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愛上愛_第六十七章身處異國他鄉(二)

但安黎昕每一次收獲的,全部都是失望。

“安少,少夫人像是被人刻意隱藏起來了,我們一直沒有截獲到任何消息。”

“安少,很抱歉,警方已經展開了嚴密的部署,但是沒有發現安夫人的行蹤。”

“不知道,不知道,你們給我的答案除了不知道還能有什麽。”

安黎昕終於爆發,他對著電話嘶吼。

“安黎昕,安黎昕。”

安黎昕閉上自己的雙眼,他的耳邊,恍惚間再次響起冷雲影被劫持時對他說的那句話。

她為什麽不多說點什麽?她在當時,應該已經心寒了吧。

安黎昕的心內,開始有一種悔恨在蔓延。

這是他在此之前,從不會有的感覺。

“昕,你怎麽樣?你別著急,總會找到的。”

藍芷柔在數遍電話無人接聽後,為安黎昕發來一條簡訊。

安黎昕看著屏幕上提示的藍芷柔的名字,抬手將藍芷柔的號碼刪除。

有些人,已經到了該徹底放開,徹底舍棄的時候。

安黎昕恨隻恨,自己沒有早一點看開。

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冷雲影,你到底在哪?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

安黎昕麵露悲傷,極度的疲倦,讓他在昏昏沉沉中睡過去。

太久沒有好好休息,他的體力也已經透支。

“我們這是去哪?”

冷雲影在昏暗的船艙底部清醒過來,這裏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汽油味。

“醒了?之前告訴過你,現在我們已經離開A市兩天了。”

男人坐在冷雲影對麵,他用匕首削著一個蘋果。

“兩天了?”

冷雲影詫異的反問,眸子內的星光黯淡下去。

“你別指望會有人來救你,不可能的,我勸你還是早點為自己做好打算,省的到時候尋死膩活,這幾天你最好配合一下,這樣你方便,我也方便。”

男人將一半蘋果很不客氣的丟在冷雲影麵前,冷雲影低下頭,看著蘋果在充滿油漬的地板上沾了一下的灰。

“現在你不是什麽大小姐,嫌棄什麽,在這,就是這種夥食,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

男人喘著粗氣的哼哼了兩聲,他一甩手,將冷雲影一個人丟在艙底。

冷雲影並沒有被捆住手腳,想來,這男人根本就沒有將她這種弱質女流放在眼裏。

冷雲影將蘋果拿到艙底的衛生間內洗了洗,然後放在嘴巴裏品著味道。

她倒不是嬌氣,隻是,沾滿了灰,真的讓人很倒胃口。

“咕嚕……咕嚕……”

冷雲影的肚子這才吃了點蘋果,當下咕嚕咕的叫了起來。

兩天沒有吃東西的她,全身都沒有力氣。

她扶著通往艙頂的樓梯,一級一級走的頗為艱難。

“你餓了吧?這是吃的。”

男人也不含糊,他看到冷雲影,直接朝著角落處桌子上的殘羹剩飯指了指。

“我也不想餓死你,上麵交代了,要把你活著送到那邊去,看這情況,我們還要在一起呆上幾天。”

“你到底要送我去哪?”

“泰國。”

男人這次沒有猶豫,直接將目的地告知給冷雲影。

泰國?冷雲影口裏默念著,她對這個國家,陌生的很。

男人不再答話,他坐在船頭,享受般的吹著海風。

冷雲影一屁股坐下來,沒有挑的資格,她就有什麽吃什麽。

“吃完了你就下去,在上麵可不安全,我沒興趣碰你,那些人我就不保證了。”

男人揚了揚下巴,示意著冷雲影。

冷雲影順著男人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得甲板上的幾個男人,正拿著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她。

冷雲影心內警鍾大震,她端起飯碗,“噔噔噔”幾步,快速回到艙底。

這些人,顯然同挾持她的男人不是一夥人。

恐怕,是這艘黑船上的水手。

偷渡這種事情,冷雲影早有聽說。

做這種非法勾當的,絕無善類。

冷雲影回到艙底,她想到這些,胃口全無。

這些人,可是比挾持她的男人還要危險。

冷雲影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當船靠岸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脫了相,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色蠟黃,很是難看。

“人來了?”

