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餘額不足
“兄台我沒有！”一個書生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說話的同時目光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神色很是委屈。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擠你一下嗎？況且又不是我本意，你以為我願意啊，那是後麵的在擠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那爆粗口的書生，目光看了看那書生，麵色居然一紅：“其實，其實也沒什麽。隻是不要在這裏便可。”
說完這句話居然還笑了笑。
王方看到這一幕徹底的愣住了，本以為這爆粗口的還是一位性情中人呢，沒想到果然是性情之人啊，隻不過….咳咳！哎!看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是有啊。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意思是在其他的地方可以了，我暈。
其他的書生也是被雷的那是一個不輕，急忙轉過頭。
“沒看見，絕對沒看見。”
不過經過此事，人群倒是安靜了不少，也沒有人在那樣的去擁擠了，有些書生目光甚至警惕的望著周圍的人。
“王兄，王兄！”隆科拍了拍王方的肩膀。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王方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就這家夥擠的歡快，為什麽他就沒碰到那樣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碰到了會是怎麽一個反應。
“你發什麽楞呢，放榜了。”隆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目光便是緊緊的盯著那穿著官服之人。
那官員本也被雷了一下，差點就一個趔趄，不過幸好常年經曆各種事情，對於士人之間的這種事情也是知道，故而才穩住了腳步，扶了扶帽子，目光掃視了下麵期待的書生，也是不多說，對於他們現在的心情也是理解。
把榜單掛好之後，隨後又有兩個衙役站在一邊，守護著榜單。
眾人見榜單已經掛好，而那官員已經下去，頓時一窩蜂的便是朝前擠去，激烈程度比起剛才更甚，不時有抱怨之聲響起。
“我中了，哈哈，我中了，我中了！”
一個書生手足舞蹈了起來，瘋狂了吼叫了起來，帽子歪歪斜斜的掛在腦袋上麵，神色很是瘋狂，充滿了興奮之聲。
周圍的人頓時目光羨慕的朝他望去，對於他的失禮也是不足為奇，要知道比他瘋狂的還是有不少，以前甚至有人欣喜的暈了過去。
沒人嘲笑他，有的隻是羨慕，以及對他的恭喜之聲，要知道雖說隻是一個小小的童生，但是這是邁向科舉的第一步，如果連第一步也是過不了，那又能與科舉有緣嗎？況且這童生雖說比不上秀才見官不用下跪，但在一方鄰裏那也算是一個有文化，有修養的人，在相鄰裏麵地位也是比較重的。
那人瘋狂的大笑，一路顛倒的朝著外麵衝去，不時發出大笑之聲。不明所以的還會以為是瘋子。
“我也中了，我居然也中了，地七十八名，哈哈……”
有一個書生驚喜的叫了起來，不過很明顯沒有剛才那個書生的瘋狂，但臉上的喜悅還是洋溢了出來。
“柳兄恭喜啊！”一旁和他相識的書生頓時恭喜說道。
“哪裏！哪裏！，今晚我在第一樓設宴，到時候還望兄台能夠前來。”
“柳兄的酒那是一定要喝的。”
“看，在看看，看兄台你錄用了沒有。”二人說了一會兒便朝著榜單上麵望去。
王方在後麵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一到前麵便是聽到他們話語，抬頭一看，隻見那七十八名上麵寫著柳河二字。
這童生試一共可錄用一百人，這七十八名雖說不是很好，甚至是靠後，但好歹也是過了，也是值得慶賀。
王方沒有看後麵的名字，而是直接便是往前麵看。
“第十名，上官鶴”
“第九名，劉慶元
………..
