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含笑倚窗看浮屠_第五十二章
安素怒氣衝衝的站起身來,又從九曲回廊倒著走,本來是想回到冷宮去的,畢竟肯定會有人給飯吧!
安素七扭八扭的,也不知道自己扭到了什麽地方。
餓啊!
她會餓死的!
安素認命的順著這條路走,她不管!待會兒不論遇到誰,她都得問問:冷宮怎麽走!
“唰唰~”
安素聽到了類似舞劍的聲音。
感動!佛祖你是在保佑我嗎!喔我回去定給你燒高香,三跪九叩,我親愛的快告訴我冷宮在何方吧~
安素一臉欣喜的從後麵跳了出來。
蕭衍和越紫君麵麵相窺。
安素還沒有發現那是她口口聲聲的蕭衍,隻看著兩個美男在那裏拿著劍一副恨不得結果了對方的樣子。
安素的豪邁立馬就冒了出來。
“放開那個美男!”
蕭衍被安素豪氣衝天的一句話給嚇著。
越紫君一臉好笑的看著蕭衍,莫非這就是那被他的好友帶回來,稱之“惹人憐惜”的女子?
蕭衍:你丫的看什麽,那種死表情!
越紫君:O_O
蕭衍:你還看!
越紫君:╮(╯▽╰)╭
兩人一陣眼神交流,安素還以為是自己把他們給嚇到了。
安素幹笑,十分的尷尬,自己又不是什麽絕色美人,現在隻是個被毀容貌的醜女,有什麽臉在美男麵前大呼小叫的。
以為是兩人嫌棄她長得醜,安素正打算離開。
“姑娘哪兒跑!”
越紫君賤賤的將安素攔住。
安素疑惑。
然後越紫君聽見安素的肚子一陣咕咕聲。
o
越紫君摸摸鼻頭,一臉訕訕的看向自己的好友蕭衍。
蕭衍黑下臉,她是一醒來就四處溜達嗎?
蕭衍抬頭無語望天,躺了三天才醒,一醒來就從宮東溜達到了宮西,汗,這是得多有精力啊。
“那個。。。。。。”安素羞紅著臉,“那個帥哥啊,你知道哪兒有飯吃麽,我餓了。。。。。。”
越紫君哈哈大笑,捂著肚子笑得眼淚水兒都掛在眼角,真是,這哪兒來的小奇葩啊?
“夠了紫君。”蕭衍黑著一張俊秀的臉,“你躺了三天滴水未進的,一醒來居然就四處跑。”
安素愕然,咦,她睡了三天?
安素又一想,他怎麽知道?
安素再一轉彎,糟糕,三天?那墨軒逸。。。。。。
安素瞬間小臉煞白。
蕭衍一見還以為是餓得不行,急急忙忙的將呆住的安素扯著輕功一躍,不消多時,安素就被扔到了一個殿。
“來人!上飯菜!”
“嗻。”
安素緩了神,一臉謹慎的看著蕭衍和隨後進來的越紫君。
“你們是何人!”
蕭衍挑眉,越紫君憋笑。
“你們把跟我一起醉倒的那個姑娘給藏哪兒去了!”
姑娘?蕭衍嘴角抽搐,越紫君一臉想笑不敢笑的痛苦表情。
“素兒。”
安素看到蕭衍說話,但是這聲音。。。。。。
“衍兒,你作男子打扮幹什麽?”安素正色道。
衍兒,你作男子打扮幹什麽?
越紫君實在是受不了安素的小白,終究還是笑出了聲,讓蕭衍很有一種想踢他出去的衝動。
蕭衍耐著性子,“素兒,我是男的。”
安素驚恐,男的?
“我的衣裳是你換的?”
蕭衍黑線,越紫君已經笑得俊臉緋紅。
“是婢女換的。”
安素舒了一口氣,幸好。
這時飯菜已經上好。
安素也不顧忌,直接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姑娘不擔心我們投毒?”
“不擔心。”
“為神馬?”
安素從碗裏抬起沾滿飯粒的臉,“就是毒死我也要吃飯。”
“你盡管吃吧,別聽紫君的,我怎麽會下毒害你。”
蕭衍一臉寵溺的看著狼吞虎咽的安素。
越紫君不滿了,這叫什麽話呀,別聽他的?
“你就是應該擔心蕭衍這小子,他男扮女裝的把你擄來,肯定是不安好心。”
“不錯,你說的言之有理。”
安素還是在與雞鴨魚肉奮戰,吃得嘴上都是油。
“所以你就更應該擔心他了。”
越紫君循循善誘,全然不顧好友黑的好比碳一般的臉色。
“我該擔心他什麽?錢?你們既然是在西夏皇宮裏,那必然非富即貴,人?我都已經這樣一張臉了,若是還看得上我就無話可說了,至於想得到什麽寶藏啊絕密什麽的,不好意思,我也想知道。”
安素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滿足的抿嘴笑起來,吃得好飽哇。
“紫君,你玩夠了沒。”
“好吧,夠了。”
安素待婢子收撿好了碗筷什麽的之後,才正兒八經起來。
“衍兒,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你帶我來皇宮意欲何為?你放心,你若是說看上了安素這張殘破的臉,安素是絕對不會信的。”
蕭衍見安素正經了起來,也是一臉正色,“素兒,誠如你所言,我對你並非是一見鍾情,但是我一見你覺得你很善良,那夜是你喝醉了,我總不能把你扔到大街上吧,所以我就把你帶回來了,如你所見,我是西夏王。”
“那他呢?”安素努努嘴,示意蕭衍看越紫君。
“他啊,他是本王的。。。。。。”蕭衍找不到詞語來形容。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越紫君搶著說。
安素長知識了,兩男的也可以青梅竹馬啊。
“素兒別聽他瞎扯。”
蕭衍黑臉,他這個好友自來對女子沒興趣,到是調戲了不少麵容清秀的男子。
“那現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嗎?”
