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幫她
“站住!”孟皓煊反應過來後冷聲開口。
安羽傾果然停在了台階處,回頭卻是連孟皓煊看都沒有看一眼,她眉眼像是凝了一層霜,衝著阿圓輕聲說道:“阿圓,跟我過來!”
阿圓之前一直都看著安羽傾有說有笑,即便自己用話擠兌她也不見她生氣,此時再看安羽傾冰冷盛極的容貌,恍然生出一種自己不認識她的感覺。但是想想這個女人為自己所做的,阿圓還是依言走到她身邊。
眼看著安羽傾有轉身再走的架勢,孟皓煊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我讓你站住你沒聽到嗎?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樣子你不覺得有必要向我解釋解釋嗎?”
“向你解釋?”安羽傾好笑地重複,神情中帶著那麽幾分莫名看:“我為什麽要向你解釋?事情的經過阿圓剛才就跟你說得很清楚,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又憑什麽向我討要說法?怎麽,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孟皓煊眸色一閃:“沒人找你麻煩。”
安羽傾卻懶得再搭理他,倏然沉下臉說道:“該忍讓的我分毫都沒有越界,你們也差不多一些,若是覺得我好欺負大可試一試!”
“你以為你在跟誰講話?這裏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孟皓煊也沉下臉。
安羽傾聞言輕笑:“那你倒是有本事將我送回我該放肆的地方啊!別一副你遭人算計的模樣,你的好兄弟將我強行擄來的時候可半點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槍頭當時還抵在我的腰上!”說到這裏安羽傾覺得心中的怒火愈加旺盛,她轉身換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毫無畏懼地盯著孟皓煊:“哎我說你這人哪裏來的這些優越感?憑什麽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要扒在你的褲腿上?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別再招惹我!”
孟皓煊自小便是天之驕子,長大後更是呼風喚雨,哪裏被女人這麽說過,當即臉色就黑的不行。
“你們在吵什麽?”身後響起一道極威嚴的聲音。
孟皓煊恨恨瞪了眼安羽傾,轉而微微躬身麵向緩步而來的孟然。
安羽傾麵色平靜地看著孟然,心道這老頭這兩天連個影子都沒有,現下怎麽舍得出來了?
孟然精銳的雙眼在場上掃視一圈,然後衝安羽傾笑著說道:“誰惹著你了?”
安羽傾輕輕皺眉,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好?”
孟然胡子一吹:“你是我未來的兒媳兒,我不對你好我······”
“打住!”安羽傾忍不住打斷,“誰要當您的兒媳婦了?我們能不棒打鴛鴦了嗎?”
孟然聞言眸光一轉,停留在了不遠處麵色蒼白的若思身上,沉聲道:“若思來了啊,我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
若思瞬間紅了眼眶,勉強一笑不再說話。
孟然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我答應你父親會好好照顧你,我說過的就一定會辦到,至於皓煊,他是勢必要娶安小姐的,等你身體好一些,我讓所有名門才俊都過來,任你挑選。”
“孟伯父······”若思難以置信地看著孟然,兩行清淚就那麽掉下來,她死死咬住嘴唇,臉色愈加蒼白,真是我見猶憐。
孟然卻輕輕擺手,明顯不願意多說。而孟詩雅剛往前邁了一步便被孟然一記冰冷的眼神釘在原地。孟皓煊卻管不了那麽許多,他大步上前攬住輕輕啜泣的若思,一臉的懊悔跟心疼,轉頭再看向安羽傾的眼神夾雜著深深的怨恨。
安羽傾衝他翻個白眼,關她屁事啊!
“咳咳,我必須得說一下,孟先生,我不能嫁給你兒子,我有自己喜歡的人。”安羽傾決定再跟這個老頭交涉一下,否則回頭肯定得讓孟皓煊折騰死。
孟然眉頭一皺,不悅道:“你是說亞斯?那個心狠手辣的黃毛小子哪裏配得上你?”
