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過年了

第二十七章 過年了

608基地可不是那麽好來的,來了怎麽說也得帶點東西來。柳維平老大被一大群學生扣下來,硬要他給他們講幾課。講就講,誰怕誰啊。於是我們的柳老大留下來給學生們講了五節課,那叫一個熱鬧,學生們都說這位小中校的課是最受歡迎的,隻能容納一千來人的禮堂硬是擠進去三千多人,還有一大幫在‘門’外擠不進去。這位老兄在剛上課的時候還能按著提綱來講,不到幾分鍾,講得‘性’起,把提綱一扔,天南地北的扯了起來,多了三十年的見識就是不一樣,很多在這些天之驕子眼裏還是大難題的東西在他看來跟一加一那麽簡單(當然,也有不少在人家看來跟一加一那麽簡單的東西讓他大傷腦筋。),聽得幾千名學生教授目瞪口呆,就連老頭也瞠目結舌,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怪物。開玩笑,連這幫沒見過世麵的家夥都唬不住,他還用‘混’嗎?

飯堂裏的夥食也讓老頭開了眼界——在這天寒地凍的鬼地方居然還能吃到新鮮的蔬菜,真是不可思議。問了才知道,這是大棚蔬菜,溫室裏長的,這也是學農業的學生們要研究的課題之一,唉,多幾個這樣的研究課題就太幸福了。夥食裏還有‘肉’······呃,這個有點奢侈了,現在主席都不怎麽吃‘肉’,得節約啊。看樣子這幫家夥的待遇真不錯,恐怕有不少大官都不如他們呢。柳維平在這裏蹭了幾頓飯,問老頭子:“想不想到附近的軍營看看?”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軍營當然就是第一數字化步兵旅和第一空中突擊旅的大本營了。這兩個旅兵是足夠足夠的了,可是沒有多少裝備。空中突擊旅還好,好歹還有幾架直升機給他們訓練,比如在邊境衝突中大出風頭的“黑騎士”,六架“黑騎士”深入敵境一百多公裏,在幾分鍾內擊殺數十名遊擊隊員,自己無一傷亡,這一戰例在總參部引起轟動——乖乖,要是仗都這樣打,等到我軍傷亡慘重的時候,敵人都絕種了!組建空中突擊部隊的計劃開始醞釀,而這個旅就是試點單位,起著跟小白鼠一樣的作用。在總參的優先照顧下,該旅已經擁有各種直升機七十多架,他們可以很牛‘逼’的說:“我們是全國唯一一個旅級作戰單位!”數字化步兵旅就鬱悶了,他們除了小分隊作戰就是擺‘弄’一些七拚八湊湊起來的電子儀器,教官大人許諾給他們的裝備一件都沒有到位,氣得兵們想殺人。不過士兵的‘精’神麵貌讓老頭很是滿意,每個兵都有著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是那樣的團結,就連武器也比別的部隊要強得多,這是一支很能打的部隊。柳維平跟他大吐苦水說缺哪結哪些東西,說白了就是想請他想辦法

盡快搞出來,當他是神仙麽!

在‘操’場子,士兵們正在訓練,老兵要麽在練習各項專業技能,要麽拎著90式自動步槍在突突突的打個不停,過癮的同時也在找碴——上頭說了,挑出一個‘毛’病來重重有賞。到目前為止他們已經挑出了三百多個‘毛’病,搞得605廠的人見了他們就皺眉頭。有什麽辦法,這可是他們在戰友啊,不想辦法把它做到盡善盡美怎麽行呢?好在大家都是有的放矢,挑出的‘毛’病真的需要改進,要不然王工真的要發脾氣了。新兵蛋子就沒有這麽好的命了,魔鬼式體能訓練讓他們苦不堪言。一隊士兵喊著口號,背著重達三十公斤的模擬負重撒‘腿’飛跑,在追一輛開得不緊不慢的吉普車,跑得慢了一點就要被人家冷嘲熱諷。柳維平注意到有個光頭兵的負重明顯比別人的多,卻跑得比誰都快,別人都喘得帶哭音了,他居然還有餘力,他來了興趣,對韓楓說:“這個兵的基本功非常紮實,不簡單。查一查他的來曆,這麽好玩的家夥不能輕易放過。”