男人一直將冷雲影帶入一處破敗的巷子,前來接應的中年女人上下看了看冷雲影,臉上顯出幾分不滿來。

“這樣的貨色,給到我這邊,這不是砸我的招牌麽?就算是我這出不了漂亮的大姑娘,那也不至於給我這樣的低級貨色吧?”

女人眼睛一白,嘴上刻薄的講究起冷雲影來。

“讓你帶就是讓你帶,囉嗦什麽,這一趟活走的我累死了,人給你,以後跟我再無關係,隨你怎麽處置。”

男人一甩手,直接撂了挑子。

他懶得理會女人的聒噪,走出了這條陰暗的小巷。

冷雲影一直注視著男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她並不是對這個男人有什麽感情,她隻是想要記住,是這個男人將她在今時今日推入了地獄。

她不是聖人,不是沒有仇恨的。

但這個男人的身上,也背負著她最後的希望。

她直到這一刻,都希望這個男人可以良心發現,將她解救出去。

“你看什麽看?看上人家了人家都不*,趕緊上樓,這邊走。”

女人怒氣無處發泄,她對著冷雲影一通吼。

言辭間,甚至還動了手,推搡著冷雲影。

冷雲影並不清楚,泰國,到底應該是什麽樣子,隻是她沒想過,這裏也會有這麽破敗的地方。

顯然,不管是什麽國家,都有他短板的地方。

“就你這樣,現在接客是不可能了?得多重口味的能看上你啊?這樣,你先學著點,明天他們拉客的時候,你也看著點,不然,沒有飯吃。”

女人頤指氣使的對冷雲影交代著,冷雲影不吭聲,隻是默默的同一群膚色烏黑的女人坐在一起。

她還是有著屬於她自己的優勢,但這些優勢,冷雲影倒是寧願沒有。

因為那樣,她反倒是更安全的。

她不相信這裏的女人都是出於自身意願出來賣身的,她們說到底都是苦命人。

女人在門口一離開,這房間裏麵瞬間開了鍋。

“你……是……怎麽到這邊來的?”

一個女人,用著蹩腳的漢語同冷雲影說話。

她在這邊,太久不使用漢語,看起來已經對漢語生疏了很多。

“我是被綁架,挾持,你……”

冷雲影想要同這唯一會說漢語的女人求助,不為別的,隻因她們兩個同屬於一個國家。

隻是,她張了張嘴,話說到一半又止住了。

因為她看到了,那女人對她暗示的警惕。

這裏麵魚龍混雜,誰會在關鍵的時候出賣他人,還真的不好說。

冷雲影自保的禁了聲,她朝著女人的方向坐了坐。

很快,房間內,再次響起女人們相互交談的聲音。

冷雲影聽不懂這些泰國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麽,隻是,她察言觀色,總覺得他們說的,不會是什麽好話。

房間內,熱絡起來。

冷雲影的存在感極弱,很快的,便沒有了人去關注她。

“你看到正中的那個女人麽,她是外麵劉姐的心腹,還有左邊第三個,右麵第二個,這幾個人都是的,如果你做了什麽出格的事,他們會第一時間打你的小報告。”

女人拉了拉冷雲影的手,她壓低了聲音對冷雲影介紹著。

“我知道了,謝謝你,你可不可以幫我離開這裏?我真的不想在這……”

“這個……”

女人聽到冷雲影的訴求,臉上的表情苦澀起來。

“到了這裏,你想走,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這裏出去幾條街,都有劉姐的人,這邊的小路極多,沒有人帶路,很難走出去。”

“那你也是被迫的麽?”

