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三章 替罪羔羊

“不是懷疑。我是肯定!”歐陽耀一句話好似把靖夫人一棍子打進了深淵裏。靖麗和趙盈盈卻覺得心裏一陣舒坦。仿佛大仇得報的樣子。

靖夫人這時候倒是不慌了,肯定是她動的手腳?誰看見了?無憑無據的,誰敢冤枉她,別忘了她的身份!

“老爺,您說是妾身做的?那妾身為什麽要這麽做,妾身若是想陷害趙盈盈,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日?今日祭祀祖先事關重大,妾身嫁到著將軍府二十多年,歐陽家的祖先就是我的祖先,妾身怎敢冒犯?”靖夫人一席話也說的合情合理,本來也是,這紅衣服本來也不是想要用來陷害趙盈盈的。隻是趙盈盈為什麽會穿在身上,她就不知道了。或許是中間什麽地方出了差錯,或許是因為叛徒如意?

歐陽耀聽了靖夫人的話,明顯打動了他,開始重新審視這件事情。如果說不是靖夫人,那還能是誰呢?難道趙盈盈故意這樣做目的就是想誣陷靖夫人嗎?很有可能啊!畢竟趙盈盈姓趙,根本不算歐陽家的子女。

“夫人,這衣服是您準備的,除了您,還能有誰?”靖麗看著歐陽耀有所動搖,也不管什麽地位低下不低下了,隻要今日扳倒靖夫人,她也有了翻身之地。所以,幹脆跟靖夫人撕破臉皮算了,反正這麽年也受夠了她的壓迫!

“靖側夫人,你是什麽身份,敢這麽跟本夫人說話,別說今日本夫人並沒有陷害趙盈盈,就算是本夫人做的,你也沒資格這麽跟本夫人說話!”靖夫人一口一個“本夫人”,無非就是想要告訴靖麗別得寸進尺,她才是這後院裏的女主人,得罪了她,以後有你好受的!

靖麗不敢再說話了,隻等著歐陽耀替她們母女做主。

“那你說,有可能是誰做的?”歐陽耀想試探一下靖夫人,便想聽她怎麽說。

“老爺,妾身也不知道,要想弄清楚,怕是要從低下的人查起!”靖夫人一句話就把事情推得遠遠的,從低下的人查起?那是要從哪裏查起啊?說了不是等於沒說嘛!

“哼!你倒是會說話,從低下的查起,那要查到何年何月,再說了那些人跟我們歐陽家有什麽仇,竟然不惜用這麽貴重的流玉香來陷害你?”歐陽耀本來就是試探靖夫人的,沒想到靖夫人居然還真的順著杆子爬上來了,原本心裏都動搖了,現在心裏有堅信了。

“老爺……”靖夫人察覺到中了歐陽耀的圈套,心裏一驚,一陣涼意從後背襲來,原來二十多年的枕邊人,也有言語試探的一天。雖然他們的婚姻並非你情我願的,但是這二十多年來,本以為就算是沒有愛情,也有了親情,但是沒想到還是這麽容易就土崩瓦解了。

靖夫人跪了下去,知道歐陽耀心中已經認定是她,她也懶得狡辯了,但是也沒有承認,她倒要看看歐陽耀敢把她怎麽樣!

“哼!虧我那麽信任你,把後院交給你打理,沒想到你就是這麽打理的!既然如此。也別怪我不念多年夫妻之情!”夫妻之情?真是笑話,靖夫人聽著歐陽耀這麽說,心都冷了,歐陽耀那麽不信任她,她們之間哪裏有什麽夫妻之情。

“來人!把這個藐視祖先的婦人給我……”

“老爺,老爺恕罪,這件事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跟靖夫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奴婢看不慣表小姐,她都不姓歐陽,憑什麽待在將軍府十多年?奴婢就是看不慣她,才出手對付她的,跟夫人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求老爺不要責罰夫人,責罰奴婢一人就是了!”

歐陽耀這邊剛剛想要處置靖夫人,話還沒說完靖夫人身邊的劉嬤嬤就衝了出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口口聲聲說這件事是她一個做的,跟靖夫人沒有關係。還說的那麽有理有據的,讓人還真是差點就要相信她了。

這無非就是一個頂罪羔羊,雖然不是靖夫人授意的,但是大家看的出來,劉嬤嬤不過是想替靖夫人頂罪而已,試問那麽珍貴的流玉香,劉嬤嬤一個奴婢,是從哪裏得到的?