韓楓渾身一陣惡寒,暗暗為那名表現太過出‘色’的光頭兵默哀。槍打出頭鳥啊,在這家夥麵前表現得這麽出‘色’,這不是找死嗎?不過以這小子的惡魔天‘性’,就算沒有個個都表現得很低調他也有辦法把你屎都給整出來,否則就對不起他的良心了。

那邊,這次可以累死兩匹馬的長跑終於告一段落了,那輛可惡的小吉普停了下來,剛才還咬牙切齒的緊追不放的兵們一下子稀裏哇啦的躺倒一地,爬都爬不起來,還能站著的沒有幾個,而那個光頭兵就是其中之一。他昂首‘挺’‘胸’,等著教官表揚呢,可惜他看到的是教官那張跟鍋底有一拚的臭臉:“你、你、你、還有你,再去跑五公裏!”

光頭兵眼都大了,大聲叫:“為什麽我們要多跑五公裏?我們的負重也比別人多出五公斤,憑什麽!?”

教官冷冷的說:“就憑我是你們的教官!怎麽,來自邊防52旅的兵都是軟腳蝦,多一步都跑不動了是嗎?”

光頭兵火了:“你是教官,你讓我跑我就跑,請你不要侮辱我的老部隊!”

教官說:“哦,看來我們的少林小兵又充滿鬥誌了嘛。好,你比他們三個多跑一個裏,馬上開始!”

少林小兵隻有認命,拖著灌了鉛一樣沉重的兩條‘腿’和三個同樣命苦的兵難兄難弟繼續跑。沒跑出一百米,教官大人的機槍就掃了過來:“你媽的,我要你們跑,不是要你們去散步的!不想被子彈打爛屁股的話,就給我跑、跑、跑、跑、使出你們吃‘奶’的勁來跑!”

四個大頭兵渾身一顫,發出歇斯底裏的狂吼,拚盡最後一點力氣飛跑。頂多隻是跑了三公裏,就一個接一個口吐白沫的倒下,進醫務室去吊生理鹽水去了。教官大人這才滿意,他今天的訓練目的就是把這幫眼高於頂的驕兵悍將全部玩趴下,現在嘛,順利完成任務啦。

老頭子讚歎不已:“要是我國的兵都是這種水準,那我們就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軍了!”

柳維平苦笑:“老大,你真敢想呀,你知道他們的訓練經費是多少嗎?你知道他們每個人的裝備部共要多少錢嗎?說出來嚇死你!”

老頭歎息:“唉,還是資源匱乏製約了軍隊的發展啊。想當年,德國陸軍何其強大,放眼世界,他們自認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了,可是由於資源匱乏,許多‘精’良的裝備都沒有辦法大量裝備部隊,很多裝甲兵在戰車被擊毀後就再無用武之地,隻能投入前線當一名再普通不過的步兵,這些實戰經驗豐富的裝甲兵就這樣白白消耗掉了,國防軍越打越弱,最後······”

柳維平笑了笑:“我們可不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德國。他們有的優勢我們有,他們的致命弱點我們沒有,隻要我們齊心,就沒有人能把我們打垮。相反,我們不去欺負他們就算他們祖上積德了。”

老頭深有同感。

一名身材頗高大的士兵跑了過來,立正敬禮,是飛豹。好長時間不見了,柳維平也沒有過問過他的事情,不過心裏沒少為他擔心,他看得出這個兵還是太善良了,放到戰場上注定是第一個受到傷害。他回了一個軍禮,問:“想清楚了沒有?”

飛豹說:“沒有,也許永遠也想不清楚,幹脆不去想了。”

柳維平眉頭一揚:“你打算什麽時候回老部隊?”

飛豹說:“我不會回去的,我要留下來和戰友們並肩作戰!”

柳維平問:“在戰場上碰到拿著槍的小孩你怎麽辦?”

飛豹說:“殺!”

