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24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木小姐……”門外吳媽的聲音有些躊躇,似乎猶豫了很久才繼續開口,“您能幫我去整理一下少爺的房間嗎?您也知道,昨晚……”

木子軒呼吸一窒。

“啊,木小姐,您別誤會,您瞧我這嘴巴。就是我現在有點兒事情得出去一趟,您可以幫我去打掃一下嗎?”

木子軒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吳媽在門外的神情和動作,臉上笑容一鬆,應道:“好的吳媽,等會兒我就去。”

“好好好,木小姐,我真是太感謝您了。”吳媽的聲音明顯多了很多開心,“那我這就先去忙了啊。”

“嗯。”木子軒對著門那個方向點了點頭,沒過多久就聽到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吳媽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冷府裏除了冷逸凡最有人情味外,剩下的估計就是吳媽了。

站起身,伸了伸懶腰,木子軒打開門朝外走去。

走到房間,她看著彌漫著一股濃濃曖昧氣息的床,站在一旁發愣,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收拾這殘亂的局麵。

她用手摸著自己的額頭,閉上了眼睛,恍惚間,她好似又看到了昨晚上,冷澤抱著俞婉兒纏綿的那一幕。

冷澤分明是故意讓她看到的,她急忙睜開了眼睛,一時間感覺天昏地暗。

怎的竟然想到了這一茬?與她有什麽幹係呢?

木子軒苦笑著,急忙打住自己的思維。

左右動了動身體,揮動了一下手臂,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然後收拾掉了在地上茶水杯的碎片。

這兩人是有多饑渴?也太特麽激烈了吧?連杯子都給整破了……冷澤竟然好這口?

“你在幹什麽?”不知道俞婉兒什麽時候穿著睡袍站在了門口,嘴角叼著一根雪茄煙,頭發蓬鬆地冷冷得看著她,估計是剛睡醒了回籠覺。

正在天馬行空之際,一句話喚回了木子軒的神緒,她有些尷尬地躲閃著俞婉兒的眼神。

她為腦海中突然想到他們昨晚在床上的一幕而感到一絲不好意思,不希望對方看出她的不自然。

木子軒急匆匆疊起了被子,然後將床單抱了起來,準備出去,卻被一隻伸出的手臂攔住了去路。

俞婉兒看了一眼木子軒,又看了一眼她懷抱中的床單,一隻手則是輕輕撫摸著木子軒手裏麵的床單,一邊用鼻子輕輕嗅著。

“你能嗅到冷澤身上的味道嗎?”問著,俞婉兒哈哈大笑了起來,“幫著收拾我和澤昨晚激戰之後的床鋪、房間,感覺怎麽樣呢?”

木子軒隻感覺俞婉兒挑釁話語好似是麻醉劑一樣,從她的心底裏一直麻木到全身。那種冰冷的感覺,慢慢侵蝕她的心髒,抑製住心跳,剝奪她血液的流動,所有的時間仿佛在一刹那間停止。

床單上的味道似乎真的變得濃重,混合著香水味道和香煙的味道,慢慢充斥著鼻息。她眼前出現的世界似乎都沒有了聲音,有的隻有那些味道勾勒出的那慘不忍睹的一幕。

“不要再說了。”木子軒打斷道,她恨不能馬上離開這個地方,抱著床單警告俞婉兒說道:“我隻是個看護,不是你說的那種見到男人就往他身上爬的女人。”

說著,她推開了俞婉兒,然後轉身去洗衣間。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去了公司的冷澤突然出現在了樓梯口處。

原來是他想起一份文件落在了家裏,以往的時候他隻會喊司機回去拿,可是這一次,他卻親自回了冷府一趟。

俞婉兒看到了冷澤,於是借著剛才木子軒推自己的力氣,順勢倒了下去,發出了一聲慘叫:“啊……”

冷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首先想到的是木子軒。

於是,急忙趕了過來,卻看到了俞婉兒病怏怏地倒在地上,而木子軒則是一臉的怒色和茫然。

“木子軒,你做了什麽?”冷澤扶起俞婉兒,眼光裏麵透露著懷疑,他皺著眉頭抬頭質問道。

“澤,我相信木子軒不是故意的,你別怪她。隻是她著急去洗衣服罷了。”俞婉兒不忘記表現的自己很通情達理,眼角的餘光則是看著木子軒的表情。

木子軒還沉浸在剛才被俞婉兒話語挑釁之中,隻覺得莫名其妙,現下又被鬧了這麽一出,心底更多了幾絲氣憤。

俞婉兒憑什麽如此針對她?

