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說得好
“哈哈！說得好！”展翼飛樂了，忍不住撫掌大笑，“不過老大你別誤會，我可不是喜歡聽你的牆根，隻不過想等楊柳出去之後再進來而已，誰知道恰巧聽到了……嗯……”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了停，不隻是神情語氣，就連眼神都變得無比曖昧的樣子，好像真的聽到了什麽曠世奇聞一樣。慕昕陽冷笑，幹脆扔下手中的筆靠在了椅背上，直視著展翼飛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有話好好說，再這麽一唱三歎的，我廢了你。”
“啊……呃……”展翼飛本來還在賊忒兮兮地笑著，一聽慕昕陽這句話不由一愣，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老大，太狠了吧？我隻不過是想說，你剛剛不就是被楊柳給看穿了心事嗎？用得著惱羞成怒，把她嚇得魂都差點飛了嗎？”
這話說得顯然有些狠，所以慕昕陽一下子便怔住了：“你說什麽……心事……我？”
“不說你，難道說我自己嗎？”展翼飛還在笑，可是臉上的曖昧和取笑已經無影無蹤，語氣也變得無比認真，“老大，你以前從來沒有為任何一個女人這樣用心過，還不肯承認藍雨霏對你來說是特別的嗎？”
“我……”慕昕陽遲疑了一下，臉上居然掠過一抹心事被看穿的紅暈－－說實話，他臉紅的樣子挺好看的－－不過片刻之後，他已經恢複了正常，接著說了下去：“少自以為是！你懂什麽叫特別嗎？沒錯，藍雨霏對我來說是特別，隻不過是特別在，誰讓她是藍雨誌的妹妹！怪隻怪她運氣不好，落腳在了藍家！”
雖然慕昕陽的話說得很不客氣，可是展翼飛卻並沒有生氣的意思，相交二十年，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親生兄弟，他知道慕昕陽的脾氣，這個人是典型的外冷內熱，屬於冷麵慈心型的。所以他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嗤笑了一聲說道：“死鴨子嘴硬……你就盡管否認吧，等你到了再也否認不了的時候，我看你怎麽把話給兜回來。”
慕昕陽不再說話，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淡淡地說道：“等到了否認不了的時候再說吧－－找我什麽事？”
“我……”被慕昕陽一問，展翼飛明顯地遲疑了起來，仿佛下麵的話很難啟齒，“我其實……不是有事找你，就是……其實是邢開源……”
‘死邢開源！有事你不會親自來找老大嗎？非得讓我當這個替死鬼！你不知道老大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跟他提到這件事情嗎？合著你看我離老大最近，所以讓我當炮灰是吧？’
“邢開源？”慕昕陽眉頭一皺，不知道展翼飛沒頭沒尾地在說些什麽，所以緊跟著追問道：“邢開源？他怎麽了？又惹禍了？”
“啊，不，不是！”展翼飛忙搖了搖頭，神情間有些不安，所以就連屁股都左搖右晃的，仿佛隨時準備逃走的樣子，是這樣的，“老大，剛剛邢開源打電話給我說，說他有個朋友幾天前去A省出差，結果在A省T市的一家會所裏看到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
說到這裏，展翼飛停住了，一個勁兒地撓頭，大有奪路而逃的架勢。而慕昕陽在聽到女人兩個字的時候，眼神驟然一凝，隨即變得異常冰冷，幸好他的語氣還是正常的：“你是想告訴我，他看到的那個女人，是個熟人？”
“是……”感覺到了他身上突然泛起的清冷，展翼飛更加不自在，但又不敢就這麽撂挑子走人，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他說，那個女人長得很像以前在極品空間做事的鬱金香……”
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取這樣的名字的，所以很明顯的，這應該是在極品空間做事的小姐為自己取的藝名。那麽，這個鬱金香又是何許人也？她跟慕昕陽又有什麽關係呢？
然而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這個鬱金香是什麽人，她跟慕昕陽之間的關係都一定不簡單！因為慕昕陽在聽到她的名字之後，臉上的神情不自覺地變了，變得很讓人捉摸不透，混合著愛，恨，怨……凡此種種，很顯然，鬱金香曾經在他的生命裏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鬱金香……”慕昕陽冷冷地開了口，很快將眼中的一切重新掩蓋了起來，隻留下不變的冷酷和銳利，“還真是……本性不改呢……我倒不知道原來她這麽喜歡這一行！早知如此，當日我何必把她從極品空間帶出來……”