柳維平問:“哪怕他拿的是一支玩具槍?”

飛豹一字字說:“哪怕他拿的是一支玩具槍。隻要他對我和我的兄弟構成威脅,我都會在第一時間將他擊斃!”

柳維平說:“你這樣做可能要上軍事法庭的。”

飛豹說:“隻有活人才有資格上軍事法庭!”

柳維平笑了,真的笑了,拍拍飛豹肩膀,說:“你終於想通了。”

飛豹說:“是獵

狗的遭遇‘逼’得我去麵對現實的。他被那個小‘女’孩打那一槍,腸子斷了,痛得死去活來,注‘射’再多的麻醉‘藥’也不管用······他求我給他一個痛快,我······我開了槍。在那一刻我就想清楚了,戰士在戰場上沒有資格去講什麽仁義道德,我們要做的隻有兩件事,第一是完成任務,第二是活下來,就那麽簡單。”

柳維平點頭:“對,就是這麽簡單。去訓練吧,你已經落下很多課目了。”

飛豹應了一聲,跑向一個體能訓練場地,頂著機槍掃‘射’在鐵絲網下麵匍匐前進,戰術動作十分老練。柳維平又帶老頭去參觀了指揮部的各項指揮器材和直升機,這些都是核心機密,如今全部向這個糟老頭子開放了。別說,這個糟老頭真不是吃素的,一眼就看出了這些高科技儀器的種種不足,毫不客氣的指了出來。說得正高興,突然發現這個小鬼一臉黠笑,不用說,又上當了,他的任務又多了一項:完善這些器材。

在軍營裏呆了三天後,老頭回基地去了。臨走的時候,他偷偷的告訴柳維平:本來他已經絕望了,可是在參觀了這兩個基地後,他的內心重新燃起了希望。柳維平嘿嘿一笑,你當我這個忽悠大王的名氣是蓋的麽。

前去參加“高原風暴”行動的士兵們都回來了,他們少了很多人,但是他們取得了最寶貴的實戰經驗,並把這些經驗傳授給沒有上過戰場的戰友。跟世界頂級特種部隊正麵硬撼,付出慘重的代價後將對方全殲,這樣的經曆不是每個兵都能擁有的,兵們都很羨慕他們。在緊張的訓練中,年關將至,可偏偏他們就是沒有辦法安安心心的過個年。在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軍區來了命令:據邊防部隊報告說有一支蘇軍偵察部隊潛入我國國境進行偵察,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經驗豐富,邊防軍在跟他們‘交’手時吃了大虧,要求他們馬上出動,消滅這支偵察部隊。為了搶這次任務,一大幫中校吵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柳哲搶到了,帶領一個排乘坐直升機趕赴前線。半個月後他們回來了,隻回來一半人。在跟蘇軍偵察兵‘交’手的過程中,他們擊斃了十二名敵人,自己八人陣亡,七人受傷,傷亡可謂慘重。為此柳維平大發雷霆,他心疼啊。直到二十年後他才知道不僅他大發雷霆,蘇聯遠東軍區司令都氣得要吐血了——被柳哲他們幹掉的那支偵察部隊來自神秘的“斯納茨貝茲”旅,這個旅一大特‘色’就是所有官兵全是二戰孤兒,靠政fu的扶養才沒有餓死街頭,他們對國家的忠誠是別的部隊無法比擬的,加上長年在世界各地征戰,拿打仗當飯吃,是不折不

扣的百戰勁旅。這樣的士兵每一個都是軍隊最寶貴的財富,這次一下子被柳哲搞掉了十二個,蘇軍司令不吐血才怪了。

柳維平暴跳如雷,可是軍區對這次行動卻相當的滿意,來電嘉獎了柳哲——當然不可能讓他們上報紙,更不可能讓他們去開什麽記者招待會了,隻能是口頭上表揚一下。軍區還說,文工團要到他們這裏作慰問演出,要他們把狗窩打掃幹淨,別給軍區丟臉。嗬嗬,這可真是太難得了,他們這實在是太偏僻了,連隻母老鼠都不多見,608基地那邊‘女’大學生有的是,可是那是戰略基地,誰那麽有種敢跑到那裏去泡妞啊?活膩了吧!部隊裏也不是沒有‘女’兵,隻是狼多‘肉’少,大部分人都得打光棍,文工團肯到這裏演出,那真是太好啦。兵們一起動手大掃除,他們很討厭這活,平時出於偽裝需要,他們很少打掃的,足足用了三天時間才把新的舊的垃圾清掃幹淨,還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些‘花’來裝飾了一番,不過水平實在有限,搞得不倫不類的,看著就逗人。

