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虛假麵孔
“哎喲喂，我當是誰呢？一大早就等在這裏，這不是我們的陸府的大小姐嗎？”從遠處緩緩走來一身淡黃色一群的女子，舉手投資都是那般的氣質，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大大咧咧的。
“是你啊，來找二妹妹的嗎？”陸涵看著她梁秋水問道。
也是廢話，她不來找陸靈難道是來找她的嗎？
“哎喲喂，我們陸靈就是受寵，看看，這又是宮裏送來的東西嗎？哎喲喂，盡是些上好的，好多我都沒有見過呢！陸涵大姐等在這裏，莫非也是想目睹一番，先把玩把玩？”
“二妹妹的東西，也就是陸府的東西，也就是我的東西，妹妹從來都不介意把好的東西分給我們這些姐妹。”
“所以聽這話的意思，你就是來拿二妹妹的東西來著？”梁秋水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托盤裏竟是些貴重之物，這位大姐也真真兒的是好意思呢。
還是陸靈的東西就是她的，嘖嘖。
“這就不勞煩梁小姐操心了。”陸涵盯著托盤裏的東西，勢在必得。
梁秋水向來與陸靈交好，之前兩個人算的上是閨中密友，走的也特別近。隻是後來因為邵子衍的事情越走越遠，因為梁秋水總覺得邵子衍有些問題，想叮囑她與邵子衍走的遠一些，隻是那時候的自己被蒙混了頭，反而覺得梁秋水別有用心。
原來別有用心的是邵子衍，是她這幫姐姐妹妹。
梁秋水是侯府的小姐，嫡小姐，與自己的身份一般，性子雖說有些不一揚，可也就是互補，由此一來越走越近。看著多年前被自己疏遠的閨中密友，陸靈走上前去，“怎麽起的這麽早，秋水可是要到我那去的？”
這話說完才對著陸涵道，“姐姐也這般早。”
這話裏話外的不由生疏了好幾分。
“起早一些，可要幫襯著母親大人，畢竟晚上的宴會要打點的地方比較多。”
“真實辛苦姐姐了，這些都要靠著姐姐去做，反倒是我這個妹妹懶惰了，身為嫡女，卻要把這些事情假手於人，確是不妥。”陸靈兒這話說的可是滋味不同。
陸涵被噎的不知說什麽好。
是啊，她是嫡女，自己仗著是她姐姐的身份一直在以大欺小。
隻是平常的話陸靈兒還真不會說出這種話，也不知今日的陸靈是怎麽回事，竟然這般計較。
“秋水~”陸靈轉過身來拉住秋水的手，“秋水，你可好長時間沒有來看我了。”
“瞎說，我不看你就不來看我嗎？”秋水嗔怪道，“之前有事絆著，總想著你能來府邸裏看看我，誰知道可好，自己逍遙快活，就是沒想起我來。”
“怎麽會呢。”陸靈笑了笑。
這遠近一眼就看了出來，陸涵自討沒趣轉身想走，卻又舍不得那托盤裏的寶貝。從看到的第一眼就心心念念，一直都想讓它屬於自己。
這時丫鬟端著托盤動了動，走到陸靈麵前，“二小姐，這是之前宮裏賞賜的東西，請二小姐過目。”
“這丫鬟是新來的吧！之前我看著宮裏來送的東西有幾樣挺新鮮的，想拿過來戴戴，結果這家夥說什麽都不容許，就好像是姐姐搶了妹妹的東西似的，殊不知，妹妹大方的很，就算是得了什麽寶貝稀罕的物件兒，也會分給姐妹們的。”陸涵好似不在意的這般說道。
“可不是，大小姐沒說自己要拿回去，隻不過是特別喜歡的鐲子罷了，想要在手上戴一戴，你瞧你緊張個什麽勁兒？而且就算是二小姐得了什麽好的寶貝，大小姐喜歡了還能不給嗎？”
這主仆倆一唱一和的還挺來勁兒。
陸靈垂眸。
秋水拉了拉她，“陸靈你平時就這麽大方嗎？要知道這可是太後娘娘賞賜的東西，你怎麽能隨便贈與他人，要是讓太後娘娘知道了，她老人家可是會生氣的。”
說的也是！
“秋水說的對，不過既然姐姐喜歡這鐲子，妹妹那裏到有幾個閑下來的，妹妹看著樣子也差不多。等一下讓人給姐姐送過去。”她說的那些鐲子，不說鐲子有多好，但絕逼不是賞賜的物件罷了。
如若那樣的話，她也能買的起，隻是哪裏能比的上宮裏賞賜的東西？
陸涵麵子落不下來，其他的鐲子她多的都不知道多多少，如今就看上這一款了，但很顯然陸靈不想給。
“如此，就不打擾姐姐了。一會兒府邸裏的客人多了起來，什麽都還要姐姐打點。”陸靈說完，便拉著梁秋水的走了。