“我不是,我是自願到這邊的,其實這裏,如果你順著劉姐的意思,日子倒也沒那麽難過,去其他地方,脫離了黑色勢力的保護,嗬,什麽都做不了。”

女人歎了口氣,她理了理有些髒掉的頭發,挽了一個馬尾。

“讓我留在這裏,我做不到,我一定要離開。”

冷雲影把唇角咬的發白,她握緊女人的手,在尋找著力量。

“你讓我想一想,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就隻能等機會,聽劉姐的意思,最近這幾天不會讓你去接客,至少你這幾天是安全的。”

或許因為種族的原因,女人同冷雲影之間,近上很多,也十分好相處。

可這一屋子裏麵,其他的女人,就不那麽好相處了。

“啪。”

午飯時間,冷雲影剛剛盛好飯,打算圍在小桌子邊吃一點。

她身下那擺好的小凳子,被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腳踢到了一邊。

冷雲影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她來不及反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

女人們爽朗的笑聲,響起來。

所有人冷漠的將冷雲影的出醜當成娛樂節目,他們對冷雲影沒有任何憐憫。

之前同冷雲影說話的女人膽小的坐在一邊,她雖然沒笑,卻也不敢上前來扶冷雲影。

那女人不想生事,冷雲影完全可以理解。

冷雲影用手撐著地板,就地坐起來。

她手裏的飯灑了大半,真是可惜了,她看著那掉在地上的米飯,沒做聲,隻是默默的吃起來。

“喔……”

又一個女人裝腔作勢的趴在冷雲影的後背上,她尖聲怪叫,想要嚇唬冷雲影。

“真煩。”

冷雲影厭惡的皺起眉頭,她理解不了這些女人,但卻可以想象,他們之於她的距離。

她同這些女人,他們所在的生活階層,視野,都不在一個層次上。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一個個的,好好吃飯,晚上開工幹活,誰要是不想吃飯,現在可以出去,省了糧食。”

在外麵聽到響動的劉姐開門闖進來,她大著嗓門製止著這些女人。

她先是用著中文說了一遍,而後,又說起了冷雲影聽不懂的泰語。

這年頭,是不是做個老鴇都要有文化了?還要掌握至少一門的外語?

冷雲影不無嘲諷的想著這些,不過轉念一想,這劉姐加上屋子裏麵的女人,包括她自己,在這邊,總共也就隻有他們三個是亞洲人了。

劉姐的舉動,從側麵帶給了冷雲影一定的幫助。

接下來的相處時間中,那些泰國女人不再過來捉弄冷雲影。

到了晚上,他們也都開始進入角色。

因為這個時間段,是他們做生意的時候。

冷雲影坐在簡陋的床上,她看著那些女人一個個開始拿出自己的化妝鏡以及廉價的化妝品,紛紛對著鏡子,動作起來。

這麽多女人一起在冷雲影的麵前化妝,這還是她人生以來的頭一遭。

場麵有點歎為觀止,可她這心情,卻半分鬆懈不得。

她的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

因為她清楚,自己接下來看到的將會是什麽。

似乎到時間了,外麵的劉姐在樓下,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冷雲影聽不懂,但她猜得出來。

“你,就是你,趕緊出來,跟她們學習點,對了,阿雅,就你帶著她吧,以後她就叫茉莉。”

劉姐招呼著那個會說中文的女人,直接將冷雲影分配給了那個女人。

這一點,倒是順了冷雲影的心思。

“你和我一組,走吧。”

女人叫著冷雲影,直接牽住了她的手。

相對於冷雲影的惴惴不安,女人已經是十分老道了。

“你叫做阿雅?這個是你的真名麽?”

冷雲影跟著女人一道從樓上走下去,她好奇的問著。

“當然不是,我的藝名,隨便叫的,這種東西,名字也就是個代號。”

女人灑脫的說著,彼時,夜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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