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暗流漸起

一頓飯吃完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本該是男人們喝酒的場麵卻被兩個女人撐起來,安羽傾跟朗月喝得東倒西歪,嘴裏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慕寒淵站在台階處攬著不怎麽安分的小女人,轉頭對葉紹清說道:“朗月今晚就麻煩你照顧了。”

葉紹清笑著點頭:“什麽話。”

慕寒淵打橫抱起安羽傾信步而下,左藍開著車等在馬路邊,一行人就此各回各家。

安羽傾窩在慕寒淵懷裏,方才還在自言自語此時卻安靜得像一個孩子。窗外的霓虹燈光照進來,他在她身畔,從左藍的視角來看,美得像是一幅畫。

左藍隻此一眼後便目視前方,安羽傾知不可求所以不求,他又何嚐不是?

慕寒淵平時就覺得的安羽傾表麵看似溫順其實就是一隻藏了利爪的小貓咪,隻要不是危險領域,你略給她一點兒甜頭,她都會禮讓三分。但是慕寒淵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的前提是安羽傾從未喝醉。

安羽傾這麽安靜的模樣也就堪堪終於於別墅前,慕寒淵本來打算抱著她下車,卻被某人瞬間跟上來的一巴掌打斷了手中的動作。

左藍先行下車,然後繞到另一邊給慕寒淵打開車門,這一幕自然也就落在他的眼中,左藍握住車門的手一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安小姐好膽力!敢對慕總這麽近距離“出手”的,迄今為止第一個!

慕寒淵好看的鳳眸微微眯起,一層冰霜快速凝結在眼底,他垂眸打量著躺在自己懷裏開始不安分的女人,終究顧慮到她是喝醉了所以就此作罷。

慕寒淵抱著安羽傾直接回到別墅的主臥,將女人輕柔地放在床上,慕寒淵脫了自己的外套隨意一扔,然後凝眉打量她。

就這麽睡應該沒事吧······

慕總從來不曾伺候過人,自然也不知道喝醉酒的人應該怎麽收拾,他印象中自己極少有喝醉酒的情況,即便是有,也早就沒了記憶。

所以慕大神無師自通地覺得這樣就是最好不過。

慕寒淵轉身就要走,卻在瞬間被人抓住手,掌心的柔軟摸起來十分舒服,慕寒淵毫不猶豫地摩挲了兩下,下一刻,他身子一僵。

安羽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身從後麵猛地抱住了慕寒淵,腦袋深深埋在男子後背,微微顫抖的肩膀看起來略顯可憐。

慕寒淵笑著轉身抱住她,剛想要將這個不老實的女人“好好收拾”一番,卻聽到安羽傾顫抖著開口。

“洛岸······”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委屈。

慕寒淵嘴角不怎麽明顯的弧度倏然消失,男人幽深的黑眸一暗,然後湧起滔天怒意!

“洛岸,安羽然,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安羽傾抱著慕寒淵輕輕抽泣。

大神在聽到這句話後理智地覺得應該還會有下文,所以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不然他真會捏斷安羽傾抱著他的手腕。

“我明明沒有做過,你卻一次次陷害我······”安羽傾簡直委屈得不得了,“我以為你會相信我,可是為什麽?安羽然自殺陷害我的時候連你也不相信我······”

慕寒淵神色高深莫測,自殺?安羽然竟然還有這麽一出,本以為僅是心機較深,不想連手段也這般上不了台麵!

安羽傾恍惚間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令人窒息的一天,滿室的鮮紅,撕心裂肺的尖叫,洛岸的萬分憎惡,明明她什麽都沒有做過啊!當時她那麽害怕,抱著洛岸的胳膊求他相信自己,可是洛岸隻是冷著臉一把甩開她,猶如甩開黏在身上的垃圾,然後安母的巴掌撕扯尾隨而至,她躺在地上覺得自己都快死了,心知自己戰戰兢兢營造多年的假象,終是全盤奔潰。

而現在那種熟悉的灼燒感還有窒息感再次湧上心頭,安羽傾在父母去世之後就極少哭過,即便是摔倒在地上也會抽泣兩下自己爬起來,此時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聲音沙啞得厲害:“你們怎麽可以這麽欺負我?怎麽可以?”

慕寒淵抱著安羽傾的手下意識收緊,不是沒有聽過旁人的哭泣抱怨,卻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麽震撼,原來她不是不委屈的,隻是早已失去了對別人的信任,即便是委屈,大抵也說不出口。

也就是在這一刻,慕寒淵恍然覺得他應該重新審視安羽傾跟洛岸的關係,也許安羽傾對洛岸即便有情在也並非是傾慕之情,自古以來,求不得,所以苦。

他到底是舍不得她,安羽傾越來越不安穩,眼看著就要從床上翻騰下去,慕寒淵及時抱住她,然後索性抱著人上床躺好。

慕寒淵頗有耐性地撫摸著女子的發絲,淺聲安慰道:“乖一些,好好睡覺,我在。”

所以沒人可以再傷害你。

安羽傾朦朧間感覺到一陣冷香席卷全身,那種不適感真的就緩緩消退。但是俗話說的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慕寒淵罕見的好耐性,罕見煽情一次,卻不想懷裏的女人這麽不識實務!