走遠之後梁秋水撲哧一樂，“今個的你好生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陸靈挑眉問道。
“還以為你會和往常那樣說，姐姐既然喜歡，那麽便拿去好了。看看其他的物件喜不喜歡，隨便挑選。這樣的呢！”梁秋水學著她平時的模樣，不計較，大度的模樣。
陸靈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
確實，她平時對待府邸裏的這些姐妹是比較好的，沒有任何爭搶。
自己有的東西，隻要她們想要，自己也一定不會吝嗇。
“我就跟你說啊，你不要對這些庶女太好。我可是有經驗之談的，你就是太傻了，被忽悠的厲害。就是沒有撞破她們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陰謀。”梁秋水就跟感同身受似的，緩緩的對著陸靈開解。
以往平時她也會跟陸靈說這些，但是陸靈從不在意。
認為自己什麽都有了，別人搶也搶不去，既然別人喜歡，自己又有，那麽拱手送人又有何難。有句話說的好，贈人玫瑰手有餘香。
但是她現在發現，所以的想法都是大錯特錯。
鈺嬤嬤跟在陸靈的身後，總覺得她今天不同，要說哪裏不同，可能是她的眼神。時而非常銳利，時而充滿仇恨。
不一會兒侯爺府的人來尋，梁秋水先行告辭，離開的時候把一個親手繡的荷包給陸靈，“這裏麵有我求的平安符，你時時刻刻戴在身上，還有啊，這荷包可是我親手繡的。我也有，咱倆一人一個。”梁秋水交給她之後便離開了。
這便是真心待她好的人，時時刻刻都想著她。
陸靈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送走了梁秋水後，坐在院子裏，鈺嬤嬤給她上了茶水還有糕點。
這陸靈從一早上就怪怪的，早膳也不吃，說是沒有胃口。鈺嬤嬤擔心，所以給她準備了糕點。
看著糕點她是一點兒都沒有想動的心思，反倒是拿起茶盞抿了口茶水。她總是能回想起死前的那一幕，她恨，她好恨，他好恨邵子衍和陸萱那對賤|人。她很明確的自己應該是重生了，重新活過十四歲，在還沒有嫁給邵子衍之前。
隻是接下來的路應該走，應該怎麽報複，她一時之間還沒有頭緒。
“小姐，大夫人那邊讓您過去一趟。”
陸靈回過神，遍布身體的冷。
大夫人，在她死之前，邵子衍問她說，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嗎？
是啊，她明明是在自己的府邸裏麵，明明是在陸府裏麵，明明是在自己親生母親的眼皮底下，為何醒來之後滿身的傷痕，在那陰暗潮濕的地牢裏。
為什麽，為什麽，她一直都想不清楚。
那可是她的母親啊，怎麽會，她連懷疑都不敢有。
可偏偏，這一切要她自己去麵對。
“好，這就去。”起身，放下茶盞。
眼前的一幕幕都是自己熟悉的，越過池塘，越過涼亭，走過長滿花草的小道，進了母親的院子。出來迎接的是王嬤嬤，王嬤嬤說，“小姐來了，夫人一早就在等了。”
王嬤嬤把她迎了進去，便見到了她的母親。
大夫人潘氏在忙碌著，吩咐交代小廝丫頭事宜。
見是陸靈來了，連忙招呼她，“快進來，這太陽還沒正兒八經的出來，還有露水，當心涼到身體。”
陸靈笑著走進去，行了禮。
“快來坐，聽你說你早膳未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潘氏的隨意一問，卻讓陸靈的心裏咯噔一聲，隨即有什麽崩塌了似的。她最信賴的母親，她最親的母親，怎麽會，怎麽可以。
她早膳未用，不過是自己院子裏的事情。之前醒來的時候身體是有些不舒服，鈺嬤嬤一度還要請大夫來的，最後被自己否決了，可是這麽一會兒便傳到這邊來了。
隻能說大夫人在監視她。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陸靈真的是有太多疑問，可是卻問不出口。
“怎麽了，沒事吧？”潘氏見她遲遲不開口，臉色煞白，還以為她真的不舒服呢。
“讓母親擔憂了，女兒沒事。”