王方正看著呢，突然肩膀一疼，哎呀叫了一聲，猛的便是回頭，隻見隆科目光興奮的盯著榜單上麵，大手拍在自己肩膀上麵，那神色，那表情，那簡直就是一個興奮。讓王方無語的，估計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用力拍打自己。
“你發什麽神經呢！”王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隆科沒有反應。
王方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哎呀，誰，誰踩我。”隆科猛的便是蹦躂了起來，目光很是不善的盯著四周，好像隻要一發現目標便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是我，什麽事情讓你這樣興奮，居然連我叫了這麽多聲也是沒有聽見，就算是考中了，也用不著這樣嗎？”
隆科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你知道什麽，我可不是考中這樣簡單，你看看第十一名是誰。”
王方仔細一看，那不是隆科的大名嗎？
“恭喜隆兄！”王方拱了拱手笑著說道。這恭喜倒是出自於王方的心意，畢竟王方也是知道科考很是不容易，可謂是百裏挑一，能夠考中第十一名也見他實力是非常不錯，如果沒有什麽意外，那秀才是鐵板上麵的事情。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場低一級的考試便是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前程，畢竟有才學的始終是排在前麵的，而那些沒有才學的始終是墊背的。就算是有點關係，花錢弄個童生，但別人也是不會給你很高的名次，畢竟上麵一檢查下來肯定是從前幾名開始，到時候你沒有那種才學，豈不是露餡。
“今晚我請客，到時候王兄你定然要前來，我們兩不醉不休，對了王兄你中了沒有，看你這神情很是平靜，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了，我在仔細看看才行。”
周圍也有聽到我和隆科談話之人，他們聽到隆科居然中了第十一名頓時目光羨慕了起來，有些甚至拱手前來祝賀，頗有結交之意。
他們非常清楚這第十一名意味著什麽，意味一個秀才又要誕生了，秀才見官不用下跪，在一方也是八裏那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現在的隆科也是出於極度興奮狀態，對於賀喜的書生也是一一的回應，不過目光更多的是看著那榜單。
他們也是祝賀了一陣便打住了，目光緊緊的在榜單上麵搜索著自己的名字，希望在那眾多的名字裏麵，能有一個是自己的。
王方也不列外，目光緊緊的盯著。
“哎，又是白白浪費了一年，看來我是沒有這方麵的才華了。”王方右側傳來一聲歎息之聲，話語之中充滿了無盡的無奈之意。
“兄弟還下一次，明年或許便能夠考中也是說不定。”一旁的好友勸說道。
“明年，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明年了，已經考了四年了，每年都是如此。”話語說畢，搖了搖頭，神色沒落。
好友拍了拍他肩膀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畢竟童生試隻錄用這麽多人，而考生確有這樣的多，有人歡喜自己考中了，但更多的是落寞。
周圍人望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那一口氣是為自己歎息，還是在為那落榜之人。
相比這人，另一位就沒有他那種心態，此時已經嚎哭了起來。
隻見他雙目通紅，帽子已經掉落在地上，衣服一緊淩亂了。
“為什麽？為什麽了~！這是為什麽！”書生嘴中喃喃自語，榜單上麵的名字自己已經從頭看到尾了，第一遍看見上麵沒有自己名字，心中便是一緊，但還抱著自己有可能看拉下了，畢竟上麵有那麽多的名字，而且名字也排的比較的緊湊，難免錯過一些名字。
第二遍，第三遍，依然沒有自己名字。
第四遍，這時候終於能夠確認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落榜了。
書生想到了自己寒窗苦讀，想到自己爹娘那殷切的目光，臨行前的頓頓教誨，而自己卻是落榜了，如果這消息傳回去，那叫自己如何麵對他們，自己怎對得起親人對自己的關懷。
他想到了自己溫柔的妻子，每天夜晚不斷織布的妻子，為的隻是能夠讓自己安心的讀書，而如今，自己又有何麵目去麵對她，一想到到時候她聽到自己落榜時的傷心神色，書生心如刀絞，甚至想要了結自己生命。
目光複雜的看了一下榜單。
“兄台節哀，還有來年！”一位書生好心的安慰道。在他看來落榜了雖然不喜，但這童生試三年兩次，還是隻要堅持一般都是能夠過的。
“我還有來年嗎？”書生苦笑一聲，自己本就一窮苦之人，為了讀書，付出了所有，為了前來這永平考試甚至變賣了家裏的田產，而如今卻是這一翻田地。想著搖晃著便往人群外麵走去。
“哎！”
周圍人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這一幕皆被王方看在眼中，心中也很有感觸，這童生試有人歡喜有人愁，考中的興高采烈，沒考中的神色落寞。
但名額隻有那麽多，不可能每一個都考中，能夠中的永遠隻是其中一小部分人。
而自己又是哪一部分人呢！
王方不想成為落榜的那一部分人，王方想要直上風雲，因為王方知道人與人之間是有區別的，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個道理。要想成為一個人上人，活的比別人更瀟灑，更快樂，那你必須要超越他們。