你兒子也不見得就比亞斯強啊!這句話安羽傾到底是沒有說出口,她現在算是看清楚了,孟然這老頭完全就是魔怔了,死活就要自己嫁給他兒子,說是說不通了,還是走她的老路,看看有什麽機會可以逃出去吧。
可是安羽傾這態度在有心人眼中就是另一番看法,沈庭抖了抖身上的水,擋開侍者遞過來的幹毛巾,冷冷地看著安羽傾。果然,她玩的就是欲擒故縱的手法!如果真的喜歡亞斯,為什麽孟然說亞斯不好的時候她都不出來說一句話?想來亞斯不過是個幌子,想要讓他們對她放鬆警惕罷了。
“若思!”孟皓煊突然驚呼一聲,眾人看去,若思慘白著小臉已經昏倒在孟皓煊懷裏。
孟皓煊不顧其他,抱起若思就往別墅裏麵衝,臨走時轉頭狠狠瞪了眼安羽傾,揚言道:“若思要是有任何閃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皓煊!”孟然厲聲喝道。
孟皓煊卻抱著若思快速離開,孟詩雅原地跺了跺腳,緊隨其後,沈庭不動聲色地從安羽傾身邊走過,他後悔方才他救了她。彼時沈庭並不清楚,為什麽安羽傾的態度那麽明顯,他寧願相信她是在欲擒故縱也不願意相信她喜歡的人真的是亞斯。他們混黑道的別的不知道,亞斯是誰卻很清楚,那個男人絕對不是孟然口中的黃毛小子,他很好,很強。而沈庭更不清楚,正如他所想安羽傾的確不喜歡亞斯,那也是因為她喜歡這個世界上對她來說最好的男人。
安羽傾暗自搖頭,有的人就是這樣,總是自以為是,他們的態度,於她而言不痛不癢。
“羽傾,你不要介意啊!”孟然笑道。
安羽傾被孟然一句“羽傾”說得汗毛乍現,但是不舒服歸不舒服,她現在總算有些察覺到孟然對她溫和到寵溺態度中的不同尋常。孟然看她的眼神,像是在透過她看著另外一個人,帶著一種彌補與眷戀。她曾沉下心仔細想了想,在這個世界上若說還有一個人能夠同自己有幾分相似,那麽一定是自己的母親,很多人都說自己的長相同母親很像,孟然即便是看,也可能是在緬懷母親。再者,孟然為什麽非要將自己帶到島上?現在最好的解釋就是上一輩的恩怨,所以退一步講,局勢也並非全部對她有害,她一直都在追查父母的事情,如果真的如自己所猜,那麽她一定會在孟然這裏查到蛛絲馬跡。
想到這裏,安羽傾對孟然的態度稍顯溫和,她隨意擺擺手:“沒事。”然後指了指站在自己身邊的阿圓,輕聲說道:“我很喜歡這個孩子,所以不想他們再受欺負。”
孟然點頭:“這個沒關係。”隨後將威爾管家叫過來,瞟了眼剛被人從湖裏撈起的女人,沉聲說道:“我不想再看到她。”
安羽傾低頭衝阿圓眨眨眼睛,這小屁孩立刻笑著伸手摸了摸安羽傾的掌心。
瞧阿圓他們的生活得到了孟然的肯定許諾,再加上自己身上還濕著,安羽傾便瀟瀟灑灑回了房間,不曾想她剛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就看到坐在沙發上麵容冷峻的孟皓煊。
安羽傾裹著浴袍往門口挪了挪,然後孟皓煊便看了過來。
安羽傾咽咽口水,下意識往後一退:“剛才那一幕是你老子整出來的,咱們之間沒什麽誤會,你不要殃及無辜。”
看著安羽傾這稍顯唯唯諾諾的樣子,孟皓煊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他見過這個女人不過兩麵,第一次在別墅餐廳,她一身海藍色長裙美得不可方物,可是那又如何?他有自己喜歡的人,並且許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自然不會因為一個“花瓶”就發生動搖,卻不想她姿態傲慢地走到自己麵前,說什麽“彼此都不想有任何牽扯”,自己放過她,今天卻再次見麵。他相信她是奮不顧身地去救那個小女孩,若是苦肉計,他一定看得出來。不想被她反客為主所以強硬了態度,她竟比他還要強硬。渾身濕淋淋的她站在那裏,帶著堅不可摧的氣息。
隻是他太不喜歡被人要挾了,父親這次做的事情分明就是要他違背對若思的承諾,他是重諾之人,怎麽原因被人操縱?所以他需要一個出口,一個出氣筒,而安羽傾在這件事情上是最容易讓他生氣的人,所以這麽多次疾言厲色,不過都是言不由衷。
可是靜下心來想想,她又有什麽錯呢?她的確是想盡辦法同他們保持著距離。
孟皓煊將視線從安羽傾身上移開,轉而把玩著手裏的茶杯,聲音悠揚深沉:“安羽傾,你不用那麽害怕,我來這裏並不是想要對你做什麽。相反,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安羽傾皺眉:“你想怎麽幫我?”
孟皓煊抬眸看著她,眼底有安羽傾看不懂的陰影:“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這裏嗎?我幫你。”
“真的?!”安羽傾立刻麵帶喜色,漂亮的眸子揚起一片水色。
她就這麽高興?孟皓煊輕輕皺眉,強製性壓在心頭的不悅,重重點頭:“是,我幫你離開這裏。”
一聽孟皓煊真的要幫自己,安羽傾稍微放下心頭的顧慮,“噌噌噌”挪到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