潘氏仔細打量一番，有些擔憂，不過她一口說了沒事，還是囑咐應該去看看大夫。陸靈一口應下。
“今個的春澤宴會準備的怎麽樣了，到時候你可需要一展才藝的。”潘氏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後讓丫頭加了些熱茶，“到時候會來不少宴客，太後娘娘也會來。如今啊，你嫡姐是嫁給皇家，算是享福了，如今就差你了。”
潘氏是有意讓她在宴會上展示才藝。
其實這種宴會大多也不過如此。
才子佳人神馬的。
她還有個嫡姐。
雖說大小姐是陸涵，那是因為真正的嫡大小姐會直接叫嫡姐兒，不屑這些。身份是不一樣的，所以陸靈在府邸裏的時候其他姐妹喜歡管她叫二小姐，但是嫡親就會稱呼嫡妹。
“放心吧，母親。”
“我信你的，應該準備的不錯。來，這是給你的衣裳，你外祖母有心了，始終惦記著你。你看看仙羽化霓裳，你穿上之後定然會博得人的關注。”
不過是相親宴會罷了，把還未出嫁且快到了年紀的公子小姐們聚在一起，然後一起吃個飯跳個舞，差不多的就讓人把日子定了。
讓人金銀收下托盤，陸靈對著潘氏笑道，“讓母親和外祖母費心了，靈兒一定盡力而為。”潘氏似乎很滿意，點頭讓人上茶，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陸靈便起身高告退。
她這邊剛剛離去，潘氏對著王嬤嬤道，“三小姐可有往這邊來？”
“算算時間，差不多能跟二小姐遇上呢。”
潘蓉點點頭，神情讓人猜不透，看不清。
陸靈出了屋子，看著那托盤裏的仙羽化霓裳，輕薄的衣衫，心裏滋味難明。
遠遠的看到陸萱朝這邊走來，一身拖地輕薄紫色紗裙，淡然的氣質，紗裙裏包裹著搖曳的身姿，那般的晃眼。還有好一段距離，陸萱的臉上便掛起笑意，“姐姐，靈兒姐姐。”
生怕陸靈聽不到似的，喊了好幾聲。
陸靈聽到她的聲音，渾身泛起冷意。一想到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最後害死自己，還有身邊的人，就忍不住的想要置她與死地，就忍不住的想要問問她，為何她要這麽對待自己。不管怎樣，就算是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也不應該這般冷血。
更別提自己待她很好。
看著那張虛偽的表情，握緊拳頭，恨不得立刻撕爛她偽裝的嘴臉。
鈺嬤嬤看著她充滿仇恨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陸萱兒看，平時她待陸萱是比較好的，今日也不知怎麽了。“小姐？”鈺嬤嬤輕聲喚了她一聲，這才把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陸靈回過身來，看著陸萱已經走到自己的麵前，甜甜的笑意，放大的臉龐，“二姐，二姐，我好高興哦。”她對自己的稱呼總是有變化，表現的很親昵似的，總是姐姐靈兒姐姐，二姐的叫，根本不記得嫡庶之分。“二姐，二姐，你知道嗎，我也可以去宴會上了呢，母親說讓我跟著二姐姐一起，二姐姐放心，萱兒絕對不會亂來的。”
嗬嗬~
陸靈握緊拳頭，硬生生的擠出笑意，生怕自己控製不住做出什麽事來。畢竟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雖說自己早已知道她的那副麵孔，但此時並不是時機。隻是她既然這麽厭惡自己，怎麽能做的出來這副麵孔的。
她就不覺得惡心嗎？
就算她不惡心，自己已經惡心的不得了了。
一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幕，想起自己如何慘死在她的麵前，如何害死的鈺嬤嬤和琉璃，如何和邵子衍在床上翻雲覆雨，她就惡心，惡心的一塌糊度。
“姐姐，你怎麽了？”
看著陸靈隱忍的模樣，陸萱很天真的問出口。
“沒事。”硬生生的擠出這兩個字，好似費勁自己全部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