“是我推的。”木子軒不想解釋,沒再看另外兩人一眼,她憤憤然抱著那一床單往洗衣間裏麵走去了。

冷澤還嚴峻的麵容,忽然在看到了木子軒的生氣的樣子的時候,變成了帶著一抹笑意的臉,他從來沒有見過木子軒這般的表情。

他隻感到這個女人的表情十分豐富,他十分喜歡。

反倒是俞婉兒,她似乎隻會撒嬌和討要關愛,還有別的什麽嗎?

原本以為她隻是普通的任性而已,現在看來……

冷澤皺了皺眉頭,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俞婉兒早就和其他女人一樣了吧?而現在,他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看清楚過麵前這個女人。

俞婉兒察覺到了什麽,心中一怔:“澤,我沒事,你放心。”

冷澤深深看了一眼懷裏的人兒,然後在俞婉兒以為他就要做什麽的時候,他突然鬆開她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嗯。”他點了點頭,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俞婉兒還在腦補著冷澤關心自己,可是他卻連看她一眼都沒有,進了書房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離開了。

“澤……”俞婉兒伸出了手落了空,落寞地看著他離去。

想到冷澤以前是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傷害的。若是以前有人敢這樣,他一定是扒了他的皮抽了她的筋。

麵對此時的冷漠,俞婉兒最後的一絲防線都被打破了。她像是瘋了一樣,狠狠揪著自己的頭發,兩隻眼睛像是充溢了怨恨的波流一樣,看著洗衣間。

木子軒躲在洗衣間裏麵,看著洗衣機裏的衣服來回轉著,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她剛剛怎麽會這樣嘴急?竟然完全沒有想到後果。依著冷澤對待其他人的殘暴手段,依著他對俞婉兒的寵愛,恐怕自己死一千遍都不夠了吧?

腦海中又傳來第一次看見冷澤對待別人那般狠毒不留情麵的那個晚上,鮮血滴落的滿地都是,被束縛住的來人皮開肉綻……

然而,還在恐懼中的木子軒卻意外聽到了汽車發動的聲音,急忙跑到窗邊,看到冷澤駕駛座上的人竟然就是冷澤!

難道,他不該回來問罪的嗎?

“木子軒!”俞婉兒的聲音打破了木子軒的心猿意馬。

她又迅速回過身小跑著打開門,“俞小姐……”

“啪——”一聲脆響。

迎接她的卻是猝不及防的一巴掌。

木子軒本能反應地捂著臉,抬眼驚愕的看著俞婉兒。

“哎呦,我的手都打疼了。冷澤該是又要擔心了呢。哼,你知道冷澤剛才說什麽嗎。他說讓我想怎樣處置你就可以。要不是他有公事在身,比較忙,就親自來收拾你了,知道嗎?哼,這次算你走運,我心情不錯,這次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說著,俞婉兒轉身準備離開。

“你給我站住。”

木子軒知道也許冷澤真的說過那句話,確實像他喜怒無常的性子。可是,她作為一個看護,為何要接二連三受這樣子的氣?她記得,她簽合同的時候,可是作為一個正正經經的看護,而不是一個下人吧?

俞婉兒不知道木子軒怎會突然這般的膽大妄為,居然敢叫住她。原本她假傳冷澤的口令,隻是想借著這個名義好可以穩穩當當地教訓木子軒一頓,解解氣。想她木子軒也隻會如之前一般一忍再忍,卻沒料到今天竟然長了脾氣。

正心虛間,轉念又一想,那又如何?她是主人而木子軒是仆!怎麽著也要在氣勢上壓過一截,她就不信木子軒真的敢拿她怎麽樣!

“怎樣?打我?”俞婉兒撇開了虛偽的柔弱,她冷嘲地看著木子軒,挑了挑眉,掐準了對方的不敢。

木子軒氣急,卻沒有抬起手回敬,她放下捂著一側臉龐的手,眼神堅毅地開口道:“你和他之間的事情,希望別牽扯到我。我告訴你,我隻是一名看護。拜托你不要對我威脅警告,害怕我奪走你的男人似的。如冷澤真的屬於你,那麽你何須這般的擔憂呢。”

“你……”

“我什麽我?我是冷家花錢請來的看護,不是隨隨便便的傭人可以讓你指手畫腳。不要拿我對你的容忍當成是你不要臉放縱的資本!”木子軒一臉怒氣,“奉勸您一句,俞小姐,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說完,她不再麵對俞婉兒,更沒有心情繼續留在洗衣間,伸手扯下圍裙,狠狠一甩,直接大步邁過眼前人身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冷府。

“哼,你還真會說那麽多的道理。當有一天你站在我的這個位置上的時候,看到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正在溜走的時候……”俞婉兒心痛地皺起了眉頭,但是馬上她凶狠的目光裏透露著殺意,“木子軒,你就是讓我感到它溜走的人,我要不擇手段將你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