落榜！
王方歎息，但不同情！
他們為什麽沒考上，是沒付出嗎?不是，他們有一些人付出的甚至比王方要多的多，但付出永遠是不可能和得到成正比的。有時候你付出一滴水得到的便是大海，有時候你付出大海確得不到一滴水。
這時候隻能歎息，時也！運也！
有些人天賦好，天生便是所謂的神童，讀書過目不忘，出口成章，有些人比較呆滯，甚至有些迂腐，讀書讀的不僅僅是書，而是腦子，呆板的讀永遠超不過靈活。
但能夠怪那些呆板之人嗎？
不能？
腦子是天生的。
但能不怪嘛？
不能！
才學是後天培養的。
正想著，猛然又是劇烈的疼痛傳了過來，狠狠的盯了隆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沒事不要用力拍我肩膀好不，這樣會讓人受不了的。”
可隆科並不在意，而是興奮的說道：“看來今晚不因該是我請客，而是因該你請客才對啊，沒想到兄台你果然是才學八鬥，學富五車啊，居然能夠一舉衝上前三，真是可喜可賀啊。”
“什麽！你說什麽？”
王方猛的一驚，目光急忙朝榜單上麵瞧去，目光頓時一呆，隻見上麵第三名處寫著大大的兩個字，王方。
王方興奮了，他丫的，自己居然中了，居然還是第三，這可是讓自己驚喜不已，本以為自己也就是進個五十便不錯了，沒想到能夠考到第三名。要知道自己學八股文可就是那麽一點時間，能夠取的這樣的成績，自己怎麽能不高興。
王方甚至是想到了柳清的承諾，恩，到時候自己回去定然要好好的問一下了，嗬嗬，也是該實現一步了。
王兄！
王兄！
“怎麽了”王方望了望隆科，隻見這隆科很是興奮，好像考中第三名的是他似的。
“王兄今天夜晚我們去第一樓吧，你可是要請客啊，這樣巨大的喜事不請客怎麽能行。”隆科大聲的說道。
王方麵色變了，變的不為其他，就為了他說的第一樓，要知道這第一樓可以一個銷金窟自己沒有個三十兩可就別想進去。自家少爺每一次前去，消費最少那也是五六十兩，叫自己小小的一個伴讀去那裏請客那不是要自己的命嗎？自己一個月才那麽二兩多銀子，算上少爺打賞的那些，最多也就五六兩而已。
可隆科可不管那麽多，現在他隻想要好好的和王方慶祝一番，而他聽所這第一樓乃是整個永平最好的酒樓，想這樣大的喜事，到那地方去也是無可厚非，況且剛才還聽那書生說要到第一樓請客呢。
周圍人一聽王方居然考中了第三名，也是紛紛抱拳恭賀，一番交談下來，王方腦袋都是懵住了。
沒想到這些書生還真是一個熱情啊，不過那種熱情自己可是受不了。
不過想了想便也了然，自己考中了，那代表著自己的地位也就不一樣了，在這大明考中童生前三那也是了不得的事情，他們想要結交也是無可厚非，並且王方對這些結交的人也不可以置之不理，畢竟他們都是讀書人，將來或許還能同朝為官，到了朝廷上麵同一個地方官員相互幫助那是一種非常正常的現象。
許久王方才把那些人給打發了。
“王兄你覺得我剛才的提議怎麽樣。”隆科扇子拍了拍手心笑道。
“什麽提議！”
“當然是去第一樓的提議！”
“你知道第一樓是什麽地方嗎？看你這愣頭樣子你恐怕是不知道吧！”王方沒好氣說道。
“第一樓是什麽地方?”隆科被問住了，自己確實不知道第一樓是什麽地方。
“青樓！明白了不！”說完這句話，王方瞪了一眼，便繼續看榜單，自己排名下的王方沒有多看，隻是掃了一眼，便往第二名看去。
第二名：歐陽泉
第一名：乾和
這兩個名字王方深深的看了一眼，便把它記住，畢竟能夠考到第二名，第一名的定然是一番才子，將來少不得會和他們見麵。
“什麽！青樓！”隆科啞然失聲，隨即覺得這樣大聲說話很是不妥，於是放低了聲音，低聲問道：
“王兄那第一樓女子如何？”
這下王方倒是多了隆科幾眼了，沒想到看起來奶麵油生的小子居然還有這樣一麵，真是有趣。
看到王方目光很是怪異，隆科不禁幹咳了幾聲，笑道：
“才子佳人，青樓探花，乃是才子風流之事。”
王方沒有答話，隻是僅僅盯著。
“這個，那個，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古文上麵有很多的才子都在那等地方風流，寫出優秀文章，想必那定然是一個好地方。”
王方白眼一翻，這家夥估計不知道青樓的真正含義，也真為他感到可悲，不過有一點他倒是說中了，古代才子一般都會在青樓探花，不過他們都說這是什麽才子風流，才子風雅之事，不過在王方看來。
“切，嫖.妓就是嫖.妓吧，還說什麽風流，真是披著羊皮的狼。”
“兄弟你說到底去不去啊，要不我請客。”
“去，當然去。”王方笑道。
“這就好”隆科很是興奮。
“記得到時候你可是要付錢。”王方一句話便是塞了過來。
隆科：“………”
和隆科交談了一會兒，約好今天夜晚集合時間，王方便是離開了，畢竟該知道的自己已經知道了，在呆在這裏也是無趣，還不如回去好好的和小英倆聊天呢，想必那丫頭聽到自己考中了定然也是開心。
走進大院，隻見小李子正在一棵樹下歇涼，看到王方過來小李子猛的便是站了起來。
“方哥回來了啊！”
“恩，當然回來。”
“方哥考的如何了，第幾名，以方哥的才華童生試定然是考中了。”小李子頓時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不過現在王方的心情好，聽了一會兒笑道：“好了，就你會說，我是考中了，我還有事，先去了。”
“恩，方哥走好，方哥慢走。”
“對了方哥，夫人說了如果你回來了去大廳一趟，估計夫人正等著你的成績呢，夫人聽見方哥你考中了，肯定是非常的高興。”
“我知道了…..”
看到王方走遠，小李子喃喃道：
“方哥就是方哥，一看便知是人中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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