歐陽明玉心中冷笑,果然是主仆情深啊!靖夫人落到這個地步,可謂是眾叛親離,她的丈夫不信任她,兒子也不為她辯解,到頭來,卻是一個奴婢出來替她頂罪,真是淒涼啊!從前的歐陽明玉何嚐不是這樣,要是沒有初夏事事護著她。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有時候親情,愛情,卻比不上一個奴才對主子的忠心。

“不!劉嬤嬤,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做的,跟劉嬤嬤一點兒關係也沒有。”難怪劉嬤嬤會出來頂罪,剛才明明靖夫人都不認罪的,這會子倒是應為她,把一切罪名都給認了下來。說明靖夫人心裏,極其看重劉嬤嬤,她們主仆之間的感情,一定是很深的。所以流劉嬤也願意替靖夫人頂罪。

今日若換做是歐陽明玉,初夏也一定會替她頂罪受罰的。歐陽明玉和初夏的感情,也是跟靖夫人和劉嬤嬤的感情一樣,一樣那麽深厚。

“夫人,是奴婢做的,就是奴婢做的,夫人不必為了奴婢和老爺鬧齟齬,都是奴婢的錯,要怎麽責罰。奴婢都認罰!”劉嬤嬤還是一個人承擔所有罪名,陷害趙盈盈也好,藐視歐陽家的祖先也好。所有的罪責,她都願意替靖夫人承擔。這麽多年伺候靖夫人,心裏早就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了。

“好!既然你承認了,那便隻處罰你!你這個老奴才,竟敢在祭祀上興風作浪,藐視我歐陽家的祖先,來人,將這老東西給我拉出去打三十大板,然後趕出將軍府!”歐陽耀哪裏不知道是劉嬤嬤替靖夫人頂罪,但是靖夫人畢竟是皇族公主,處置了靖夫人皇上必定不悅,要是不處置又難消他心頭之恨,倒不如處置了這奴才,也算是給靖夫人和後院裏的其他女眷一個警告!

“老爺,劉嬤嬤已經年老,經不住三十大板的,求老爺開恩,求老爺開恩啊!”劉嬤嬤已經五十多歲了,身體自然不像年輕人那麽結實,這三十大板要是打下去,不死也殘了。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來人,還不動手,要我親自來嗎?”護衛聽見歐陽耀發怒的聲音,立馬衝上去把劉嬤嬤拖走,拖到外麵去執行杖責!

“夫人保重啊!夫人……”

“不!——”靖夫人伸手想要抓住劉嬤嬤的衣裳,卻什麽也沒抓住。她的聲音變得嘶啞,忍不住哭了處出來。從今以後沒有劉嬤嬤在她身邊,她可要怎麽辦呐!

很快祠堂外麵的院子裏便傳出了打板子的聲音,厚重而結實的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劉嬤嬤年老的身體上,卻硬是沒聽見劉嬤嬤坑一聲。這板子一下一下的仿佛也打在靖夫人的心上。第一次,第一次覺得這麽心痛,這麽有挫敗感。

劉嬤嬤後來被趕出了將軍府,那三十大板打下去,劉嬤嬤早就昏死了過去,後來雖然也醒過來了,可是兩條腿已經廢了,下半身隻能躺在床上度過了,劉嬤嬤有沒有兒女,今後孤家寡人,怕是不好過啊!然而這些都跟歐陽明玉沒有關係,跟所有人都沒有關係,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涼薄。怪不得任何人。

經過這件事,靖夫人吃了這麽大的虧,已經開始對歐陽明玉有所懷疑了,以後得日子,怕是要更加不得安寧了。

不過,她歐陽明玉在將軍府裏,何時安寧過了?以前隻知道一味的隱忍,卻還是要處處受人欺負,最後走上了絕路。這一世,她就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惡魔,勢必要把這些人欠歐陽明玉的通通都給討回來!

後來,祠堂裏的人都出來了,雖然事情已經處理了,可是今日祭祀也毀了,歐陽耀心裏的怒火久久沒有散去,大家都識相的退出了祠堂,回到各自的院子裏去,沒有人敢議論今日的事情,奴婢們為了保命也是絕口不提,大家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歐陽明玉出了祠堂,便回了眠月閣,現在已經過了正午,她覺得心裏頭悶悶的,可能是吸入太多渾濁的空氣造成的。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沒出什麽事吧?奴婢擔心死你了!”歐陽明玉還沒走到眠月閣門口,初夏便迎了上來,關心的問到。剛才歐陽耀把所有的奴婢都潛回了院子,她也隻好跟著出去了,回到眠月閣就一直擔心,生怕歐陽明玉出事。

歐陽明玉心頭一暖,總是有個關心著自己的感覺真好,看到初夏的眸子裏全是對她的關心,她淺淺的一笑,那笑容竟然比午後的陽光更加明豔,更加耀眼。有些人就是那樣,走到哪裏都會發光的。歐陽明玉伸手揉了揉初夏的頭發,還是這個小丫頭最得她的心思。以後,她不會讓關心她的人,在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你呀,總是嘰嘰咋咋的,什麽時候把你嫁出去了,看你怎麽嘮叨我。”歐陽明玉微微搖頭,寵溺的看著初夏,就像是對待妹妹那樣。無比的親近,這輩子,第一個和她這麽親近的人,就是初夏了。

初夏一聽歐陽明玉說什麽嫁人不嫁人的話,一張小臉兒馬上就變紅了,像個熟透了的紅蘋果,一張小嘴嘟著,可愛得緊。原來這小丫頭也有害羞的時候啊!

“小姐……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一輩子伺候小姐!”初夏說的可委屈了。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滿是對歐陽明玉的一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