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九章 收買了
“過幾天就是百蜜節了,到時候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要出來。”蘇中熙逗夠了鍾芷嫣之後,一邊吃著,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
鍾芷嫣抬起頭,說:“百蜜節,你到底想做什麽?”她也隻是問問,沒有多想什麽了。隻是鍾芷嫣不知道,在蜜莊裏麵,這句話是絕對不可以問蘇中熙的。
蘇中熙頓了一下,沒有像責備其他人一樣責備鍾芷嫣,甚至連想要責備的心都沒有,而是說:“百蜜節那天我打算邀請京城裏麵有勢力的很多人過來。至於是想做什麽,你到時候看就知道了。我隻是想要告訴你,那天不要出現。不要被那些大官看見你。”
“為什麽?”鍾芷嫣不解,沒有人會認得她就是鍾家遺孤,也不會有人認得她就是胭脂樓的芷嫣姑娘,更加不會有人知道她就是天誅女,更加更加不會有人知道,她就是前幾天用一首琴曲收服了整個淮河城男人的心的無鹽琴師。
她能保證她出現過的每一個身份都不會有人知道,為什麽她就不能出去?
蘇中熙這次很老實,說:“我怕你被那些達官貴人看上,到時候要我送你出去。我肯定是不願意送的,那個達官貴人肯定也一定要的。那就姑且打一場,鬥一場。雖然我鬥贏的機率很大,但是我認為隻要你乖乖待在這裏,不要出去,那麽我就不會就這個問題上需要費什麽力氣。”
蘇中熙太過老實,老實到讓鍾芷嫣心跳動得非常厲害,她放下玉碗,說:“我已經麵容盡毀了,不會有事的。”鍾芷嫣是真的這麽覺得的,誰會看上一個臉容盡毀的女人?男人不都喜歡年輕貌美的姑娘嗎?
蘇中熙搖搖頭,眼睛專注的看著鍾芷嫣,雖然她的半邊臉是有點礙眼,但是,她還是小看了男人的占有欲。
“你前幾天在淮河城裏麵演奏的《水可炔》已經徹底的紅透了大江南北,就連胭脂樓的樂姬也在爭相學習。”蘇中熙三兩下幹掉了一海碗麵條,而後擦擦嘴說道:“你是麵容盡毀沒錯,可是,你的才情豔絕天下。這世間有很多愛才的男人,對那些才情高的女子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更何況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你。”
蘇中熙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天下的男人都知道了,淮河有一個麵容半毀,但另一半臉又絕色得讓人心驚的無鹽琴師。琴藝高超,一首《水可訣》豔絕天下,就連是淮河城裏麵的兩大頭牌,綠袖和雪兒,在其琴聲下麵,也得退讓三步,謂之繞梁三日也不為過。
外麵傳得轟動,鍾芷嫣在蜜莊裏麵,他特地交代過所有的人,不許給鍾芷嫣泄漏一點淮河城裏麵的消息。鍾芷嫣自然也就以為自己那天晚上的演出,就是一個小小的演出而已。她根本沒有想到,現在整個天下的男人都在找無鹽琴師。
鍾芷嫣沉默了,紅顏是薄命,連有才也成了別人搶掠的原因。看到古人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是沒有錯的。貌美招來一堆禍端,有才也同樣。
鍾芷嫣點點頭,說:“我明白了,我不會出去的。”她也不想趟這些渾水。
兩個人用過早膳之後,鍾芷嫣便來到了案頭前,重新研墨。
這些天豔茹都不在她身邊,基本上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在做。
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的蘇中熙,看見鍾芷嫣低頭研墨的樣子,一時看呆了。
一身白衣的美人站在窗邊,窗外是被雨洗得鮮綠的梧桐樹,美人挽袖緩緩的研墨,那眼神專注,白皙的手腕映襯著墨黑的硯台,好一幅美人圖。
“要不要給你配多個丫鬟?”蘇中熙坐在鍾芷嫣的躺椅上,拿著本兵書,一邊看書,一邊看幾眼鍾芷嫣,而後說:“豔茹姐最近幫翠娘訓練那些女人,也沒有空伺候你。”
他剛知道豔茹霸占了鍾芷嫣的房間的時候,差點火得要把豔茹給趕出去。他留著豔茹也不過是順手,但是沒想到豔茹膽子會這麽大,自己一聲不響的就搬到了主人房那裏去住。後麵還是鍾芷嫣死死的拉住蘇中熙,不準他在這種小事上麵折騰,蘇中熙才罷休。
但是也二話不說送了一大堆東西進了鍾芷嫣的房間,從案頭文房四寶到屏風紅木大床,一件不少的,把鍾芷嫣這個本來就小的房間,塞得滿滿的。
豔茹知道後,臉色很難看。但是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又跑去跟蘇中熙解釋了一遍,直到蘇中熙不耐煩的揮手讓她走了之後,她才灰溜溜的回去了。
鍾芷嫣不知道豔茹自己去找過蘇中熙,蘇中熙也不講,於是她就天天睡醒用膳,而後練練劍,寫字畫畫的悠閑的過她的一天。
她敏銳的知道豔茹變了。但是呢,她也不想剛回來幾天就去指責誰,所以,也就由得豔茹在蜜莊和胭脂樓裏麵蹦達了。自己拋棄了她一年沒錯,也總不能因為她努力的在蜜莊裏麵跟別人拉近關係就生氣她。
鍾芷嫣搖搖頭,研夠墨了之後,提起一支狼毫小楷筆,說:“不用了。我也不用誰侍候。”
蘇中熙收回目光,又翻了一頁兵書,說:“豔茹姐這一年跟翠娘走的挺近的,據說三天兩頭就見翠娘一次。”
鍾芷嫣手微微的一頓,而後又重新全神貫注的寫著小楷,一邊說:“豔茹姐在這個蜜莊認識的人不多,翠娘是帶著她的,她去找翠娘不是情理之中嗎?”
