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004 你欠我的還沒還
警察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接著便轉眸對身後的人遞了一個眼色，然後一群人便開始在屋子裏搜尋。
“沈小姐，既然您不肯配合調查，我們隻能搜查了，希望您能體諒。”
沈雨涵激動的說不出話，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父親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任由著這些警察去搜索。隻是肩膀開始不停的顫抖，她畫著精致妝容的眸底閃爍著濃濃的怒氣。
“雨涵，先在這邊坐。”
沈雨涵被吳睿奇帶著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然後一名警察也坐到了她對麵。
“沈小姐，現在我要提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沈雨涵不說話，警察便當她是默許。
“沈創年先生去了哪裏？”
“衛生間。”
“什麽時候的事？”
“……大約是兩個小時之前。”
“你最後一次見沈創年先生是在什麽地方？”
“在我的臥房裏。”
沈雨涵木然的回答著，她的臉上帶著倨傲，眼底還有著對警察濃濃的不滿。可是這名警察全然不在乎，他隻在乎公務執行的進度。
沈慧欣此時站在吳睿奇的身後，她暗自扯了扯吳睿奇的衣角，張著嘴用唇語詢問，“都辦好了嗎？”
吳睿奇微微點頭，並皺眉，似乎是在暗示這裏很多人，別再談論。
沈慧欣的臉上雖有不悅，可是眼底明顯暗藏著想要流出的喜悅。她的目光觸及在沈雨涵的身上，很明顯是幸災樂禍。
他們這一幕被莫宇軒看在眼底，驀地，薄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
原來事情是這樣。
沈雨涵，她還真是可悲。可是看到沈雨涵單薄的近乎絕望的背影的時候，他的心底又湧出一陣不能呼吸的疼痛，立刻移開了眸光，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對這個女人心軟什麽？他沒有忘記，那年冬天沈雨涵是怎麽在他麵前說她是一個嫌貧愛富的拜金女的。眼底的恨意又湧了出來，莫宇軒的臉色恢複漠然。
他就等著看好戲。
幾個搜查的人員都陸續回來，報告說，“沒有找到”。警察的臉色不好看起來，最後一個搜查人員麵色嚴肅的下來的時候，他便準備起身告辭。
“警官，沈創年已跳樓自殺，屍體就在天台的後院處。”
什麽？沈雨涵仿佛是被雷劈了一般愕然轉頭，她本來就大的眼睛此時又瞪大了幾分，“你在胡說什麽？！”
她此時激動不已，吳睿奇拉著她勸說，“雨涵，你別激動！”
“你放開我！放開我！”
沈雨涵用力的甩開吳睿奇，發瘋一般衝到了天台，身後的人都緊跟而上，她的腳步隨著距離接近越來越慢，最後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
不遠處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色，那一身熟悉的西裝，早上沈創年對著她露出的慈祥又帶著寵溺的微笑現在還停留在腦海。
“雨涵這是長大了，馬上就要離開爸爸了。”
周圍的人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場景，此起彼伏的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隻有沈雨涵低著頭，她仿佛是一瞬間與這個世界徹底隔離了一般，一顆心仿若是被撕裂開般疼痛著，夾雜著濃重的悲傷大喊出聲，“爸爸！”
警察已經把案發現場包圍，吳睿奇拉著沈雨涵不讓她過去。沈雨涵即便大聲哭泣都無法抑製住悲傷，隻覺得眼底隻剩下沈創年平日裏對她的寵愛。
莫宇軒的手指暗暗握緊，他緊盯著沈雨涵的一舉一動，內心因為她突然而至的悲傷而洶湧澎湃著，一雙手緊握成拳都擋不住心底湧上的疼痛。
“雨涵，你別太難過，伯父他已經走了。”
吳睿奇繼續安慰著沈雨涵，一雙眼底卻沒有絲毫的感情。
沈慧欣聽到消息後還在客廳因為報仇的快感而發愣，此時才來到天台，她的腳步在看到屍體的時候踉蹌了一下，整個人的神情都有些呆滯，唇角忽然溢出一抹難以形容的笑容。
媽，我替你報仇了，沈創年終於死了。
沈雨涵繼續大哭著，警察似乎是看慣了這樣的場麵，繼續有條不紊的進行分析和檢查。
天台上的風很大，沈雨涵迎著風看著地麵，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就這麽跳樓了，就算是千華集團真的走私犯罪，她的父親也不會是那麽脆弱的人。她總覺得事情蹊蹺，可是又想不出是哪裏不對。
陽光刺眼，地上的東西似乎是閃著一抹光亮。沈雨涵被那抹光亮吸引，低眸看去。
是一枚胸針，她撿起來一看，秀眉蹙的更緊了一些。
