫了我這麽大的忙,讓我幫幫你吧,小意思啦!”

我忍不住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伸手摸了摸他飄逸的長發:“好的,我當你是好姐妹。”

說完我轉身離開,留下他一個人僵在原地,我忍不住嘴角浮上笑意,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並不恨他。

傍晚的時候,外麵飄著大雪,寧夏突然來了。我還沒說什麽,他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我感覺到手心被塞進了一個東西,是戒指!

曾可說道:“你們先聊,我出去走走。”我知道,他她是給我們說話的機會,她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不適合她知道。這次回到這裏,我是和曾可住一起的,很少和小佑能見到。

曾可出去之後,寧夏問道:“你要這玩意兒做什麽?這隻是她們聖戰天使儲存能量的魔法戒指,對我們吸血鬼沒用,對你們人類就更沒用了。”

我思量了一下還是沒有把白夜的事告訴他,他們皇室是白夜的大仇家,我還沒有傻到要這樣作死的程度。

“說不定這個對小佑有用尼?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渡劫,看他那麽難受,這個說不定對他有用。”我隻好這樣撒謊。

寧夏倒是沒懷疑:“好吧,他那光明族的血統還真是麻煩。”

走之前我悄悄去找小佑,讓他在我走之後盡快逃出來找我,然後我們再一起去找白夜。戒指不能給他,鍾離陽經常要見他,我不想出什麽意外,戒指隻能由我先帶出去,小佑畢竟還是個孩子。

寧夏如約送我和曾可離開,我本以為他隻會像白夜一樣,隨便弄個什麽‘交通工具’把我們送走,誰知道他是親自送。

他的座駕是一輛複古的馬車,金燦燦的閃得我有些醉,這家夥派頭還不是一般的大,連馬車都要這麽奢華。

最奢華的不是這輛車,而是拉車的……那不是馬,真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像是狼,但是比狼大很多,而且還是兩個腦袋,一共有三隻,都是白色的。

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寧夏走過去拍了拍中間那匹雙頭狼的腦袋說道:“我的小寶貝可不止那些烏鴉,這是我們血族的雙頭狼,一般人養不了這東西。”

我訕笑:“我還以為你會用烏鴉拉車,能在天上飛尼……”能在天上飛的馬車才酷吧?

寧夏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烏鴉那體型,要多少才能拉動一輛馬車?你確定沒在逗我?雙頭狼一樣能 飛啊……”

我……

我果斷閉嘴不想再繼續丟人,我看著雙頭狼那張開的嘴裏尖銳的牙齒和正在往下滴的口水心裏有些害怕。

這雙頭狼其實跟真正的狼差別很大,不光是體型,還有身體和尾巴,它們的後腿比前腿稍長,但是通常後腿縮著作微微下蹲狀,我想這方便它們奔跑,速度一定超級快。

它們的尾巴不是正常狼的那種,從根部到尖部是從粗到細,很明顯,尾巴也很長,近兩米左右。相比之下,它們的耳朵就不太大的,還很小。

我們出門時都披上了鬥篷,我和曾可是為了禦寒,寧夏自然是為了這檔陽光。我們坐進馬車之後,雙頭狼快速的奔跑了起來,我有些小小的興奮,從沒做過馬車這種東西。我打開一旁的窗子,有雪花飛了進來,打在臉上冰涼。

我急忙關上了窗戶:“原來在雪地上疾馳是這種感覺……”

曾可對寧夏的印象讓她整個人都神經繃緊,她並沒有我這麽輕鬆,端坐在馬車裏一動不敢動,也不說話。

寧夏嫌棄的看了我一眼:“等下再天上飛的時候感覺更爽。”

我看著雙頭狼拉著我們路過了那顆參天大樹,我問寧夏:“這棵樹活了多少年了?一直在這裏嗎?”

寧夏點頭道:“皇室根據地移到這裏的時候,這棵樹就已經在這裏了,那時候這棵樹還隻是不足三米的小樹。我記得那時候蔚嫌它礙眼想拔了它,我沒讓,現在就這麽大咯。”

我驚奇的問道:“這棵樹是什麽樹啊?怎麽能長這麽大?”寧夏嘿嘿一笑:“我不知道是什麽樹,但我知道樹根吸收了多少人的屍體做肥料。”

我頓時沒心情感歎了:“你不是養了群烏鴉?還有給樹做肥料的?”寧夏歎了口氣:“我養烏鴉才多久?從前的屍體就是埋到樹下的……”

我坐在馬車右側的,曾可坐在我左邊,寧夏坐在馬車的正中央。 突然馬車往後一陣傾斜,我身體不受控製的朝寧夏撲去,曾可也撲了過來。等馬車平穩之後,寧夏看著撲倒在他懷裏的我和曾可無奈道:“你們兩個這是投懷送抱?”

我臉一紅趕緊挪開,曾可則是臉一白趕緊有多遠坐多遠。我想打開窗子看看是怎麽回事,寧夏說道:“我勸你別那麽做,現在在天上,開窗子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沒聽他的勸告,我實在想看看在空中的景色,我果斷的打開了窗子,然後馬車路過一座山峰的時候,半邊窗子被撞得關上了,另一半窗子直接被撞掉了。

我悻悻的轉過身,看到寧夏黑著臉:“你賠……”

……

淩晨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我們下車之後站在半山腰看著下麵霓虹交錯的城市心裏一暖,終於到了人類的世界了。

我看到曾可的臉上劃過了兩行淚,這次她能活下來著實不易,我一想到寧夏他們對她所做的事,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火。我瞪了寧夏一眼往山下走去,曾可緊跟著我。

我察覺到寧夏並沒有跟來,對啊,他已經送我們到這裏了,他又怎麽會繼續跟著?

我也鬆了口氣,一切都過去了,接下來我隻要把白爍和朱閆救出來就好。

走了一會兒,我回過頭看了看,夜幕下,馬車旁依然有個人影,他還沒走。

我不會對他產生什麽感情,他跟我不是一個種族,更不是一類人。即使有過最親密的肌膚之親,我也不會傻到愛上一個吸血鬼,注定是沒結果的,他們可以活成千上萬年,人類的壽命卻隻有短短的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