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六章 供長生牌

除了這些草,就是竹子,碧綠的竹葉和枝幹,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斑駁的光影,灑落在石板上,像星光一樣柔和的光影。

妙絕——靜安師太所在的禪房的房門上麵寫著“妙絕”兩個字,這字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大有深意,若是遇到有緣人,自然會明白其中的含義。

歐陽明玉剛剛走進,房門便打開了,一個年紀稍大的尼姑走了出來,看她的服飾,應該就是這靜慈庵的住持,靜安師太了。

“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了。”靜安師太人如其名,一說話便能給人一種心靈上的靜謐與安寧,忘卻了紅塵俗事。

“師太安好”。歐陽明玉緩緩施禮,大家閨秀得模樣。

“施主專程來找貧尼,不知所為何事?”靜安師太問道。

歐陽明玉心裏計較著,看來這靜安師太是不打算讓她們進入坐啊,不過也是,像靜安師太這種修行之人,是不願意有紅塵中人踏進她們修行的地方的,紅塵中人恩怨未了,怕會玷汙了聖地。

“師太,我想在這靜慈庵內,為我的母親,供奉一個長生牌位,不知可否?”既然不讓她們進去,歐陽明玉就簡單的說了自己的意思。

初夏微微一愣,這麽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聽小姐提起過她的娘親,今日怎麽突然就要供個牌位?

“阿彌陀佛,施主一片孝心,貧尼自當效勞。”靜安師太答應了。歐陽明玉的臉上笑容清晰可見,直入人心。

“謝過師太,有勞師太每日早晚為我娘親上一柱清香,以求娘親可早登極樂。”

“這是自然,貧尼一定照做。定不負施主的一片孝心。”靜安師太語氣平和,頗有幾分了卻凡塵的味道,簡樸的著裝,卻透著一股靈氣,身上的檀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多謝師太,隻是母親身份,還往師太保密。”歐陽明玉又是一禮,緩緩一拜。

“這後院還有一間空的廂房,長期空著,就留給施主吧。”意思是就把長生牌位供奉在這空的廂房裏。一來可以保護個人隱私,二來也方便。

“如此甚好,請師太帶我去看看吧。”歐陽明玉正是這個意思,她的娘親身份特殊,就怕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施主請跟貧尼來。”靜安師太說完話,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帶著歐陽明玉走出了禪房,轉過一個回廊,靜安師太所說的空廂房就是回廊盡頭的那一間。

吱——

靜安師太推開了房門,屋子不大,裏麵放著幹淨的床鋪和桌椅,雖然長期沒有人居住,卻沒有一點兒灰塵,非常幹淨。

門的正對麵有一扇窗,正好朝著東麵,這時候陽光透過重重疊疊的樹葉,灑落一片陽光在房間內,斑駁的光影,搖曳出一片靜謐之色。讓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想必宋依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地方吧,宋依,她的娘親,雖然不是她正真的娘親,但在歐陽明玉心裏,她就是歐陽明玉,宋依就是她的親娘。

“多謝師太,這裏很好。”歐陽明玉心裏歡喜,四周望了一下,真心覺得不錯。

“那貧尼就去準備東西,不知施主要怎麽寫?”牌位上要寫什麽,這是一個問題。

“我親自寫就是。”歐陽明玉不想假借她人之手,這件事,必須得絕對的保密,她實在摸不清歐陽耀的反應,現在還是小心為上。

靜安師太不再多言,轉身去準備東西去了。

歐陽明玉繼續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越發覺得這裏很好,自己沒事兒的時候也可以來這裏待幾天,過一過遠離塵世的生活。豈不妙哉?

初夏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不敢多話。小姐想給自己的母親供個牌位,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說了,這也不是她可以過問的。

不一會兒,靜安師太就帶著東西回來了,把所要用到的東西,都交給了歐陽明玉,才又退了出來,關上房門。站在門外等候。

又過了一會兒,歐陽明玉把房內的東西都布置好了,才出來。一轉身便關上了房門,不讓任何人看見,也就是說以後這裏就是屬於她的個人空間了,除了她本人和靜安師太,誰也不會知道裏麵放著什麽,誰也沒有權利進到房間裏麵。

誰也不會知道, 這小小的的不起眼的廂房,居然藏著歐陽明玉的秘密。

做完了一切,歐陽明玉又跟靜安師太囑咐了幾句,還多多的添了香油錢,這請人辦事,當然少不了要說錢的啦,現代人是這樣,古代人就更是這樣了。這個道理,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通用的。

靜安師太望著歐陽明玉轉身離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別樣的神色,似乎還想多說點什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靜慈庵的後麵是一座山,名叫綠鬆山,不算太高,山上都是鬆樹,即便是秋季,也是呈現出一片墨綠的顏色,賞心悅目。綠鬆山也是因此得名。