這是吳睿奇的胸針。
沈雨涵握著胸針的手指開始發抖，她很快的來到了樓下。警察因為搜捕不到任何的證據正準備離開，沈雨涵拿著胸針氣喘籲籲的走到他麵前。
“等一下！”
警官的眉頭皺了皺，一旁的吳睿奇在看到沈雨涵舉起胸針的時候，暗自摸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臉色僵硬了一瞬又馬上恢複自然。
“這枚胸針是在天台撿到的。”沈雨涵停頓了一下，目光掃了吳睿奇一眼，接著說道，“是吳睿奇的。”
警官拿著胸針看了一眼，又轉眸看向吳睿奇，“吳睿奇先生，這是你的胸針嗎？”
吳睿奇垂著的手指收緊了幾分，接著一臉淡定回答，“是我的。”
“你的胸針怎麽會出現在天台上？”
吳睿奇被沈雨涵的目光緊盯著，他垂著的手指握得更緊了一些，可是麵上卻依然是淡然的笑著，沉默了幾秒，卻好像是沉默了一個世紀一般的長久。
“訂婚典禮舉行之前，伯父叫我上去跟他說了幾句話，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弄丟的。”
沈雨涵的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沒有離開，靜靜的看了他幾秒。
一旁的警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沈小姐，這不能構成證據。”
沈雨涵的眼眸似乎也放鬆了一瞬，接著說道：“可我認為我爸爸不可能會自殺。”
警官看了她半晌，像是能理解一般，“這件事情我們會再調查清楚。”
警察走了，沈雨涵怔愣的坐在沙發上良久，吳睿奇不帶絲毫感情的瞟了她一眼接著看向所有的人，麵露微笑，又迅速恢複為之前的溫文爾雅，“不好意思，各位來賓，今天我未婚妻的父親遭遇不幸，所以訂婚典禮也取消。給各位帶來不便，希望諒解。”
不少人發出幾聲歎息，大部分人都看向沈雨涵，沈雨涵一臉的呆愣，聽到訂婚取消的時候還是詫異的看了吳睿奇一眼。
吳睿奇沒有什麽反應，對上沈雨涵的目光，“你爸爸剛剛過世，我們的訂婚儀式隻能改日舉行了。”
沈雨涵什麽也沒說，低著頭雙手抵在雙膝處捂著雙眼，眼淚仿佛是金豆子一般大顆大顆的滾落。
莫宇軒還未離開，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沈雨涵，一雙深邃的眼底似乎是閃過無數風暴，最終全部都消散了。
“雨涵，別難過了。”
沈慧欣坐在沈雨涵的身旁不斷的安慰著她，一雙眼睛時不時的和吳睿的目光交匯著。
莫宇軒在一旁嘴角浮起的笑容裏暗藏著冷意。
沈雨涵不說話，依舊沉浸在悲傷中。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麽軟弱下去，她還有弟弟沈宇哲，她還有未婚夫吳睿奇。她緊皺眉頭，抬眸時眸光觸及莫宇軒，眼底的冷意更深，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走向莫宇軒。
“這下你是不是終於滿意了？你覺得心底報複的快感舒服嗎？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對嗎？”
莫宇軒的眼底閃過風暴。
這個女人不理智到了這種程度，把所有的怒氣都要撒到他的身上。
莫宇軒不怒反笑，迎上沈雨涵冰冷的目光，眼底的戾氣似乎又加深了幾分，“不是，這還不夠。沈雨涵，你記住，你欠我的還沒還。”
莫宇軒在沈雨涵怔愣著的時候收回目光，雙手插入口袋冰冷的走出沈家大門。
門被大力關上，沈雨涵隻覺得內心仿若是一盆冰水澆灌而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冰冷。
爸爸，你就這麽走了，就把我一個扔下來承擔全部嗎？
傍晚的時候沈宇哲才從外麵回來，他開著一輛炫目紅奧迪A4L，車子停在外麵便進來。一路上有些疑惑，但是見到沈雨涵的時候還是抑製不住內心湧出的狂喜。
“姐！我回來了！”
坐在沙發上一直發呆的沈雨涵此時身體一僵，怔愣的回眸看去，見到沈宇哲的時候牽動了一下嘴角，“宇哲！你怎麽回來了？”
這語氣似乎是在不歡迎他回來？沈宇哲有些不解，接著又一臉陽光的笑著，“我特意跟老師請了假回來的，姐，你不高興嗎？”
話一出，沒有人回答。
空氣中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微妙氣氛，沈宇哲的眉頭微微皺起，四周一片狼藉，似乎是訂婚典禮已經結束的樣子，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不是結束的點吧？沈宇哲帶著不解朝著沈雨涵看去，用眼神在問她。
想到剛才的一幕，沈雨涵的肩膀又不可抑製的抖動，她的瞳孔微微眯了眯。接著牽強的笑著走到沈宇哲的身旁，“宇哲，你剛回來一路累了吧？我讓張媽去給你做些愛吃的東西，你先去樓上歇一會兒，好了叫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