文工團來了,一下子來了好多才貌雙全的‘女’兵,看得兵們眼都大了。柳維平挨個踹他們:“哎哎哎,注意一下形象,別一副要吃人的鳥樣,把人家都嚇到了!”兵們笑嘻嘻的,搶著幫這些‘女’兵拿東西,前前後後的伺候著,生怕把她們累著了。文工團的‘女’孩子們也一臉好奇的看著這些裏裏外外都跟別的部隊的著太多不同的士兵,她們還沒有見過穿‘迷’彩的兵呢。怎麽形容這些兵呢?他們就像一頭吃飽了的老虎,哪怕小白兔跑到它身上玩耍它也不會傷害小白兔一根汗‘毛’的。

這年頭實在沒有什麽娛樂節目,所謂的慰問演出不過就是唱幾首歌,演一兩出話劇,就這麽多了。不過這些節目都是‘精’心準備了很久的,都很‘精’彩,文工團的‘女’兵歌唱了一首又一首,他們怎麽也聽不夠,生唱完一首就一起大叫:“文工團,來一個!文工團,來一個!”文工團的‘女’兵唱得嗓子都有點沙了,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叫:“偵察兵,來一個!”來就來,誰怕誰啊?本來應該是柳維平來起頭的,不過這丫不知道怎麽搞的,居然溜了,於是韓楓很豪邁地站起來,打著節拍長嗥:“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唱!”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心中的歌聲多麽響亮

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

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兵們放聲高歌,那歌聲隻能用鬼哭狼嚎來形容,還沒有唱到一半,文工團的‘女’兵們就毫無淑‘女’

的笑得人仰馬翻了。沒有辦法,都是一些破鑼嗓子。不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戰場上頂著機槍掃‘射’大炮轟擊跟戰友溝通,不用多久,一個星期就夠了,看到時候你的嗓子會變成什麽鬼樣吧!看樣子,柳維平提前開溜實在是太有先見之明啦。

柳維平哪裏去了?

他去找韓雅潔學槍法去了。這小子的臉皮實在是太厚了,死纏爛打,搞得韓雅潔不勝其煩,隻好把自己最得意的絕技教給他。現在這位未來的旅長大人正站在寒冷的靶場上用一種最難受的姿勢持槍向靶子瞄準,韓雅潔就在他身後挑刺,時不時給他一棍子,打著玩呢。讓他‘欲’哭無淚的是,這麽難受的持槍姿勢隻是最基本的基本功,真正的核心內容還在槍的改裝和螺紋子彈的製造,這些他不知道得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學到啊。

“肌‘肉’放鬆,你繃得這麽緊,手指都要‘抽’筋了,還怎麽開槍啊?”韓雅潔又敲了他一棍子,痛得柳維平直吸涼氣。這時,不知道哪個兵在哄‘女’孩子,放了一枚信號彈,一道青‘色’焰火衝天而起,劃過夜空,真美。韓雅潔看得真切,不無感歎:“一年了,真快呀。”

柳維平呲著牙說:“我現在感覺一分鍾比一年還要漫長!”

韓雅潔悄悄一笑,詩興大發,曼聲‘吟’誦:

“人生就像雨後的彩虹

飛架在雨後的天空

人生就像劃過天際的流星

用自己的一切

在曆史的天空中

留下一道絢麗

她想了想,用棍子捅了捅柳維平:“中校同誌,你接下去。”

柳維平咧著嘴說:“少尉同誌:人生就像打電話,不是你先掛就是我先掛!”