蕭衍笑,“好啊,以後素兒還可以常來玩。”
言罷,解下了身上的玉佩,遞給安素。
安素倒也不客氣,直接了當的收入荷包。
蕭衍、越紫君、安素三人一路清閑的朝宮門走去。
“素兒是要回去找那夜所說的那人?”
安素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三日不歸,她怕墨軒逸滅了她。
正在三人說話的時候,一道人群走了過來。
蕭衍迎上去。
“母後。”
“皇兒。”
越紫君也上前一步,“拜見皇姑母。”
安袁芸一臉欣慰,她的皇兒孝心至上,西夏國運昌平,她的皇侄為人謙和,與兒子共同守著祖上留下的江山基業。
“紫君不必多禮了。”
安素在那裏站著,心裏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該行禮,畢竟人家是皇太後。
安袁芸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安素,但僅僅是瞥一眼,安袁芸就挪不開眼睛了。
“皇兒!這是?”
蕭衍見母後拔尖了聲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安素,以為是被安素的麵容所驚嚇到。
“回母後,這是兒臣在宮外救的一名女子。”
安袁芸一臉震驚的躊躇了幾步,連忙跑到安素的麵前,用手撫上安素的臉。
“像!實在是太像了!”
安素詫異,幹嘛?
“皇兒,你看她,母後不是與你說過嗎,你的姨娘。”
“太後,可是安素才十六歲。”
安袁芸又是一個震驚的眼神,“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安袁芸聲音的驟然尖刻,使得三人不解。
“安素說,安素才十六歲。”
“你姓安?”
安袁芸一把握住安素的手。
安素點了點頭。
“姑娘,你來,我帶你看幅畫。”
安素不敢拒絕,隻得隨著太後走。
安袁芸一路拉著安素的手不肯鬆開,這姑娘實在是長得太像她姐姐了!
蕭衍和越紫君雖然不清楚一向慈祥和藹的太後為什麽會這麽尖銳,還是老實的走在兩人身後緊跟。
安素被帶到了一座很舊的宮殿。
蕭衍和越紫君不解。這是前候遠夫人的宮殿,平日裏一直無人居住,要知道太後從來都沒讓他們來過,怎麽今日會帶安素來這兒?
朱紅色掉漆塵封許久的木門被推開,裏麵的東西看得出來保存得很完整。
安素被老太後帶著上了閣樓,停在了一幅真人大小的畫像前。
蕭衍和越紫君站在身後也看著。
天呐!
太像了!
畫像上是一個正值豆蔻的妙齡女子,一襲淺粉宮裝,頭梳飛鳳發髻,一根半開的桃花簪戴在頭上,粉麵含春,丹唇半啟,那麵容竟與安素像極了七分。
安素啞然。
“這是最疼愛本宮的姐姐,名喚。。。。。。”
安素搶著道出那個名字,“安袁茹。”
這下,震驚的是蕭衍和越紫君。
太後淚眼婆娑。
“安素本以為,此生能夠再見娘親一次。”
安素此言一出,無疑是讓蕭衍和越紫君被雷劈了一般的震驚。
“姑娘你。。。。。。”
安素轉頭看向太後,太後年逾半百,卻仍辨得清那五官與安素是有些許的相近。
安素伸手抽出了發簪,跪在地上,遞與了太後。
那是一根舊色的發簪,端上刻著半開的桃花。
太後老淚縱橫,顫顫巍巍的伸手扶起了安素,細細的看著安素的麵容。
太後思緒飛往了二十年前。
那時,她還是個少女,她也才十八,姐姐也才二十。
她有幸被老西夏王看中,兩人順理成章的成婚。
那時,她聖寵不衰,老西夏王也是風流倜儻。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家裏父母早逝,隻留下了她與姐姐。
姐姐被封為了候遠夫人,在宮裏伴著她,姐妹倆榮華富貴。
後來有一日姐姐說想回從前住的地方去看看,她正懷著胎,前三月,不宜多動,於是她就派了不少護衛,可誰知,那就是永別。
那隊護衛被發現都死在了一處河灘,姐姐留下了一件帶血的外紗。
姐姐一去不複返,全國上下都張貼了候遠夫人失蹤的告示。
她開出了十萬兩黃金的價格,隻希望誰擄走了姐姐,看到了這麽高的價格,送回來,哪怕是屍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後來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十八年都過去了。
她熬啊熬啊,連老西夏王也病死了。
她等啊等啊,等的自己也老了。
她的姐姐仍是沒有半點消息。
二十多年過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連她自己都清楚,姐姐,些許是死了。
每年她都在姐姐的生辰來姐姐曾經居住的宮殿祭拜,那畫像,還是姐姐尚在世時她差畫師來畫的。
眼前這個女子,不僅容貌像極了姐姐,連當初她們從小佩戴的簪子都有,不需滴血認親,她就可以確定,這是姐姐的女兒。
“我的兒啊,苦了你了。”
太後摸著那道疤痕,眼淚不住的向下流,安素被太後緊緊的牽著,血濃於水,也許是從未和親娘在一起,此刻安素也是眼淚淋漓。
“從今天開始,哀家就差人掃清引香閣,你就住下,好嗎?”
剛獲得的親情太過突然,安素也覺得太難以接受。
太後是覺得苦了姐姐的孩子,流落在外十六年,現在竟機緣巧合的回來了,自然是回到西夏皇宮,怎能還在外麵受苦?
“皇兒,哀家要宣旨,現在二十年前失蹤的候遠夫人血脈被找到,特封為公主,賜其母引香閣,黃金萬兩,大赦天下!”
蕭衍聞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