蘇中熙看兵書看得專注,但是也還是一心二用的回答鍾芷嫣說:“這麽說好像能說通……”
蘇中熙回答得漫不經心,但是話裏話外的意思就不單純了。
聰明如鍾芷嫣,馬上察覺到了蘇中熙的言外之意,放下毛筆,看著在那裏看書的蘇中熙說:“你是說……”
“豔茹姐在外麵不是見翠娘?”
“唔,也不能這麽說。”蘇中熙捧著兵書讀的津津有味,說:“每次是去見翠娘沒有錯,可是,每次回來的時候,總有那麽一小段時間是不知道拐到那裏去的。”
“你是說豔茹姐被別人收買了?竊取蜜莊裏麵的情報?”鍾芷嫣皺著眉頭說。豔茹姐不是這種人,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蘇中熙又搖搖頭,眼睛還是在兵書而上,散漫的說:“我不知道。我也是前段時間才查出她的不對勁的。你要是在蜜莊裏麵閑的慌的話,就幫我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麽。雖然蜜莊的秘密我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一句,但是也不能擔保別人沒有跟她說。”
蘇中熙這幾天看著鍾芷嫣的身體慢慢的變好,但是她的神情裏麵總帶著點厭倦的神色,他便怕一下子把人逼太緊她又跑了。就讓她出去走走吧……
鍾芷嫣要是知道蘇中熙對豔茹的事情是抱著讓她解悶的心態的話,一定不會去的。
可是她不知道,隻是點點頭,而後又提起毛筆,仔細的認真的在宣紙上麵眷寫著清心咒。
外麵細雨絲絲,寒風偶爾呼呼的吹過,屋內紫煙嫋嫋,豐神俊朗的男人半坐半躺的在看著書,嬌弱美麗的女人則全神貫注的提著筆在寫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卻好像已經過了數百年這種日子似得,那麽的自然,那麽的簡單……
既然蘇中熙都這樣說了,確實有點閑的發慌的鍾芷嫣,換上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混出了蜜莊。
一年前她還得依靠蘇中熙上貢的時候,才能混的出去。可是現在,她出入如無人之地,根本沒有人發覺。就算有人發覺了,也沒人能夠抓的住她,沒有人能夠阻擋得住她。
剛出蜜莊沒多久,鍾芷嫣便用隨身攜帶的易容泥,把臉上的傷疤,用一種特殊的藥水撕了下來,又換上了一張她自己新捏造的臉皮。
鍾芷嫣將那一半恐怖的疤痕收好了揣進懷裏,又在幹淨的新臉皮上麵,摸了幾把泥,弄得整個人髒兮兮的,就跟外麵的災民沒什麽兩樣。
通常豔茹出門的時間,鍾芷嫣都沒有醒的。所以豔茹此刻還以為鍾芷嫣在睡覺,便打點好之後,就出門去了。
蹲在草從裏麵的鍾芷嫣,一看見豔茹從後門裏麵出來,便小心翼翼的跟上。
豔茹沒有武功,所以根本沒有察覺到她身後還有一個像是小乞丐一樣的人跟著自己,隻見她步伐有點匆匆,沒走幾步,就進了京城的城門。
蜜莊是在城門出去的不遠處,隻能屬於郊區。而胭脂樓則在京城繁華的煙花地中央,豔茹就算慢著走,滿打滿算,一個時辰也是該到的了。
鍾芷嫣皺著眉看著走在人群裏麵的豔茹,這個時辰會不會太早了?姑娘應該都還沒有醒呢!
直到豔茹走進了胭脂樓的後門,鍾芷嫣才停住了腳步。真的是去胭脂樓?
鍾芷嫣在胭脂樓住了三年,可謂是對它的地形非常熟悉,翠娘的房間在三樓的最左邊的一個廂房裏麵。
鍾芷嫣偷偷的潛進了胭脂樓,又找到了一套幹淨的丫鬟服,穿上之後,馬上就上去找豔茹了。
這個時候是天剛亮的時候,也是眾姑娘剛要睡下的時候,這吵鬧了一整個晚上的胭脂樓,這個時候才是安靜的。
樓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這讓鍾芷嫣更加的心生疑惑,這是訓練姬女嗎?
鍾芷嫣快速來到翠娘的房間,仔細一聽,裏麵什麽動靜都沒有,隱約能夠聽到細微有規律的呼吸聲。
鍾芷嫣點開了窗紙,躺在裏麵睡的正熟的,不就是翠娘嗎?
豔茹來胭脂樓,說要找翠娘,可是這個時候翠娘根本不是醒著的,那她來胭脂樓幹什麽?
鍾芷嫣找了很久,卻發現豔茹已經不見了蹤影。
整間胭脂樓上上下下,鍾芷嫣連茅廁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了豔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