“呼……”還好還好，老大的反應還算平靜，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勃然大怒或者是像上次一樣，砸碎一切可以看見的東西。展翼飛悄悄鬆了口氣，小心地問了下去：“老大，邢開源的意思是讓我問問你，還要不要派人過去看一下，我那個朋友是不是看走了眼……”
“沒有必要。”慕昕陽冷冷地打斷了他，嘴角勾出一抹充滿諷刺意味的笑容，“她喜歡做什麽，願意做什麽，都是她自己的事，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說過今生再也不想看到她！翼飛，告訴邢開源，隨她去，以後隻要是她的事，誰都不必理會！”
“可是……“展翼飛嘀咕了一句，接著便看到了慕昕陽如鷹般陰鷙的眼神，隻得點點頭答應下來，“是，老大，我馬上去告訴邢開源。”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慕昕陽冷然一笑，笑容令人不敢直視：“鬱金香……李愛莉……原來你的白馬王子，就是這麽好好照顧你的嗎？把你照顧得進了會所，重操舊業？”
“不過無論怎樣，都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當日你既然敢做出那樣的選擇，就要有承擔一切後果的覺悟！我再也不會去找你，你，自求多福！”
楊柳的辦事效率的確讓人沒話說，在慕昕陽的規定時間之內，她便將藍雨霏的入學手續辦得妥妥當當，並帶著錄取通知書回到了公司。慕昕陽也不多說，照例讓她去財務部打聲招呼，到月底結算工資的時候，別忘了把這筆獎金加進去。
推開水墨雨溪的大門，正站在客廳的窗前向外遠眺的藍雨霏微微吃了一驚，扭頭看到慕昕陽之後不由微微一笑：“下班了嗎，慕總裁？”
“你在對我笑？”看到她臉上那抹淡淡的笑容，慕昕陽不由挑了挑濃黑的劍眉，很有幾分意外的意思，“往常你每次看到我的時候，不是像刺蝟一樣張開渾身的刺，跟我劍拔弩張，就是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縮成一團，怎麽今天……反應這麽平淡？”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藍雨霏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不由苦笑起來：“怎麽，我對你笑，讓你很不滿意嗎？那你希望我怎麽樣？是跟你劍拔弩張，還是眼淚鼻涕一起流？”
“不必了，你還是對我笑吧。”慕昕陽冷笑一聲進了門，放下公文包之後把手裏的一個信封遞了過去，“給你的。”
“給我？誰會寫信給我？”藍雨霏狐疑地接了過來，暫時顧不上劍拔弩張還是流眼淚的問題了，低下頭看著信封上的字，“錄取通知書……錄取通知書？慕總裁，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這是……”
她刷的一下抬起頭看著慕昕陽，眼眸中的期盼是那麽迫切，異常惹人憐愛，甚至連一雙小手都激動得亂顫，幾乎要拿不住那輕飄飄的信封了。
看到她的樣子，慕昕陽的神情不自覺地溫和了許多，而且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因為他突然發現，如果你所做的事情能夠讓在乎的人高興，那真的最開心的事情！一邊想著，他很自然地握住了藍雨霏的手，點頭說道：“天之驕子的錄取通知書，我答應給你的。不過一張紙而已，你不會拿不動了吧？”
“……不是……我……得到確認，”藍雨霏更加激動，激動得熱淚盈眶不說，甚至都忘了躲開慕昕陽這太過親熱的舉動，一任他握著自己，“我隻是太高興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還有機會去天之驕子……慕總裁，謝謝你，真的！”
“高興你哭什麽？”看到她眼中的淚珠已經凝聚得足夠大，看上去搖搖欲墜，慕昕陽的聲音更見溫柔，隨手掏出一塊雪白的手絹遞了過去，“警告你不要哭給我看，我從來不會哄女人的，掉下淚也是你自己擦……喂！不是警告你不要哭了嗎？自己擦！”
藍雨霏還真沒有辜負他的手絹，大大的淚珠順著嬌嫩的臉頰一顆顆地滾落下來，晶瑩剔透的，仿佛一顆顆透明的珍珠。可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抽出手，將錄取通知書放在了一旁，然後一把抓過手絹在臉上胡亂地抹著，紅著臉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肯這麽幫我，我很感謝你……我會永遠感激你的……”
唉！真是個孩子！僅僅是一個去天之驕子讀書的機會，就足以讓你忘記人家對你做過的一切了嗎？你忘了他是怎麽把對藍雨誌的仇恨轉嫁到你身上，從而狠心地折磨你的了嗎？
聽到這樣的話，慕昕陽顯然也很高興，因為他的眼眸中閃爍著讓人心動的喜悅的光芒，帶著這抹光芒，他靠到了藍雨霏的麵前，低聲說道：“是嗎？那你打算怎麽感謝我呢？你不是說過，等我幫你辦妥入學手續之後，再好好感謝感謝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