安羽傾覺得自己抱著一塊溫度恰好的“冰塊”,說是冰塊但卻很舒服,於是上下其手地好好過了把手癮,的確,她是過了把手癮,但是慕大神的“火癮”也被成功點燃了起來。

慕寒淵垂眸看著她,打量了半晌,然後毫不猶豫地撲身而上。

送上門的肥肉棄之不顧實在不是他的風格,盡管這“肥肉”剛剛放進鹽缸裏醃了一下,但是勉勉強強入味還是可以的。

這一夜慕大神是如何變著花樣折騰我們姑且不說,如何把一個醉酒到手腳不安分的人弄得氣息奄奄我們也姑且不說,就說這第二天醒來,安羽傾真覺得自己跟被拆了一遍一樣。

勉強撐著顫顫巍巍的胳膊起身,然後瞬間撲進被子裏,安羽傾看到了躺在自己身側的慕大神,也發現了他們兩人不著寸縷,再結合昨晚他們一行人吃飯喝酒的一幕,安羽傾隻把腦袋往枕頭上撞。

讓你吃飯貪杯!讓後酒後誤事!讓你自作自受!活該被吃幹抹盡!

慕寒淵自然從她這幾下不大不小的動靜中悠然醒來,男人唇畔滑出絲絲笑意,淡淡說道:“如果醒來了就去給我準備早餐。”

安羽傾哭著一張臉扭頭:“今天告假一天可不可以?”

慕大神明知故問:“為什麽?”

安羽傾頓時咬牙切齒:“因為昨晚慕總您生龍活虎!實乃典範!”

慕寒淵這次睜開眼睛了,撐著腦袋含笑看向安羽傾,好心情地問道:“什麽的典範?”

安羽傾心裏默念了好幾遍“冷靜”,但是衝動是魔鬼,控製不住,她幾乎是從後牙槽擠出兩個字:“流氓!”

慕寒淵聞言嘴角的弧度更加明顯:“嗯,言之有理。不過我覺得你感悟不夠深,還沒有領悟到精髓,來,我再免費讓你領悟一遍。”

“不要!我······唔······”

慕寒淵一語封唇,覺得早晨來一遍也的確不錯。

一個小時後,安羽傾兮若遊絲地趴在慕寒淵胸口,緩緩搖頭:“大神,您老是全國男人的典範,放過我吧!”

慕寒淵應了一聲,十分滿意,然後悠悠然說道:“給你一下午時間好好睡一覺,晚上陪我出去吃飯。”

安羽傾眼皮一黏,輕聲道:“好。”

安羽傾這一覺睡得極沉,到了下午六點準時被慕大神往起來抓。

慕寒淵抬手看了看表,再看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安羽傾,心定神閑地說道:“安羽傾,我給你十分鍾的時間把自己收拾幹淨,否則我就直接扔你出去。”

被子瞬間被人從裏麵掀開,安羽傾兩眼迷茫地坐起來,眨巴了兩下眼睛下床就往洗手間跑,經過大神身邊時聽到他更加氣定神閑地說道:“換一件端莊點兒的衣服。”

安羽傾在腦海中將“端莊”這幾個字默念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個意思,洗漱過後趕緊從衣櫥裏麵拿了件月白色的過膝長裙換上,樣式還算好看,兩邊是稍微膨起的袖子,腰側有一個淡紫色的大蝴蝶結,安羽傾將頭發挽起來,耳鬢兩側留了幾縷微卷的碎發,帶點兒小嫵媚,最後再用化妝品遮掩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安羽傾破門而出,撲向正優雅坐在床邊翻看手機的慕大神。

“慕總。”安羽傾喊了一聲,在慕寒淵抬眸的一刻轉了一圈,迫不及待地問道:“您還滿意嗎?”

慕寒淵點點頭:“挺好,隻有一點,作為我的女朋友你即便不能喊我的名字也請不要使用尊稱。”

安羽傾在心中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誰家男朋友把女朋友折騰的半死後還揚言要扔出去?!但寄人籬下嘛,嘴上功夫必須一流:“好的,我記住了!你放心!”

慕寒淵點點頭,率先起身離開:“走吧。”

今天難得不是左藍當司機,安羽傾跟慕寒淵來到一家高級西餐廳,在侍者的帶領下轉了幾個彎後站定在一家VIP包房門口。

安羽傾看慕寒淵站著自己也就跟在他身後站著,慕寒淵突然微微側頭,沉聲說道:“安羽傾,今晚你可以行使你作為‘盛世總裁’女朋友的權利。”

安羽傾又驚又疑惑,什麽意思?

還不等她問出口,慕寒淵已經推門而入,安羽傾趕緊上前兩步跟上他。

包房裏麵出乎意料地坐著兩個女人,一個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同安羽傾年齡相仿的女人,兩個女人穿著打扮十分精致,看得出是上流社會的人,當然,如果他們的眼神不是那麽具有目的性的打量還有一絲鄙薄,安羽傾會對她們的印象好上很多。

而左藍就站在她們身後,在看到慕寒淵進來後左藍明顯鬆了口氣,然後輕輕點頭快步離開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安羽傾的錯覺,左藍臨走時投給自己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同情。

一手撐著下巴的年輕女人在打量了安羽傾好幾遍後終於開口了,聲音尖銳:“呦,哥,這就是你的新女朋友啊!不怎麽樣嘛!”

慕寒淵眸色一凜,淡淡吐出三個字:“比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