綠鬆山 山頂上有一座亭子,名字也是跟著這座山取得——綠鬆亭,從亭子裏可以清楚的看見靜慈庵內的一切,沒錯,此刻靖墨塵和上官良辰正在亭子裏麵,注視著靜慈庵內的一切。

“你說,這歐陽家的二小姐,到底做了什麽?”上官良辰還是一身白衣如雪的模樣,一把折扇從不離手。說完話,一口清酒便入了喉。

靖墨塵的一身紅衣,隨意的披在身上。那一抹紅色,太過醒目,像滴著鮮血一樣,妖豔,魅惑。裏麵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長袍,腰間用玉帶輕輕的束著。那絕世的容顏上,綻放出一抹絢麗的笑容,宛如謫仙。不墜凡塵。

“你想知道?”靖墨塵難得這麽一幅認真的表情,上官良辰聞言連連點頭,“那你問她去啊!”靖墨塵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狹長的鳳眸半眯著,坐在亭子的邊緣,一條修長的腿彎曲著,放在胸前,另一條腿隨意的垂著,好一幅瀟灑快意的模樣。手裏的酒杯隨意的把玩著。雪白而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上官良辰真恨不得一口酒噴在靜墨塵那張欠揍的臉上,毀了他那副絕世的容貌,可惜他不敢。

“哎,你最近怎麽總是跟著人家姑娘?” 上官良辰的話看似玩味,實則暗藏玄機。眼眸流轉,閃過一抹算計的神色。

然而他那裏玩的過靖墨塵,“管你什麽事!”靖墨塵十分不屑於上官良辰的陰謀,簡簡單單四個字就把問題拋得遠遠得,氣的上官良辰說不出話來。隨後,手一抬,頭一仰,一口美酒便入了他的口中,露出他頸項白皙的肌膚,喉頭滾動,動作優雅,迷人極了。

上官良辰不由得在心裏暗咒了一聲“妖孽!”

“人家也是好心嘛!你這人,真不識好歹!”上官良辰自知說不過靖墨塵,又不敢跟靖墨塵叫囂,隻能自己小聲的嘀咕幾句出出氣!

靖墨塵赫然起身,衣服沒有粘著一點兒灰層,“留著你的好心喂狗吧!”沒想到這碎碎念還是落在了靖墨塵的耳中,上官良辰心裏一陣氣惱。

該死的靖墨塵,你讓我一下會死啊!

這時候,一名黑子男子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在靖墨塵耳邊底語了幾句,然後站在那裏,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等待著靖墨塵的指示。

“好了,我知道了,退下吧。”靖墨塵眼睛望著靜慈庵內的那一抹身影,淡淡的說到。

上官良辰眉頭一皺,“怎麽了? 靖墨塵臉上沒有一絲兒波瀾,“有人坐不住了。”語氣帶著一絲輕歎,好像在惋惜什麽似的。

“你要出手麽?”上官良辰懂了靖墨塵的意思,反問到。

“看戲!”兩個字說的風輕雲淡,好像真的要看一場戲,一場好戲。

“嗬嗬,我不信。”上官良辰很不客氣的立馬拆穿了靖墨塵的謊言。看戲?不可能,靖墨塵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靖墨塵一記刀眼射向上官良辰,上官良辰心頭一緊,不敢再多話,否則,他真的有理由相信,眼前這家夥能做出殺人滅口的事來。

上官良辰摸了摸鼻尖,上麵早就是一層細密的汗珠了。搖了搖頭,覺得很無語。自己跟靖墨塵打交道多年,沒把自己的命給搭上,真是個奇跡。不過他覺得自己早晚會玩兒完的。

這綠鬆山,山清水秀,景色迷人。在綠鬆亭飲酒做樂,還能順便觀賞綠鬆山的美景,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上官良辰覺得,要是死,也一定要死在這綠鬆山上,與青山綠水為伴,總好過被深埋地底,陰冷黑暗。要好得多。

然而靖墨塵隻要往那裏一站,便自成一道風景,天地也為之失去了色彩。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歐陽明玉剛從裏麵出來,就看到歐陽嬌嬌她們三人已經在院子裏等她了。哦,不對!是四人!

那女子上身穿一件鵝黃色對襟長衫,下身搭配一條淺綠色百花羅裙,腰間係著一條長長的宮滌,襯得她腰身仿佛盈盈一握。好不窈窕。女子肌膚白皙,散發出淡淡的如玉一般溫潤的光澤。玉手纖纖,交疊放於身前,亭亭玉立,宛如蓮花。含苞待放。

沒錯那人正是李閣老唯一的孫女——李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